打更人衙门的晨雾还没散,林越手里捏着一张皱巴巴的兽皮信纸 —— 这是妖族残余势力昨夜从后窗递进来的密信,字迹潦草却透着急切,上面只写了三句:“今夜三更,废砖窑西破庙;带三人以内,勿穿官服;言青牙踪迹,证李嵩罪。”
“废砖窑?” 赵峥凑过来,指尖点在信纸的 “破庙” 二字上,眉头紧锁,“那地方偏僻,夜里只有磷火,还藏着不少耗子,妖族选在那,是想避人耳目,还是有别的心思?”
林越将映忆镜残片贴在兽皮纸上,残片泛出淡淡的青光,没有出现墨绿的煞气反应 —— 说明信纸没有被下过毒,也没有妖族恶意留下的邪术印记。“至少信是真的。” 他收起残片,语气沉稳,“他们要查青牙,我们要追李嵩,目标一致,没理由设局。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带三个人,足够应对突发情况,也不会让他们觉得我们不信任。”
选人的事,赵峥早有盘算:“阿福必须去,他跟你去过赤焰谷,懂妖族煞气,手里的弯刀还沾过青牙手下的血;再带两个老卒,老郭懂暗格陷阱,老郑会用探测液,三人都是跟我出生入死的,可靠。”
出发前,赵峥亲自检查装备:阿福的弯刀淬了寒水玉粉末,能破妖族的煞气护体;老郭背着装有麻绳、撬棍的布包,防备破庙里的机关;老郑的腰间挂着三瓶探测液,分别对应煞气、阴蚀毒、邪术残留;林越则将映忆镜残片藏在袖口,怀里揣着温书砚留下的孤本残页 —— 若妖族不信他们的诚意,这残页能证明他们也在追查李嵩与镇煞阵的关联。
“记住,夜里别用明火,靠阿福的夜视眼和老郑的荧光探测粉指路。” 赵峥拉着林越的手腕,反复叮嘱,“若遇到危险,就发蓝色信号弹,我在窑外三里地安排了接应的暗探,半个时辰就能到。”
夜幕刚沉,林越一行四人就换上粗布短打,扮成拾荒的汉子,往废砖窑赶。沿途的野草没过脚踝,风里裹着泥土的腥气,阿福走在最前,瞳孔在夜色里泛出淡绿的微光 —— 这是他早年在妖族营地待过留下的痕迹,能在黑暗中看清十米内的动静。
“前面就是破庙了。” 老郭突然停住,指着前方隐约的破屋轮廓,手里的探测粉撒在地上,泛出淡蓝的光,“地上没有陷阱,但破庙门口有煞气残留,很淡,像是刚有人来过。”
林越摸出映忆镜残片,袖口的青光透过布帛,在空气中划出一道浅痕 —— 残片没有预警反应,说明煞气是 “友方” 留下的。他对身后三人比了个 “警戒” 的手势,阿福握紧弯刀,老郑打开探测液的瓶盖,四人呈扇形往破庙靠近。
破庙的木门虚掩着,门楣上的 “土地庙” 匾额只剩半块,随风吱呀作响。林越轻轻推开门,庙里的石台上点着一盏油灯,灯芯跳动着,照亮三个穿着黑色布衣的人影 —— 为首的是个中年汉子,手背有淡青的鳞纹,却刻意用布条遮住了大半,另外两人是少年,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手里握着短匕,眼神警惕却不凶狠。
“是林大人?” 中年汉子开口,声音沙哑却平稳,“我是妖族‘青鳞卫’的余部,叫墨鳞,这两个是我的侄子,墨风和墨雨。我们没恶意,就是想找青牙报仇,他跟着李嵩害了我们不少族人。”
林越示意阿福收起弯刀,自己走到石台前,将孤本残页放在灯旁:“我们也在找青牙,他帮李嵩守引煞阵,杀了白鹿书院的温书砚,还藏着十二宝的线索。你们有他的踪迹?”
墨鳞盯着残页上的 “镇煞阵” 图案,眼神沉了下去:“青牙藏在西南‘瘴林寨’,那是我们妖族的旧寨,李嵩给了他不少阴蚀毒,让他在寨里练‘煞兵’,准备等风声过了,再找机会夺太庙的十二宝。我们偷听到他的计划,才偷偷跑出来报信 —— 若不是林大人破了引煞阵,我们妖族怕是要被他和李嵩彻底利用,变成祸乱京城的帮凶。”
阿福突然凑到林越身边,低声道:“大人,他身上的煞气是‘青鳞卫’的正统煞气,没有邪术污染,那两个少年也是纯血妖族,没说谎。”
林越点点头,对墨鳞说:“瘴林寨的具体位置在哪?青牙有多少人手?李嵩有没有留下联络方式?”
墨鳞从怀里掏出一张兽皮地图,铺在石台上:“这是瘴林寨的路线图,青牙现在只有五十多个手下,大多是被他胁迫的妖族;李嵩给了他一个铜哨,说遇到危险就吹,会有人接应 —— 但我们猜,那铜哨根本不是接应,是李嵩用来定位,想等青牙没用了,就灭口的。”
油灯的光映着地图上的路线,林越指尖划过 “瘴林寨” 的标记,心里已有了盘算 —— 这是追查到李嵩的关键线索,也是彻底解决妖族叛徒的机会。他抬头看向墨鳞,语气诚恳:“若你们愿意带路,我们可以派暗探跟你们去瘴林寨,找到青牙后,不仅能报仇,还能帮你们妖族洗清与李嵩勾结的污名。”
墨鳞眼神一亮,立刻点头:“我们愿意!只要能除了青牙,让妖族重归平静,我们什么都愿意做!”
庙外突然传来一阵风声,阿福警觉地看向门外:“大人,有人靠近!不是我们的人!”
墨鳞脸色骤变:“是青牙的追兵!我们出来时被他们发现了!”
林越立刻对老郑说:“发信号弹,让接应的暗探过来!阿福,你跟墨鳞守住门口,老郭,我们去堵后窗!”
油灯的光突然晃动,破庙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一场围绕 “青牙踪迹” 的突发冲突,在密会刚有进展时骤然爆发 —— 而这,只是追查李嵩、彻查妖族叛徒的序幕,西南瘴林寨的险局,已在夜色中悄然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