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德金莲入手,温润祥和的佛力流转全身,石磊只觉心头一片澄澈,连日来的杀伐戾气被涤荡一空,连寂灭与镇狱两道霸道真意都柔和了几分。他郑重谢过明心法师,不再耽搁,与众人辞别大雷音寺,驾驭潜龙舟,直指北方苦寒之地——北冥雪原。
据龙皇所言,“玄冥真水”乃天地至阴至寒之源,藏于北冥极深处的“玄冰眼”中,由上古冰凤一族守护。此水蕴含极寒法则,可冻结万物,亦可滋养神魂,对平衡体内阴阳、淬炼镇狱龙碑碎片有奇效。
潜龙舟穿梭云层,越往北行,气温骤降。下方大地渐被无垠的冰雪覆盖,狂风卷起冰晶,如同亿万利刃切割虚空。空气中灵气稀薄,却蕴含着精纯的冰寒道韵。
半月之后,视野尽头出现一片巍峨连绵、直插云霄的 冰川山脉。山脉通体晶莹,散发着亘古不化的极寒气息,正是北冥雪原的核心——玄冰山脉!
“前方千里,灵气波动异常剧烈,且有强大的妖气盘踞,应是冰凤一族领地。”敖冥龙目远眺,沉声道。龙族与凤族虽非同源,却同为上古灵族,彼此气息敏感。
石磊点头,令潜龙舟降落在山脉外围一处背风冰谷。众人甫一落地,便觉刺骨寒意透体而来,若非有修为护体,顷刻便会冻成冰雕。
“此地环境恶劣,不宜久留。我与敖冥先行探路,你们在此接应。”石磊吩咐道。玄冰眼乃冰凤禁地,贸然闯入恐生变故。
石磊与敖冥化作两道流光,悄无声息地潜入玄冰山脉。越往深处,寒气越盛,四周开始出现由玄冰雕琢而成的宫殿遗迹,风格古朴恢弘,却大多残破,显然历经沧桑。
前行数百里,一座高达万丈、通体由 万年玄冰构筑的 巨大金字塔形宫殿出现在眼前!宫殿顶端,悬浮着一枚不断旋转、散发出 绝对零度寒气的 菱形冰晶!冰晶下方,一道深不见底的 幽蓝冰渊散发出令人神魂战栗的极寒,正是玄冰眼!
宫殿四周,数十只 翼展十丈、通体冰蓝、神骏非凡的 冰凤盘旋警戒,为首一只体型尤为庞大,气息赫然达到了化神初期!
“来者止步!玄冰眼乃我族圣地,外人不得靠近!”为首冰凤口吐人言,声音清冷如冰。
石磊现身,拱手道:“在下石磊,为寻‘玄冥真水’而来,欲重铸镇狱龙碑,应对天地大劫。还请通禀贵族长者,行个方便。”
“镇狱龙碑?”冰凤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旋即摇头,“玄冥真水乃我族根基,关乎北冥存亡,恕难从命。阁下请回吧。”
石磊眉头微蹙,正欲再言,怀中的养魂玉佩却再次微微发热!寂渊师尊的声音直接传入心神:“徒儿,冰凤一族世代镇守玄冰眼,乃受上古‘冰极天尊’法旨。欲取真水,需过‘三重寒狱’考验,证明你有驾驭极寒之力、守护平衡的资格。”
“三重寒狱?”石磊心念电转,看向那冰凤,“可是‘冰极天尊’所留的‘三重寒狱’考验?”
冰凤首领闻言,瞳孔一缩:“你竟知天尊名讳与寒狱考验?…不错!欲取真水,需连闯寒魄、冰心、玄冥三狱!然寒狱凶险,万载以来,闯关者十死无生!阁下确定要试?”
“事关苍生,义不容辞!”石磊目光坚定。
冰凤首领深深看了石磊一眼,点头道:“既如此,请随我来。”
它引领石磊来到宫殿一侧,那里矗立着三扇由不同色泽玄冰雕成的 巨门。一扇霜白刺骨,一扇幽蓝深邃,一扇漆黑如墨。
“寒魄狱,冻彻肉身;冰心狱,冰封神魂;玄冥狱,寂灭道心。三狱连环,一狱更比一狱凶险。阁下,请!”冰凤首领肃然道。
石磊深吸一口气,对敖冥道:“在此等我。”随即毫不犹豫地 踏入那扇霜白巨门!
门后,并非预想中的冰窟,而是一片无边无际的 绝对冰原!寒风如刀,每一缕风都蕴含着 冻结时空的极寒法则!石磊的护体灵光瞬间覆盖上厚厚冰霜,血液几乎凝固,连思维都变得迟缓!
“寂灭…亦是新生!”石磊低喝,左眼寂灭火光熊熊燃烧!灰绿色道火并非驱散寒意,而是与极寒法则交融,演化出一种 冰与火共存的奇异平衡!他以身化熔炉,硬抗寒魄侵蚀,一步步向前!
不知走了多久,眼前出现一座完全由寒冰凝聚的 镜像之门!门中映照出的,并非他的身影,而是他内心深处最恐惧的 孤独与遗忘——亲友凋零,大道独行,最终连自身存在都被时光抹去…
“冰心狱…照见本心…”石磊凝视镜中幻象,道心却如玄冰般剔透坚定。“吾道不孤,守护即是存在!”他一拳轰碎冰镜,踏入第二扇幽蓝之门!
第二狱,冰封神魂!无数蕴含着怨念与绝望的 冰晶魂刺,如同暴雨般射来,直袭识海!石磊寂灭元婴盘坐,镇狱金芒护体,无间道意流转,将魂刺一一化解、吞噬!最终,一座 由纯净冰魂之力凝聚的 桥梁出现在脚下,通往最后一扇漆黑之门!
第三狱,玄冥狱!门后,是一片 连光线和概念都冻结的 绝对黑暗与死寂!这里没有寒冷,没有痛苦,只有…永恒的虚无!足以让任何生灵道心崩溃,自我湮灭!
然而,石磊身负寂灭大道,本就窥见过万物终结的虚无!他非但没有恐惧,反而在这绝对死寂中,触摸到了寂灭与创生之间那微妙的平衡点!
“玄冥…亦是源头!”他福至心灵,将功德金莲的祥和之力、寂灭道火的终结之意、镇狱龙碑的镇压之能,三者合一,在指尖凝聚出一滴 看似平凡、却蕴含生死轮转至理的 透明水珠!
水珠滴落黑暗。
嗡——!
整个玄冥狱剧烈震颤!黑暗如潮水般退去!眼前出现一口不断涌出 至阴至寒、却蕴含无限生机的 幽蓝泉眼!正是玄冥真水之源!
泉眼之畔,一道由寒冰凝聚的 老者虚影缓缓浮现,正是冰极天尊的残留意志!他看向石磊,眼中露出赞许:“能过三狱,悟平衡之道,汝有资格取用真水。然需谨记,极寒之力,用之正则滋养万物,用之邪则冰封乾坤…”
石磊恭敬取走一玉瓶玄冥真水。真水入手,丹田内的龙碑碎片竟发出欢快的嗡鸣,表面裂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几分!
当他走出三重寒狱时,外界仅过了一日。冰凤一族见他成功,态度大为转变,首领更是赠予一枚“冰凤羽令”,可随时求助。
回归冰谷与众人汇合,石磊不及细说,便迫不及待地开始以玄冥真水淬炼龙碑碎片与自身修为。在至阴至寒之力的滋养下,他明显感觉到,寂灭与镇狱两道力量的融合更加圆融,对《无间道》的理解也更深了一层。
然而,在他闭关之时,养魂玉佩中,寂渊师尊的虚影再次悄然浮现。他凝视着北冥的漫天风雪,眼中那抹古老的沧桑与淡漠,似乎又浓郁了几分…
北冥之行,再获一源。下一站,将是孕育“涅盘之火”的南荒火域!而师尊身上的谜团,也如同这雪原下的暗流,悄然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