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慌张感莫名从心底升起。
“白雅——”
飘渺的雾间,那道声音又来了,那陌生的声音……
她总感觉那声音要告诉她些什么,可是她总听不清。
白雅腿开始发软,感觉什么要将她的灵魂从身体中拉扯出。
她用力地摇摇头,可是现在的她做什么都显得那么无力,最终膝盖一软,将要跪在地上,只奋力抓住了腰间那柄剑插在泥土中才勉强没有跌倒。
白雅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她的脑中呼之欲出,一瞬间,不知怎的,她想起了师父。
恍惚见,她看见师父站在高高的云间,她大声地呼叫,可师父却只是背对着她,不回应她,不一会儿就消失了。
另一边,众上仙看着万象镜中的大雾亦觉得颇为奇怪,月灵山这场雾怎会如此浓重,甚至有神力加持的万象镜都看不清那边的情况。
自从白雅她们到达之后,更是再也不见两人踪迹。
“要不,还是去查探一下吧。”
乾义上仙望着镜中白茫茫的一片,以往总要看着白雅怎样出色完成试炼的他许久没有看见白雅身影,心中有些着急,作势就要站起来前往月灵山,却被墟玉上仙拦下。
“且慢,月灵山近日总是大雾不断,过一会儿便散了,不打紧的。”
“可是……”
乾义上仙还是有些犹豫,墟玉知道他现在如此着急也只是心中念着白雅,至于其他人,他才不在意,即使之前在御兽试炼时有考生伤亡,哪怕是他的弟子,他也不会多说一句话,只道是考试凶险,有伤亡也是难免的便揭了过去,于是便顺着乾义的顾虑安慰下去:
“放心吧,她不会有事,你知道她的本事。”
此言一出,乾义上仙的脸色明显好了些,重新坐回座椅上,虽还是有些担心但没有再提要去月灵山的话。
而时间河外,齐岳阁。
“怎么办啊?”苏浣声音带着哭腔,看着地下奄奄一息的溯影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容迟背对着苏浣,可袖袍下紧握的都有些发抖的手还是暴露了他此时的不知所措。
三个时辰以前,溯影突然从齐岳阁上空掉了下来,满身的伤痕连皮毛上也沾染上了血色,可与它一同离开的白雅却没有随它一起回来。
他们都不太懂兽语,但从溯影难懂的呜咽中,容迟大概明白是有人攻击了它和白雅,以至于白雅不知掉入了哪个时间缝隙中,而它则是直接被从时间河中被击退出来。
可是这样一来,以前的白雅早已随着时间消逝,未来也不会有白雅的出现,白雅便被永远锁在了时间河中再也不可能回来。
况且,若是知道白雅掉在哪里了还尚有一线生机,可是如今……
容迟看着地上那个呼吸微弱的巨兽。
以溯影如今的情况来看,想要再支撑回溯一次怕是没有可能了。
电光火石之间,容迟突然想到了什么,这个猜测让他不由的浑身紧绷。
他怔在原地,瞳孔微微收缩。
夜晚已经过去,阳光正好照在他的背上,可他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四周安静得能听见自己心跳在耳膜里鼓噪的声音。那个想法像细密的冰水,顺着脊椎缓缓爬满全身。
他转身看向那个靠在柱子上一脸事不关己的阡淮——
在白雅消失不久他便回来了,大摇大摆来到齐岳阁。
仿佛他的失踪就是为了让白雅走进时间河,他甚至没有丝毫要掩饰的意思,就这样堂而皇之地出现,他并不担心自己会起疑,就像现在一样。
为什么?
阡淮注意到容迟的视线,得意地朝他笑了笑,仿佛就等着他发现端倪,来质问他的这一刻。
墟玉上仙又扮演什么角色……
若不是他叫苏浣去找白雅……
那个真相如同池下解开了缚石的木块,不可避免,不可延缓地出现在所有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