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眼,依旧是没有色彩的世界,神祈雫心里毫无波动,他今天还有很多事要去做。
唉,要是能换一个世界就好了,这个世界,实在是太差劲了……
……
“小姑娘,你这样子看着不像18岁啊……”
一个络腮胡的大叔坐在柜台前,看着眼前的面带笑容的少女思索,手指下意识在柜台上轻敲着。
“请相信我!我只是,看着有些年轻……”
“……能给我看看你的身份证明吗?”
“…………”
听到这话,神祈雫收起了所有表情,转身离去。
眼看太阳的位置,已经临近正午了,自己还是没能找到工作……
神祈雫坐在街边的长椅上,头偏向一边,一脸生无可恋。
“咕咕——”
肚子发出抗议的声音,神祈雫摸了摸以示安抚。
“不行啊……找不到工作完全没有心情吃饭,而且剩下的钱,也只能够我生存一周吧……”
(“好难啊……!神明大人,请看看我吧!”)神祈雫忍不住在心中呐喊道。
……
下午四时,此时的阳光已经非常强烈,在神祈雫的世界里,已经是充满了纯白色的刺眼光辉。
“好累啊,先回去吃点东西吧……”
“少女”只身走在街上,沮丧的表情让人怜爱。
……
“…………”
“……”神祈雫回到家门口,看着眼前的一切小嘴微张,久久无言。
只见曾经熟悉的老宅,陪伴他无数个日夜的家,变成了一片废墟。
“为什么……”
眼眸中的白环变得黯淡,再也看不见任何高光。
神祈雫跪坐在地上,脑中再也容不下其他,停止了思考。只剩下曾被塞回去的悲伤和绝望,再次袭来。
这是他出生时便一直住着的家,是唯一有着温暖回忆的地方,即使各个地方老旧,还有很多破洞,神祈雫依旧没有嫌弃过它。
只是幻想着,哪天有钱了重新翻修一下……
眼前的废墟,仿佛压倒他的最后一片墙,什么幸福的生活,什么活下去……
……这一切的痛苦究竟有什么意义!
即使坚持下去,即使艰难地生存下去,依旧是,依旧是没有任何作用!
我的挣扎,我的反抗只会延续我悲惨的未来罢了……
失声痛哭着,神祈雫爬到废墟之上,双手不断刨动,想要挖出一点被掩埋之物,什么都好,什么都好啊!
在这处偏僻的地方,即使倒塌了一处老宅也不会有人注意,神祈雫独自在这灰暗的世界挖掘着,不知疲倦般,只想找到一点曾经还拥有的东西。
哪怕是一件衣服也好,一个破旧的娃娃也好!
他也想不到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只是想这么做,不用思考其他任何一切……因为早在那一瞬间,他挣扎的信念早已崩溃!
奋力搬开一块胸口大的“废墟”,一片锋利的镜子碎片划破了神祈雫的手掌,剧痛和流动在外的血液让他清醒了片刻……
“这……这是什么意思,我不要这样啊!”
此刻的他宁愿意识回到那无神的混沌,宁愿随着老宅一起被掩埋在地下……
“哟,这不是神祈吗?怎么哭得那么惨啊哈哈!”
一道刺耳的声音传来,神祈雫用哭红的眼睛努力看了过去。
只见两个发型怪异的男生和一个嘴角无时无刻挂着阴毒笑容的女生。
不认识,没印象。
但看那校服……是和自己一个学校的?
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么偏僻的地方,为什么偏偏会在这个时候跳出来嘲笑我……
“是你们做的……?”
瞪着无神的眼眸,神祈雫无力地发问。
其中一个男生笑得更大声了。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说着,那个男生眼神变得狠厉。
“胆敢无视我……这就是惹了我的下场!”
“我打听过了,你现在只是个孤儿吧?要不这样吧,今天你给哥几个爽一爽,没准我心善能够收养你呢……”
一个黄毛捏着下巴,眼神打量着神祈雫,露出猥琐的表情,他显然还不知道神祈雫的真实性别……
神祈雫听到这话,心里一紧,不由得生出一股恐惧,但是血液的流逝又让他生出一股无力感……
眼见神祈雫没有反应,黄毛神色一狠,挥了挥手,接着,那个不良少女带着狞笑走向了神祈雫。
看见女性过来,神祈雫心底不自觉涌现一股更加强烈的恐惧。
“你们,要做什么……呃啊——!”
不良少女抓住神祈雫的马尾就将他拖着走,撕扯带来的剧烈痛感让他忍不住发出一声痛呼,甚至大腿与废墟碎石摩擦带来的痛感都被忽略了许多。
少女似乎是觉得这样效率太低了,于是停下了动作,让神祈雫略微松了口气。
然而痛苦还未缓和,一记拳头便打在自己脸上,虚弱的身体仿佛发出了崩溃的轰鸣,神祈雫晕了过去……
……
睁眼醒来,四处一片漆黑。
“呦?醒得挺快的,放心,这里是附近的一个看上去快荒废的列车隧道吧,在这里,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有别人知道的……”
说着,黄毛搓着手,露出一脸猥琐。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神祈雫低垂着眼眸,发出最后一道略显无力的疑问。
刻进dNA般的「想要活下去」的本能是他唯一还在思考的支撑。
还是,想要活下去……
“你话有点多了啊喂!”怒声中,其中的红毛少年一脚踢在神祈雫肚子上。
肚子那处传来翻江倒海的痛苦让他有些反胃,干呕出声,身体下意识躬了起来。
为了活下去,身体本能想要反抗,但是此时他全身被绑住,无力挣脱,只能默默承受着痛苦……
看着眼前毫无反抗之力的少女,几个混混学生更加兴奋了,这种随意践踏他人的感觉让他们无比舒爽,仿佛只有在这种时候,才能真正的做自己啊!
黄毛肆意地笑着,这一刻他感觉自己真正地在活着。
但是……少女那被打后仍然倔强的眼神,让他很不舒服……
“给我乖乖受着啊,混蛋!”说着黄毛一拳打在神祈雫的脸上。
“呃…………!”
神祈雫再无力说话,也无力挣扎,只能是默默地承受着,反正,像以前那样,被打一顿就行了吧。
不良少女站在一边,举着手机拍摄,嘴里不停地大笑着,说着自己的「虐待」点子。
几人的声音在神祈雫耳中逐渐模糊,只是身体时不时传来的疼痛还提醒着他还活着……
倔强的眼神逐渐变得涣散,再也没有一点聚焦,发丝因汗液粘在他的脸上,恐惧的心情再也体会不到,就连恐惧,都麻木了呢……
为什么……我只是想活下去,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只是因为,他碍了别人的眼吧,仅仅如此。
人的恶,能够在某些时候肆无忌惮地释放在他人身上,哪怕是素不相识,哪怕与自己的生活毫不相干……
只要有一点让他他讨厌的点,就会将自己的恶意毫无保留地宣泄在他人身上!
毕竟,这么做了之后也不会有什么后果不是吗?
……
感受着空气中属于下午的阳光与热情,林久藤漫无目的地走在这座城市,寻找着他所谓的「灵感」。
“嗯?那个隧道看上去好老化啊,好久没见过看起来这么老的建筑了……”
趴在高桥的围栏边,久藤看着下方疑似废弃的隧道若有所思。
“看那个样子,会不会连接着什么异界的传送门呢?”
“不过……好黑,看上去有点吓人……”
思虑再三,久藤还是决定下去探索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