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人士散布四国,其中重月楼便是在那齐国与梁国的交界处的云城。
萧明月出了宫外,便换了匹马,急匆匆赶往云城。
各国边境总是会无端混乱,因为不仅会汇聚四个国家的人,还有那些江湖人事。
运城踞齐梁之界,城郭斑驳如痼疾。
萧明月到达云城的时候正是暮色沉下时,青楼红灯逐次狰亮,胭脂香混着汗腥绞缠街巷。
流亡贵族拄镶宝石手杖踏过泥泞,驼铃声中胡商攥紧暗袋里的匕首,逃兵与密探在莺歌间隙交换信筒,银簪贯喉的歌姬犹在笑唱前朝曲。
“你好,你知道重月楼在哪不?”萧明月随手拉住一个路人问道,知道云城乱,为了不必要的麻烦萧明月特意换了朴素的衣着。
那人见她衣着普通,容貌却艳绝人寰,气质也高贵傲人,猜测她不是普通人,于是伸出了手。
萧明月嘴角一抽,从荷包里掏出几辆碎银给他。
“重月楼就在你后面。”那人脸都笑烂了,没想到还有这种外来傻子。
萧明月脸一沉,回头看了看那高耸的大楼,这座青楼如巨兽般盘踞在街角,三层朱漆木楼挂着数不清的红色灯笼。
丝绸帘幔在雕花窗棂后飘荡,浓烈的脂粉香混着酒气弥漫到街上。彻夜的琵琶声与调笑从门缝溢出,穿金戴银的客人踩着石阶涌入,门内是烛火通明的喧闹人间。
“大哥,你没搞错吧?这不是青楼吗?”萧明月语气不太好地问,这人真当她是傻子啊?
那人上下扫了萧明月一眼,看傻子的眼神看着萧明月道:“这位姑娘,重月楼本来就是青楼来的,你既给我我钱,我又何苦骗你呢?”
“什么?”萧明月震惊,她一直以为重月楼是一个比较神秘的地方,没想到竟然是青楼来的,那重月楼的楼主岂不是老鸨?
梦阑珊该不会骗她吧?
“姑娘,我看你是外来人,可能不知道,这重月楼啊,可不是一般的青楼,这里面汇聚了许许多多来自不同国家的人,上至王公贵族,下至商贾平民,只要你有钱,随便你怎么玩。”
“当然,我没说没钱就不能玩的意思,没钱你也可以去,重月楼有三层,普通人一般就只能在一楼,那些个王公贵族就可以在二楼,至于第三楼,我就不是很清楚了,只知道极少人能上第三楼。”
萧明月点了点头,“那你说说,这三层楼有什么区别?”
“唉,区别可大了,我告诉你啊......”
萧明月走了进去,刚到门口,像是想到了什么,又折返了回来。
刚才那人说重月楼也有男倌,可自己要找的是重月楼楼主,这身打扮进去,自己估计只能待在一楼了。
紫妖是楼主,定然不可能只在一楼,可她要怎么样才能进入三楼呢?
萧明月去了附近最大的服装商铺,买了件男人穿的奢华锦衣,这摇身一变,竟变成了一个气质柔弱些的谦谦公子。
一走进去,一股子异样的香味扑鼻而来。
跨过那道镶金门槛,仿佛踏入另一个世界。
一楼厅堂宽阔得能容下数百人狂欢,穹顶高悬,数盏巨大的水晶枝形吊灯将每个角落都照得亮如白昼,金光流转。地上铺着西域来的猩红锦毯,踩上去绵软无声。
萧明月一进去,立马有个女人凑了上来,她声音尖锐,惊喜道:“哎呀,这是哪位公子呀,怎地生得这般俊俏。”
空气中混杂着烈酒醇香、女子身上浓郁的脂粉味与男人们昂贵的熏香,甜腻得让人微醺。
萧明月放下捂住口鼻的手,强壮淡定道:“哦,本人——萧寒。”
她扫视了一眼四周,不得不感叹这里是真的大,人很多,不知道二楼会是何等风景。
再看看这里的男人们——有脑满肠肥的富商,也有故作潇洒的文人,更有佩着刀剑的武人——几乎个个怀里都偎着娇艳的女子,她们身着薄纱,巧笑倩兮,或执壶劝酒,或玉指剥着葡萄。
划拳声、调笑声、丝竹管弦之声与杯盏碰撞声交织成一片喧嚣的浪潮,淹没了所有理智与私语。
在这里,金钱与欲望是唯一的语言,所有人都沉醉于这灯红酒绿、日夜不分的极乐之中。
“哦~那公子要什么样的美人呀,说来听听。”
老鸨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长得娇艳,看起来不过二十多岁,花言巧语便够勾起人的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