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傻?西贡的?丁益蟹眉头紧锁。作为忠青社二当家,他当然听说了西贡最近的变故。
但——
谁给你的胆子!
就算你大傻这两天风头正盛,砸下一百万召集三百打手拿下西贡又怎样?我们忠青社光是常驻门生就有一千人!真要召集外围人马,能拉起三千人的队伍!
整整是你十倍的实力!这么多人能把你们西贡压得抬不起头!
这么大的差距,你还敢这么嚣张?
丁益蟹眯起眼睛,毫不掩饰眼中的杀意,阴森森地威胁道:大傻,是不是这两天得意忘形了?
还是说你以为靠着三百人拿下西贡,就有资格跟外面的帮派平起平坐了?
真是可笑,乡巴佬就是乡巴佬,井底之蛙!谁给你的胆量来招惹我们忠青社?!
面对丁益蟹的威胁,大毫不畏惧地回应:丁益蟹,今天这事没得谈。你说我大傻,凭忠青社的实力我认了,但你要说凌先生......绝对不行!
怎么,想动手?丁益蟹挑衅道。
怕你不成?大傻说着,余光扫过凌墨身旁的骆天虹和阿积。
虽然大傻的实力与忠青社相差悬殊,但他心里有底。这份底气来自背后的凌先生——单是骆天虹和阿积两人,就足以轻松解决忠青社。一旦丁益蟹出事,旺角其他社团必定会趁机吞并忠青社。深知得罪凌先生的下场,大傻看向丁益蟹的眼神如同在看一个死人。
好!很好!丁益蟹咬牙切齿地瞪着众人。他虽嚣张却不愚蠢,见识过骆天虹和阿积的身手后,明白今天带的十几人根本不是对手。但他暗自发狠:身手再好能敌得过百人千人?暂且忍下这口气,回头召集人马再 !
临走前,丁益蟹恶狠狠地对方婷撂下狠话:方婷,你们方家和丁家的账还没完!转向凌墨时却不敢再放狠话,只能灰溜溜地被手下搀扶着离开。
凌先生......方婷用恳求的目光望向凌墨。
丁益蟹今天栽了个大跟头,方婷心里乐开了花。
可她知道,忠青社的报复很快就会来,方家根本招架不住。
凌墨或许不怕丁益蟹,但方家不行。
方婷很清楚,现在能救方家的,只有眼前的凌先生。
报警?
别天真了!
忠青社势力庞大,警察也不可能一直护着方家。
所以……
唯一的活路,就是求凌墨庇护。
方婷不傻,立刻明白了局势。
她急切地看向凌墨,声音坚定:“凌先生……让我跟着您,行吗?”
怕他拒绝,她赶紧补充:“做什么都行!只要能帮到您,我什么都愿意!只求您护住方家。”
这一次,她不再犹豫,语气坚决。
方家已无路可走,凌墨是她最后的希望。
“你会做什么?”凌墨问。
“我……”方婷想了想,“我会做账,还有……”
还有她自己。
凌墨没等她说完,直接点头:“行,收拾东西,今天跟我去码头。”
这次,凌墨决定出手。
但不是因为方婷的请求。
而是他知道,忠青社睚眦必报,一定会报复他和西贡的布局。
现在的西贡,扛不住忠青社的大规模进攻。
与其等他们找上门,不如先下手为强,灭了忠青社!
方婷的请求,不过是顺水推舟。
何况,她还会做账……
“阿积。”
“凌先生……”
“去办事。”
阿积问:“带几个人?”
凌墨淡淡道:“丁家五口人,我不想再见到。”
闻言,阿积不再多言,点头离去。
望着阿积的背影,大傻暗自冷笑:“丁益蟹这蠢货,连自己惹了谁都搞不清。”
他毫不怀疑——凌先生既已下令,丁家五人绝活不过今夜。
“大傻。”凌墨忽然开口。
大傻立刻躬身:“凌先生请吩咐。”
凌墨指向小犹太的住所:“派两人把屋里东西收拾了,全捐给。”
“明白。”
大傻来时带了手下,当即挥手安排妥当。
随后众人驱车至银行,凌墨再度提现百万现金,径直前往西贡码头。
码头边早已建好三层临时居所。未来一段时日,他将坐镇此地,待事务理顺再做打算。
……
另一头,丁益蟹捂着渗血的嘴,在小弟搀扶下冲出牙医馆。他抄起大哥大连拨数通电话,召集丁家全员至忠青社旗下的日料店碰头。
此刻他满脑子只有复仇——方家不过蝼蚁,但西贡必须即刻开战!
“趁大傻刚拿下西贡,地盘人手都未稳固……”丁益蟹吐着血沫狞笑,“等他们站稳脚跟就晚了!”
他踹开身旁小弟吼道:“去道上放话!明天忠青社血洗西贡!”
日料店包厢内,丁孝蟹等人正涮着火锅。门被猛地撞开,丁益蟹狰狞的面孔映着猩红灯光:
“大哥!我要大傻和那个姓凌的——死无全尸!”
众人毫无察觉。
在他们刚走出牙医诊所时,一个白衣男子从暗巷缓步而出,冷眼凝视着街角渐行渐远的丁益蟹,眼中寒芒更盛。
日料店包厢内。
几名小弟搀扶着伤痕累累的丁益蟹推门而入。
老二!
二哥!
二弟!
丁家兄弟见状霍然起身。这群恶贯满盈之徒,对待家人却出奇地重视。丁蟹更是拍案怒吼:孝蟹!你是当大哥的!必须把凶手揪出来!
我明白。丁孝蟹沉声应道。
丁益蟹吐着血沫狞笑:大哥,我已经放出风声说明天开战。咱们今晚就突袭西贡,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对丁孝蟹而言,扫平西贡不过举手之劳。忠青社随时能召集上千门生,调集五六百人血洗西贡易如反掌。
不必了。
一道冰冷声线突然刺入包厢。
什么人?!
丁家父子齐刷刷转向门口。只见推拉门的纱窗上,不知何时溅满了刺目的鲜血。
随着门扇缓缓滑开,白衣染血的阿积伫立在光影交界处。他垂落的指尖正滴落着温热血珠,而守在走廊的马仔早已瘫倒在墙根——咽喉处绽开一道猩红细线。
忠青社虽算不上顶尖社团,但好歹也是中型势力,按理说不该插手西贡的事。
“查过了。”陈耀在一旁汇报,“花点小钱就打听到了。”
“听说今天丁益蟹闲得发慌,带人去找茬,结果踢到铁板,被人打得满地找牙。”
“呵……”蒋天生轻笑一声,调侃道,“丁孝蟹倒有几分枭雄气概,可他这个弟弟丁益蟹,狂妄自大,目中无人,今天算是栽了,活该。”
说完,他又皱眉嘀咕:“不对啊,大傻刚拿下西贡,哪有胆子把丁益蟹打成这样?”
“不是大傻干的。”陈耀解释道,“是一个年轻人的手下。”
“年轻人?”蒋天生看向陈耀。
“没错。”陈耀点头,“那人的名字还在打听,不过大家都叫他‘凌先生’。动手的就是他的人。”
“大傻后来才到,对这位凌先生毕恭毕敬,还放话给丁益蟹——骂他可以,骂凌先生,不行!”
“对了,西贡那边的新名号已经定了,叫‘凌霄’。”陈耀笑了笑,“口气不小。”
“哦?”蒋天生抿了口红酒,低声念道,“凌先生……凌霄……有意思。”
之前大傻四处招兵买马,外界都在猜测他的资金从何而来。现在看来,答案显而易见——他背后站着的,正是这位凌先生。
想通后,蒋天生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感叹道:“好大的手笔!两天之内横扫西贡,却隐于幕后,不露锋芒。这年轻人,野心不小啊。”
陈耀有些意外。他跟了蒋天生这么久,还是头一次听他用如此赞赏的语气评价一个年轻人。
“蒋先生,您是不是太高看他了?”陈耀问。
“不会。”蒋天生摇头,“等着瞧吧,这次忠青社必输。”
“怎么会这样?!”
陈耀瞪大眼睛惊呼道,“这绝对不可能!”
要知道......
就在黄昏时分。
西贡已经完全落入大傻掌控之中。
行动结束后,三百名刀手早已撤离西贡。
现在大傻手下满打满算不过百人,分散在各个场子里,每个场子最多留两三个马仔看守。
要不是西贡原先的势力太废柴。
再加上老大们死的死逃的逃,没人组织反击。
换作其他地区,早就杀个回马枪了。
以忠青社的实力,随便召集几百人就能把大傻这点人马吃得渣都不剩!
如此悬殊的差距。
蒋先生居然说忠青社会输?
“你觉得我在说笑?”蒋天生挑眉问道。
“蒋先生...这次我真没法相信。”陈耀半开玩笑地摇头。
正说着。
一名小弟匆匆跑来汇报:“蒋先生,耀哥,刚收到风,忠青社丁家被人灭门了!现在整个社团乱成一锅粥,靓坤已经带人开打,和联胜那些字头也在趁机抢地盘。”
嘶——
陈耀倒抽一口凉气。
难以置信地看向蒋天生,苦笑道:“蒋先生真是料事如神!看来忠青社气数已尽了。”
“不过......”
“靓坤这次怕是要坐大了。”
洪兴虽然势大。
但各堂口之间暗流涌动。
就连蒋天生这个龙头的位子,都有人虎视眈眈。
其中最不安分的。
当属靓坤!
这家伙要钱有钱要人有人,早就不怎么听调遣。
这次再吞下忠青社的地盘。
这头疯狗恐怕更难控制了。
“无妨......”
蒋天生始终挂着从容的微笑,仿佛天塌下来都不会变色。
即便预见到靓坤即将实力暴涨。
他依然气定神闲。
胸有成竹道:“洪兴是我老豆带着兄弟用血汗拼出来的!只要蒋家还有人在,就轮不到外人兴风作浪!”
“况且,靓坤的发家史本就不清白,他不敢明目张胆乱来。”
洪兴的规矩,向来严禁手下涉足面粉生意。
然而,靓坤表面经营限制级影片,背地里却偷偷贩卖面粉。
这一点,洪兴上下心照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