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短信的阮清两眼一翻，差点在轮椅上抽抽过去。
过于强大的想象力导致眼前浮现出那双桃花眼里漾着的恶意，说不定他正慵懒地陷在沙发里，品着死贵的咖啡，隔空欣赏她的崩溃。
气得发抖的手指戳在屏幕上，电话几乎是秒接。
没等阮清开喷，那边就传来轻微的瓷器碰撞声。
【他妈的！果然在喝咖啡！】
“哟，这么快就想我了？前、女、友。”
阮清气得又抽了两下，才吼道：“阮！昭！我的金条是不是在你那儿？！”
“金条？什么金条？”
他语气无辜得能掐出水来：“哦——你是说，后花园第七棵树下的那个小铁盒吗？”
“你——！我草你二大爷的阮昭！你个头顶生疮脚底流脓屁眼长痣瘸了腿瞎了眼缺了八辈子大德的狗东西！生孩子没屁眼说的就是你这种黑心烂肺的王八——”
“想要金条吗？”
听到这个，阮清瞬间闭麦。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笑：“你还真信我会给你啊。”
“嘟——嘟——嘟——”
电话被挂断。
阮清胸口顿时绞痛，喉咙翻涌起血腥味。
下一秒，她猛地扬起手机作势要砸，可手臂举到一半，想起他妈的还要花钱买新的，又硬生生刹住车，手臂在空中尴尬地抽搐。
“啊——！！！”
穿透力极强的尖叫惊飞方圆五十米内所有鸟类。
阮宅里所有的佣人：谁？！谁把海豚骑到这了？！
【我草草草草草！这个贱人！老子祝你吃泡面没有调料包！买易拉罐没有拉环！刷视频永远卡在99%！走路必踩狗屎！下雨必忘带伞！wifi永远信号弱！打游戏遇到猪队友！看小说追到太监文！】
正骂着，握在手里的手机又响了。
[想要你的金条？晚八点公司见。：）]
……
午后的阳光很刺眼，路边轮椅的背影很落寞。
当然，只是看上去落寞。
系统听着她心声里那计划杀了阮昭八百个不重样且细节详尽的方案，cpU都快干烧了。
她甚至开始盘算，把江淮栽赃的证据塞进阮昭书房。
“水果~水果~不甜不要钱咯~”
路边小贩吆喝声打断了她的弑弟大计，轮椅缓缓停住，阮清抬起一张生无可恋的脸。
“老板，来两斤柠檬。”
老板：……
瞧着这姑娘年纪轻轻，坐个轮椅，眼神里还透着股与社会脱节的智慧，同情心泛滥的老板叹了口气。
多水灵一姑娘，可惜脑子跟腿一起瘸了。
装了半袋子又大又红的苹果，塞进她怀里：“孩子，拿回去吃吧，这个甜，不要你钱。”
阮清：？
【这可是你说的！】
下一秒，轮椅“嗖”的蹿了出去，直到拐到下个路口，阮清才停下来。
警惕回头望了望，随即长舒一口气。
【呼——好险，好怕他反悔让我付钱。】
系统：……我的沉默震耳欲聋。
“诶？你……你你是……阮清？！”
阮清抬头，看到穿着时髦，举着手机的年轻女孩激动地冲了过来，镜头直接怼到她脸上。
“家人们！宝子们！偶遇阮清了！真的是阮清！”
哪他妈是偶遇。
她可是在阮宅旁边蹲了两周才遇到的。
直播间弹幕瞬间爆炸，速度堪比阮清的轮椅。
‘卧槽！真是她！杀人犯还敢出门？’
‘这轮椅造型挺别致啊，阿斯顿马丁联名吗？’
‘旁边有没有江淮或者阮昭？快看看！我要看修罗场！’
‘这石膏是谁拉上面了？’
‘快问她是怎么做到让江总变接盘侠的？开班教学吧！我跪着听！’
‘前面的别走，学费我出双倍！’
女孩抓住流量密码，立刻把收音麦递到阮清面前：“阮清姐姐，能问几个问题吗？网友们都特别关心你！比如……你现在和阮昭少爷，还有联系吗？”
拿起苹果用袖子擦了擦，阮清咬了一口才慢悠悠道：“联系？有啊。”
“我每天早中晚三次，准时在心里问候他全家，附带八百字不重样的‘祝福’小作文。这算联系吗？”
女孩嘴角抽搐：“……呃，算、算吧。”
弹幕：‘哈哈哈哈哈哈草！’
‘一种全新的联系方式’
‘阮昭：阿嚏！阿嚏！阿嚏！’
女孩换了个问题：“那、那江淮先生呢？他亲自接你出院，你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呀？”
阮清又啃了一口苹果：“他啊……他是个好人。”
女孩和弹幕：？？？
这就发上好人卡了？
阮清：“他给了我五百万呢。”
女孩和弹幕：！！！卧槽！
弹幕瞬间被“富婆饿饿饭饭”“姐姐性别别卡太死”“五百万买个好人卡，江总血亏”刷屏。
咽下苹果，阮清补了后半句：“……的支票。还没兑现，就掉下水道了。”
弹幕：‘我他妈裤子都脱了你就给我听这个？’
‘论说话大喘气的艺术’
‘老鼠：天降横财，吱吱！’
‘发个位置，我连夜去捞！’
‘急的我在家里团团转’
找回职业素养的女孩深吸一口气，问出了最后一个，也是弹幕最刷屏的问题。
“那阮清姐姐，面对网上这么多的争议和讨论，你有什么想对大家说的吗？”
刚好啃完最后一口苹果，阮清把苹果核精准投进几步外的垃圾桶，擦了擦嘴，看向镜头。
那张漂亮却带着点厌世的脸在午后阳光下仿佛发光。
“我想说的是——”
她突然对着镜头竖起中指。
“我讨厌的都去死！讨厌我的更别活！”
“再他妈用大运创我，我他妈引爆地球！！！”
吓得手机差点掉地上的女孩：？
弹幕：‘？？？？？？’
‘这精神状态……我慕了’
‘这中指比得，优雅，太优雅了’
‘passion！！！’
‘金句！记下来！刻烟吸肺！’
‘好好好，平等创死所有人’
‘杀人犯言论！举报了！’
‘懂了，这就去杀我老板！’
根本不在意对方的反应，阮清抱紧苹果，轮椅“嗖”地消失在街角。
女孩还愣在原地，直播间却彻底沸腾，热度直接冲上平台榜首。
【叮——触发‘恶女本色’，积分+1。】
飞驰中的阮清一愣。
“多少分了啊统？”
系统：【97分。】
刹那间，阮清都想随机杀一个路人来凑够100积分。
在路口停下，她犹豫再三——
开轮椅扶着老奶奶闯了红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