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市西大图书馆三楼的社科区，午后的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在书架间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飘着旧书页特有的油墨味，混合着窗外飘进来的青草气息，安静得只能听到翻书的沙沙声和偶尔响起的电梯提示音。
谢辉缩着肩膀，尽量贴着书架边缘走路，宽大的校服外套把他整个人裹得有些臃肿。他刚上完专业课，抱着一摞从馆际互借调来的古籍抄本，想找个没人的角落安安静静看一下午。作为全校闻名的 “学霸社恐”，图书馆的角落是他最安心的避风港 —— 这里不会有人突然搭话，不会有女生围着他调侃，更不会发生那些让他手足无措的社交场景。
他低着头，视线死死盯着脚下的地砖，计算着到靠窗座位的步数，完全没注意到头顶的天花板上，一道微不可察的暗金色流光正快速划过。那流光像有生命般，避开监控摄像头，绕过通风管道，最终停在谢辉正上方的书架顶端，静静蛰伏着。
“还有三步……” 谢辉默念着，脚下突然被地毯的褶皱绊了一下，手里的书哗啦啦散了一地。他吓得一哆嗦，脸瞬间涨红，下意识抬头张望，生怕引来别人的注意。还好周围的同学要么戴着耳机专注看书，要么埋首刷题，没人在意这个角落里的小插曲。
谢辉松了口气，赶紧蹲下身捡书。指尖刚碰到最下面那本《历代天文志辑注》，就感觉手背被什么东西烫了一下，像是不小心碰到了刚倒开水的杯子。他猛地缩回手，疑惑地看向地面 —— 书堆旁边，躺着一枚指甲盖大小的暗金色物体，形状像极了缩小版的瞳孔，表面泛着细腻的纹路，在阳光下折射出诡异的光泽。
“这是什么？” 谢辉皱起眉，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碰了碰。那物体温度极高，却又不是那种灼人的烫，更像是一种带着穿透力的温热，顺着指尖直接钻进皮肤里。他吓了一跳，想把手缩回来，却发现那暗金色物体像是长在了他的手背上，轻轻一贴就吸附住了，怎么甩都甩不掉。
他心跳瞬间加速，社恐的本能让他想立刻逃离这里，但好奇心又驱使着他仔细观察。这东西质地光滑，摸起来不像金属，也不像塑料，更像是某种有生命的有机体。上面的纹路随着他的触碰微微蠕动，像是在呼吸一样，温热的感觉越来越明显，顺着手臂往上蔓延，最终汇聚到他的右眼眼底。
“不好！” 谢辉心里咯噔一下，以为是什么奇怪的虫子，急得想用指甲把它抠下来。可指尖刚碰到那物体，它就化作一道流光，顺着他的眼皮钻进了眼睛里。
一股强烈的异物感瞬间充斥着右眼，谢辉忍不住捂住眼睛，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他感觉眼底像是有一团火在烧，又烫又胀，视线变得模糊不清，耳边还响起一阵嗡嗡的鸣响，像是无数细微的声音在同时说话，却又听不清具体内容。
“同学，你没事吧？” 旁边传来一个温柔的女声。谢辉抬头，看到一个戴着眼镜、抱着几本习题册的女生正关切地看着他，脸上带着担忧的神色。
这是同班的学习委员林薇薇，性格开朗，平时总爱主动帮助同学。谢辉最怕和女生单独说话，尤其是这种近距离的关心，脸瞬间红到了耳根，结结巴巴地说：“没、没事，不小心、迷眼睛了。”
“要不要去洗手间冲一下？” 林薇薇说着就要伸手扶他。
谢辉吓得赶紧往后缩了缩，摆摆手：“不、不用了，谢谢，我、我自己来就行。” 他说完，抱着捡起来的书，几乎是落荒而逃，快步冲向图书馆的洗手间，留下林薇薇站在原地，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洗手间里没人，谢辉反锁了隔间门，对着镜子掀开右眼的眼皮。眼睛已经不怎么流泪了，但眼底的灼热感还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扎根生长。他仔细看了看，瞳孔颜色似乎没什么变化，也没有红肿，看起来和平时一样，可那种奇怪的温热感却越来越清晰，甚至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眼底缓缓蠕动。
“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谢辉喃喃自语，心里又害怕又好奇。他平时喜欢看各种古籍和科普读物，却从来没见过这种能钻进人眼睛里的东西。是某种罕见的寄生虫？还是别人的恶作剧？
他试着眨了眨眼，突然感觉眼前一花，原本清晰的镜子画面竟然出现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光晕。紧接着，一行奇怪的文字突兀地出现在光晕里，像是电脑屏幕上的弹窗：
【检测到宿主灵魂契合度 99.99%】
【混沌魔瞳绑定中……10%…30%…70%…】
谢辉吓得后退一步，撞到了身后的马桶水箱，发出 “哐当” 一声闷响。他使劲眨了眨眼，那些文字又消失了，镜子里还是他那张带着惊恐的脸。
“幻觉？” 他揉了揉眼睛，心里犯嘀咕。难道是最近复习太累，出现了视觉疲劳？可刚才那种温热的触感和钻进眼睛里的异物感又真实得可怕。
他打开水龙头，用冷水冲洗眼睛，试图缓解那种灼热感。冷水流过眼皮，带来一丝清凉，眼底的温度确实降了一些，但那种奇怪的悸动还在。他抬头看向镜子，刚想再仔细检查一下，眼前的画面突然又变了 ——
镜子里的他，右眼瞳孔深处泛起一丝暗金色的光芒，像是藏着一颗小星星。紧接着，那些奇怪的文字再次出现，这次更加清晰：
【混沌魔瞳绑定成功！】
【当前等级：1 级（初醒之瞳）】
【解锁能力：系统探测（初级）、空间储物（1m3）】
【提示：检测到周围存在低阶系统能量波动，是否开启探测？】
谢辉彻底懵了，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他使劲掐了自己大腿一把，剧烈的疼痛感让他瞬间清醒 —— 这不是梦！
“系统？魔瞳？” 他重复着这两个词，脑子里一片混乱。作为偶尔会看网络小说的人，他对这些词汇并不陌生，但小说里的情节竟然发生在了自己身上？
他犹豫了一下，心里默念：“开启探测。”
话音刚落，眼前的世界瞬间变了样。原本普通的洗手间，墙壁上、水龙头上，甚至空气中，都浮现出淡淡的彩色光点。这些光点有的亮，有的暗，像是萤火虫一样漂浮着。而在这些光点中，一道微弱的红色光晕格外显眼，正从洗手间门外缓缓移动过来。
【探测到低阶系统能量：夺运系统（残次品）】
【宿主：周浩】
【当前状态：吸收目标气运中】
【能量等级：F 级】
【威胁程度：低】
一行行信息清晰地出现在谢辉眼前，伴随着这些信息，他脑海里突然涌入一段模糊的记忆 —— 刚才在图书馆里，他摔倒的时候，周浩就坐在不远处的座位上，当时他还感觉到一道异样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只是因为社恐没敢多想。
周浩？那个总是穿着名牌、身边围着一群朋友的富二代？他怎么会有 “夺运系统”？而且还在吸收别人的气运？
谢辉心里咯噔一下，一个可怕的念头涌上心头。他从小到大倒霉透顶，考试笔芯断裂、走路被鸟屎砸中、表白被人截胡、连喝凉水都塞牙…… 难道这些都不是巧合？
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高中的时候，他明明是年级第一，高考前一天却突然发烧，成绩一落千丈，最终只考上了西大；大学表白暗恋已久的女生，准备好的情书还没送出去，女生就被周浩当众表白成功；就连刚才，他走路从来都小心翼翼，却偏偏在周浩附近摔倒……
“原来如此……” 谢辉的手忍不住颤抖起来，眼底的暗金色光芒越来越亮。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天生倒霉，却没想到竟然是有人在暗中吸取他的气运！
就在这时，洗手间的门被敲响了，外面传来周浩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耐烦：“里面的人好了没有？快点，我等着用！”
谢辉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下意识地屏住呼吸，不敢出声。眼前的红色光晕越来越近，停在了门外，【夺运系统】的信息再次刷新：
【检测到宿主靠近目标，自动开启气运吸收……】
【吸收进度：1%…2%…】
随着进度条的增加，谢辉突然感觉一阵头晕目眩，手里的书差点掉在地上。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身体里有什么东西正在被抽走，那种熟悉的倒霉感再次袭来 —— 裤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屏幕亮起，显示一条短信：“您的银行卡支出 100 元，余额剩余 9.9 元。”
他根本没花过钱！
“是你…… 真的是你！” 谢辉咬着牙，眼底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意。社恐的腼腆和胆怯在这一刻被愤怒取代，他紧紧握着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
门外的周浩似乎没耐心了，又用力敲了敲门：“喂！里面的人哑巴了？再不出来我踹门了！”
谢辉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现在还不知道这 “混沌魔瞳” 的具体用法，也不知道怎么对抗周浩的 “夺运系统”，硬碰硬肯定讨不到好。
他悄悄走到门边，透过门缝往外看。周浩正靠在走廊的墙壁上，低头看着手机，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谢辉能看到，一道淡淡的红色丝线从周浩身上延伸出来，连接到自己身上，正是这道丝线在源源不断地抽取他的气运。
“空间储物……” 谢辉突然想起魔瞳解锁的能力，心里默念 “储物”。他伸出手，对着地上的一块小石子，心里想着把它收起来。下一秒，小石子凭空消失了，与此同时，他脑海里出现一个立方米大小的透明空间，石子正静静地躺在里面。
“真的可以！” 谢辉又惊又喜，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他整理了一下衣服，深吸一口气，打开了洗手间的门。
周浩看到谢辉，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轻蔑的表情：“原来是你啊，谢大书呆子。怎么？掉厕所里了？这么久才出来。”
谢辉低着头，不敢看周浩的眼睛，声音有些沙哑：“没、没有，刚才有点不舒服。” 他一边说，一边悄悄调动魔瞳的力量，目光落在周浩口袋里的手机上。
【检测到目标物品：智能手机（内含夺运系统核心碎片）】
【可储存至空间储物】
谢辉心里一动，趁着周浩侧身让他过去的瞬间，意念一动。周浩口袋里的手机突然消失了，而周浩还毫无察觉，依旧用轻蔑的眼神看着他：“快点走，别挡路。”
谢辉没说话，低着头快步走出洗手间，心脏砰砰直跳。他能感觉到，脑海里的透明空间里，除了那块小石子，还多了一部最新款的水果手机。而随着手机被收进储物空间，连接在他身上的红色丝线瞬间断裂，那种被抽取气运的感觉也消失了。
他走到图书馆的楼梯口，回头看了一眼洗手间的方向。周浩已经走进了洗手间，很快，里面传来一声愤怒的咆哮：“我的手机呢？谁他妈偷了我的手机！”
谢辉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眼底的暗金色光芒悄然隐去。他不知道这 “混沌魔瞳” 到底是什么来历，也不知道未来会面临什么，但他知道，从今天起，他的倒霉运气，该结束了。
他抱着书，快步走下楼梯，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仿佛为他镀上了一层金色的铠甲。走到图书馆门口的时候，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右眼，眼底的温热感还在，像是一颗种子，正在悄然生根发芽。
“周浩，还有那些藏在暗处的系统……” 谢辉低声呢喃，声音不大，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你们欠我的，我会一点一点，全部讨回来！”
他抬头望向教学楼的方向，那里，周浩正气急败坏地冲出图书馆，四处寻找着自己的手机。而谢辉则转身，融入了来往的学生人群中，只有他自己知道，一场席卷诸天的系统清洗风暴，已经在这个社恐少年的眼底，悄然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