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生擒的黑衣人头目被关进了山寨最阴森的地牢,由裴元绍亲自挑选的几名心腹严加看管。为了防止他自杀,不仅卸掉了下巴,捆缚得结结实实,连每日喂食饮水都需经过严格检查。
裴元绍亲自上阵,动用了一切能想到的刑讯手段。鞭挞、烙铁、拔指甲……地牢里日夜回荡着凄厉的惨嚎。然而,这黑衣人头目显然受过严苛的训练,意志极为坚韧,几次昏死过去,醒来后依旧咬紧牙关,除了咒骂,不肯吐露半个字。
三天过去,进展甚微。裴元绍有些焦躁,更带着一丝挫败。
周仓一直在冷眼旁观。他并不擅长刑讯,但他有更直接的方法。第四天夜里,他独自一人走进了地牢。
地牢内血腥味和腐臭味混合,令人作呕。黑衣人头目被铁链吊在半空,浑身血肉模糊,奄奄一息,只有偶尔抽搐的身体证明他还活着。
周仓挥挥手,让负责用刑的喽啰退下。他走到黑衣人面前,平静地注视着他。
黑衣人艰难地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仇恨和一丝嘲弄,似乎在看周仓还能有什么花样。
周仓没有说话,只是缓缓伸出手,按在了黑衣人破碎的胸口上。黑衣人身体一僵,以为又要用刑。
但下一刻,他眼中的嘲弄变成了极致的恐惧!
周仓运转《莽牛劲》,但并非攻击,而是控制着一丝极其细微、却精纯无比的地脉煞气,如同冰冷的细针,缓缓渡入黑衣人的经脉之中!
“呃……啊——!!!”
无法形容的痛苦瞬间席卷了黑衣人的全身!那并非肉体的疼痛,而是直接作用于经脉、作用于灵魂深处的冰寒与侵蚀!仿佛有无数细小的冰虫在啃噬他的生命本源!比任何酷刑都要痛苦百倍!他的身体剧烈抽搐,眼球凸出,喉咙里发出非人的嗬嗬声。
周仓面无表情,控制着煞气的量和速度。他不会什么高深的逼供技巧,但他有这世间最酷烈、最直接的“刑具”——地脉煞气。这玩意儿连他都得小心翼翼才能承受,何况是一个经脉受损、意志濒临崩溃的囚犯?
“说,或者,享受一个时辰。”周仓的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
“杀……杀了我……”黑衣人从牙缝里挤出破碎的哀求。
周仓不为所动,煞气依旧缓缓注入。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黑衣人的意志彻底崩溃了。这种直接作用于生命本源的痛苦,超越了他能承受的极限。
“我说……我说……是……是江夏……苏……苏氏……”他断断续续,声音微弱如同蚊蚋。
江夏苏氏?周仓目光一凝。他对这个时代的世家大族了解不多,但江夏郡的大族苏氏,似乎有所耳闻,是荆州本地颇有势力的一个家族。他们为何要针对卧牛山?针对他周仓?
“目的?”周仓催动一丝煞气,冷声问。
“啊……是……是地脉煞气……苏家……修炼……需要……还有……你……你的身体……有古怪……要……要擒拿……研究……”黑衣人在极致的痛苦下,语无伦次,但关键信息还是断断续续地透露出来。
地脉煞气!他的身体!
周仓心中豁然开朗!果然是为了峡谷秘境和他“不死”的秘密!这苏家,竟然能探测到地脉煞气的存在,并且对他的身体产生了兴趣?是想抓他去当研究材料?
好一个江夏苏氏!真是好大的胃口!
“你们如何联系?在卧牛山还有多少内应?”周城继续逼问。
“信……信鸽……北面……三十里……黑松林……有……有接应点……山寨里……应该……没了……”黑衣人气息越来越弱。
周仓又问了几个细节,确认再无有价值的信息后,收回了煞气。黑衣人如同烂泥般瘫软下去,只剩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周仓走出地牢,对守在外面的裴元绍道:“问出来了,江夏苏氏。处理掉吧。”
裴元绍一脸震惊:“江夏苏氏?那个号称‘江夏之虎’的苏飞所在的苏家?他们怎么会……”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周仓打断他,眼神冰冷,“他们看上了我们的地盘,还有我这条命。”
裴元绍倒吸一口凉气,随即怒道:“妈的!这些世家大族,没一个好东西!真当我卧牛山是软柿子不成!”
“大哥,此事需从长计议。”周仓冷静道,“苏家势大,在荆州根深蒂固,硬碰硬非明智之举。但既然知道了对手是谁,就好办了。”
他沉吟片刻,道:“第一,加强戒备,尤其是北面黑松林方向,派得力人手监视,若有苏家信鸽或人员,尽量截杀。”
“第二,加快采购军械的速度,钱不够,就把我们上次剿匪得来的那几件古玩玉器也卖了。”
“第三,”周仓看向裴元绍,“大哥,你亲自去一趟襄阳。”
“去襄阳?”裴元绍一愣。
“去找简雍先生,或者想办法见到刘皇叔。”周仓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把我们被江夏苏氏袭击的事情,‘如实’禀报。就说苏家觊觎我卧牛山基业,屡次派人暗杀,我等心慕皇叔,愿举寨归附,只求皇叔主持公道!”
裴元绍眼睛一亮:“二弟的意思是……借势?”
“不错。”周仓点头,“苏家再势大,也不敢明着跟刘皇叔撕破脸。我们主动投靠,既能得个名分庇护,又能借皇叔之势震慑苏家,争取发展时间。这叫驱虎吞狼,祸水东引。”
当然,周仓心里还有一层算计。投入刘备麾下虽失去部分自主,但也能更快接触到更高层次的功法和资源。而且,有刘备这面大旗,许多事情会好办得多。至于将来……主动权,终究要靠实力来掌握。
裴元绍越想越觉得此计大妙,既能解眼前之危,又能实现他投靠明主的愿望,当即拍板:“好!我明日一早就动身去襄阳!”
当夜,周仓回到峡谷黑潭边。逼供获得的信息让他压力倍增。江夏苏氏,绝非黑风寨那种土匪可比,那是盘踞地方的庞然大物。
他褪去上衣,再次一步步走入那冰寒刺骨的潭水中央,直至没顶。
恐怖的煞气疯狂涌入,痛苦如潮水般袭来。
但他需要这痛苦,需要这力量。
“苏家……等着吧……”他在心中默念,“想要我的命,就看你们的牙口,够不够硬了!”
潭水咕嘟咕嘟地冒着泡,仿佛在回应着他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