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殿的晨钟惊起檐下春燕,承天帝在百官注视下将监国金印郑重交到太子手中。
那方沉甸甸的蟠龙金印在朝阳下折射出耀目光芒,仿佛在无声诉说着江山社稷的重托。
“朕欲闭关研习养生之道,即日起由太子监国。”承天帝一本正经地宣布,眼角却瞟向殿外等候的马车队伍。
萧景宸跪接金印时,清晰地听见父皇用气音飞快补充:“江南新到的春茶别给朕喝完了!”
御史大夫颤巍巍出列:“陛下,监国非同小可……”
“爱卿放心。”承天帝抢白道,“太子二十岁就能平定漕运之乱,二十二岁重组户部税制,去年还修订了《大晟律》。”
他边说边往殿门挪步,“众卿要像辅佐朕一般辅佐太子啊!”
百官尚未回过神,承天帝已溜出殿外。
萧景宸捧着金印苦笑,转头就见龙案上堆着三尺高的奏章,最上方压着张字条:「儿臣加油!父皇去给你摘杨梅!」
萧景宸看到这直接气笑了。
此刻凤仪宫内,沈皇后正无奈地看着皇帝翻箱倒柜。
“清漪!朕的渔具收哪儿了?”承天帝从衣柜里扯出蓑衣斗笠,“听说太湖白鱼正肥……”
沈皇后按住他翻找的手:“您真打算把朝政全丢给景宸?”
“这叫历练!”承天帝眼睛发亮,“咱们扮成药材商人南下,朕连商队旗号都想好了——沈记药行!”
宫女忍笑呈上密折:“太子妃来信说,太子今早批奏章时捏断了三支朱笔。”
承天帝啧啧摇头:“年轻人就是沉不住气。当年朕监国时,先帝带着母后去泰山玩了半年呢!”
他忽然神秘地压低声音:“朕打听到姑苏城新开了家医馆,能用金针治眼疾。咱们去偷师,回来给太后治眼花……”
东宫暖阁里,萧景宸面对堆积如山的奏章揉了揉眉心。
林若蘅端来参茶轻声道:“父皇这是把十年积压的文书都翻出来了。”
“何止。”太子抽出一本泛黄的奏折,“这是永昌三十六年的漕运改制议案……”
五岁的萧明睿抱着小枕头站在门口:“爹爹,皇爷爷说带我们去划船?”
萧景宸抱起儿子苦笑:“皇爷爷自己划船去了。”
这时二皇子、三皇子联袂而来,见状大笑:“太子哥哥,要不要帮忙?”
“要。”萧景宸迅速抽出两沓文书,“二弟查刑部旧案,三弟核工部预算。”
看着两人僵住的笑容,太子温和补充:“做不完的话,封地的马车备好了。”
萧景舟和萧景宁两人嘴角抽搐着,任命的开始干活。
三日后,承天帝戴着斗笠蹲在御花园鱼池边,沈皇后提着食盒找来。
“陛下不是要去江南?”
“等景宸来求朕回朝啊!”皇帝叼着草茎嘀咕,“那小子居然三天没来哭诉!”
沈皇后在他身边坐下:“早上暗卫来报,景宸重组了内阁议事流程,还开辟了急奏通道。”
承天帝猛地坐直:“真的?”
“还采纳了乔家丫头提出的医馆分级制。”沈皇后笑着递上杨梅,“您儿子比想象中能干。”
皇帝嚼着杨梅沉思片刻,突然跳起来:“那更得走了!趁他还没超过朕,赶紧留下些民间美谈!”
夕阳下,帝后二人的常服马车悄悄驶出宫门,车辕上「沈记药行」的旗幡随风轻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