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色光门在洞口缓缓旋转,精纯古老的剑道气息从中倾泻而出,让在场所有人心神摇曳。然而,所有人的目光却都死死盯在叶尘身上,震惊、贪婪、忌惮、杀意……种种情绪交织。
谁能想到,这留影洞的禁制,竟是以如此方式开启!而钥匙,竟掌握在这个看似只有炼气七层,却身怀剑意的叶尘手中!
“叶尘!将开启禁制之法交出来!”血狼第一个按捺不住,踏前一步,赤红双眸煞气逼人,炼气大圆满的威压如同潮水般涌向叶尘。他绝不能容忍最大的机缘被叶尘掌控。
赵乾眼神闪烁,阴冷开口:“叶师弟,如此重要的发现,理当共享才是。独吞,恐怕会惹来众怒啊。”他话语看似劝诫,实则煽风点火,将叶尘置于众人对立面。
李昊以及他们身边的几名帮手,还有凶狼帮的成员,都隐隐呈合围之势,封锁了叶尘的退路。就连那一直神色平淡的王澜和冷峻的黑衣少年,目光也聚焦在叶尘身上,显然不会轻易放弃。
云瑶脸色微变,瞬间移至叶尘身侧,软剑出鞘半寸,紫衣无风自动,表明了她共同进退的立场。
面对群狼环伺,叶尘却忽然笑了。那笑容带着一丝嘲讽,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绝。他目光扫过血狼、赵乾等人,最终落在那旋转的青色光门上。
“交出方法?”叶尘语气平淡,却字字如冰,“此门因我剑气而开,机缘自当由我先行。谁若不服——”
他话音一顿,周身那股收敛的剑意再次升腾,虽未完全爆发,却如出鞘利剑,锋芒毕露,直指前方众人!
“——可问过我手中之剑!”
轰!
凌厉的剑意与血狼的煞气在空中无形碰撞,发出低沉的闷响。叶尘身形纹丝不动,眼神锐利如鹰隼,那是一种一往无前、宁折不弯的剑者气魄!
一时间,竟将血狼等人的气势压了下去!
王澜眼中闪过一丝欣赏,开口道:“叶师弟所言不无道理,既是他的机缘引动禁制,先行一步也属应当。我等何必急于一时?这光门既已开启,想必不会立刻关闭。”他这话看似公允,实则也是不愿在此刻与状态正盛、且掌握主动的叶尘死磕,平白让旁人渔利。
黑衣少年抱着剑,冷冷道:“剑修机缘,强求无益。”他竟是也默认了叶尘的优先权,或许在他心中,更期待与状态完好的叶尘一战,而非在此地进行无意义的混战。
血狼和赵乾脸色铁青,他们没想到王澜和黑衣少年是这般态度。若只有他们两方,面对拥有剑意、实力不明的叶尘以及不弱的云瑶,即便能胜,也必然是惨胜,届时只会便宜了王澜和黑衣少年。
“哼!便让你先进一步又如何!洞内危机重重,小心机缘没拿到,反丢了性命!”血狼咬牙切齿,终究是压下了立刻动手的冲动,但杀意丝毫不减。
赵乾眼神阴鸷,不再多言,心中却已盘算着如何在洞内寻找机会,联合影煞,必杀叶尘!
“我们走。”叶尘对云瑶说了一句,不再理会众人,转身便毫不犹豫地迈步踏入那青色光门之中。云瑶紧随其后。
光芒一闪,两人的身影消失不见。
眼见叶尘进入,血狼低吼一声,几乎在下一秒便冲了进去。赵乾、李昊、王澜、黑衣少年以及各方人马,也立刻争先恐后地涌入光门。
……
穿过光门,并无想象中的传送眩晕,仿佛只是跨过了一道寻常门槛。
眼前景象豁然开朗,并非预想中的幽深洞穴,而是一座宽敞明亮的石殿。石殿四周墙壁光滑如镜,上面刻画着无数玄奥的剑痕轨迹,深浅不一,杂乱中却又仿佛蕴含着某种至理。大殿中央,矗立着九尊形态各异、或持剑、或指天的石雕,每一尊石雕都散发着截然不同,却同样强大的剑意!
有的石雕剑意磅礴,如大海无量;有的锋锐无匹,似能撕裂苍穹;有的缥缈难测,如云似雾;有的厚重如山,稳如大地……
九种剑意充斥在大殿之中,相互交织、碰撞,形成一股庞大无比的精神威压,让人心神震撼,几乎喘不过气来!
先一步进来的叶尘和云瑶,正站在大殿入口处,凝神抵抗着这股剑意威压。叶尘还好,他身怀破苍剑魂,本质极高,对这混杂的剑意威压有着天然的抵抗力,只是觉得压力巨大。而云瑶则已是脸色发白,香汗淋漓,显然支撑得颇为辛苦。
后面进来的血狼、赵乾等人,一踏入大殿,也是身形齐齐一滞,脸上露出骇然之色。即便是修为最高的血狼,也感觉像是陷入了泥沼之中,行动变得迟缓,灵力运转都受到了压制。
“这是……剑意威压场!”王澜深吸一口气,眼中露出凝重与兴奋,“此地是磨砺剑意、感悟剑道的绝佳之所!但若心神不够,强行硬闯,恐被剑意所伤,甚至损及道基!”
他的目光投向大殿深处,那里有一扇紧闭的石门,石门之上,刻画着一道简单却仿佛蕴含着万剑归宗之意的剑纹。显然,那才是通往洞府核心之地。
想要到达那扇石门,必须穿过这充斥着九种强大剑意的威压场!
“机缘就在眼前,各凭本事吧!”黑衣少年冷喝一声,眼中战意燃烧,他怀抱的长剑发出嗡鸣,一股锋锐的剑意透体而出,护住周身,竟是率先迈开脚步,顶着磅礴的威压,一步一步地向大殿深处走去。他的速度不快,但每一步都异常坚定。
王澜微微一笑,周身泛起柔和的蓝色水光,那水光看似柔和,却韧性十足,将周围的剑意威压缓缓排开,他也开始前进,速度竟不比黑衣少年慢多少。
血狼怒吼一声,周身血光大盛,以狂暴的煞气硬生生撕裂前方的剑意压迫,大步前行,虽略显蛮横,速度却也不慢。
赵乾、李昊等人也各施手段,或是凭借法器灵光护体,或是运转特殊功法,艰难地在大殿中移动。
叶尘看了一眼身旁咬牙坚持的云瑶,沉声道:“紧守心神,感悟与你剑道相近的剑意,借其压力磨砺自身,莫要强行对抗所有。”
云瑶闻言,美眸一亮,立刻收敛心神,不再试图抵抗所有剑意,而是将注意力集中在其中一道缥缈灵动的剑意上,果然压力大减,虽然依旧艰难,却已能缓缓前行。
叶尘自己,则并未立刻动身。他闭上双眼,神识完全放开,细细感悟着这充斥大殿的九种剑意。破苍剑魂如同最敏锐的感应器,将九种剑意的特质一一分辨、解析。
磅礴、锋锐、缥缈、厚重、炽热、冰寒、生机、死寂、毁灭……
九种剑意,仿佛代表了剑道的九种极致方向。
“我的破苍剑意,当属锋锐与毁灭,但似乎……又不止于此。”叶尘心中明悟丛生。破苍剑魂传承的《破苍剑诀》,其核心是“斩破”,斩破虚妄,斩破束缚,斩破苍穹!这是一种更为纯粹、更为本质的力量,凌驾于这九种剑意之上,却又可以包容、借鉴它们。
他不再犹豫,迈步向前。他没有像黑衣少年那样释放剑意硬抗,也没有像王澜那样以巧化解,更没有像血狼那样以力破力。
他只是平静地走着。
周身没有任何灵光护体,也没有凌厉剑意散发。
然而,那充斥周围的九种剑意,在靠近他身体三尺之时,竟如同臣子遇到了君王,自然而然地变得温顺,向两旁分开,为他让开了一条通路!
他就这样闲庭信步般,在众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以一种远超所有人的速度,径直走向大殿深处的那扇石门!
“怎么可能?!”
“剑意……剑意自行避开了他?!”
“他到底是什么怪物?!”
血狼、赵乾、李昊等人看得目瞪口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们拼尽全力才能艰难前行,而叶尘,竟然如履平地?
王澜和黑衣少年也停下了脚步,看着叶尘的背影,眼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凝重与震撼。
“剑心通明……万意不侵?”王澜喃喃自语,脸上再无之前的从容。
黑衣少年握紧了手中的剑,眼神炙热:“这才是我追求的对手!”
叶尘无视身后种种目光,他的心神完全沉浸在对九种剑意的感悟以及与自身破苍剑意的印证之中。他感觉自己的剑道理解正在飞速提升,那扇代表《破苍剑诀》更高境界的大门,似乎正在缓缓向他打开。
终于,他走到了那扇石门前。石门上的那道剑纹,仿佛活了过来,与他的破苍剑魂产生了强烈的共鸣。
他伸出手,轻轻按在石门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