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客房内只余一盏昏黄的壁灯散发着朦胧的光晕,将家具的影子拉得颀长,投在斑驳的墙面上,如同蛰伏的鬼魅。幽梦悦低垂着眼睫,长睫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内心经过一番剧烈的挣扎后,终是咬了咬下唇,挪步到坐于床沿的陈三炮身后。她纤长的手指悬在半空,带着微不可查的颤抖,迟疑片刻,才轻轻搭上他宽阔的肩头。
“师傅,我帮您捏捏肩吧。”她的声音细若蚊蚋,几乎要融进这浓稠的夜色里,尾音还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未察觉的羞怯。
陈三炮并未拒绝,只是从喉间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低哼,算是应允。幽梦悦深吸一口气,指尖微微用力,生涩地揉按着他紧绷的肌肉。隔着那层薄薄的玄色衣料,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其下蕴藏的、如同蛰伏猛兽般的力量感,每一寸肌理都仿佛蕴含着毁天灭地的能量。这触感让她心慌意乱,心跳如擂鼓,撞得胸腔发疼。一种难以言喻的冲动驱使着她,在短暂的停顿后,她忽然张开双臂,从后面紧紧抱住了陈三炮的腰身,将滚烫的脸颊贴在他坚实的背脊上,感受着那份令人心安的温度。
“我……我有点害怕。”她寻了一个连自己都无法说服的借口,声音闷闷地传来,带着刻意伪装的脆弱,身体却不由自主地贴得更紧,仿佛要将自己嵌入他的骨血之中。
陈三炮的身体有瞬间的僵硬,随即缓缓松弛下来。他何等敏锐,早已察觉到了身后女子不同寻常的情愫波动,那急促的呼吸、发烫的体温,无一不在诉说着她的心思。他并未转身,只是微微侧过头,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低沉的声音带着故意的逗弄,敲打在幽梦悦的心尖:“小梦悦,你这般投怀送抱……莫非是在勾引我?”
幽梦悦被他直白的话语刺得浑身一颤,像是被人戳破了心底最深的秘密,下意识就想松开手逃离。可环住他腰肢的手臂却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反而箍得更紧,指尖甚至攥住了他衣摆的布料,留下几道浅浅的褶皱。他话语里的戏谑像是一根柔软的羽毛,轻轻搔刮着她本就混乱的心绪。羞怯、慌乱、还有一丝被戳破心思的难堪交织在一起,却在下一刻被一股莫名的勇气冲散——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可顾忌的?
冲动之下,幽梦悦猛地抬起头,温软湿润的唇瓣带着决绝的意味,印在了陈三炮近在咫尺的侧颈上。那触感如同蜻蜓点水,柔软而微凉,却瞬间点燃了空气中漂浮的某种暧昧因子。
一触即分后,幽梦悦仿佛用尽了所有力气,将脸深深埋在他背后,滚烫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衣料上,用带着哭腔的、近乎乞求的声音哽咽道:“师傅……求你……吻吻我……”
陈三炮沉默了片刻,这短暂的静默对幽梦悦而言却漫长如一个世纪,每一秒都像在油锅里煎熬。她甚至能听到自己血液奔流的声音,心脏几乎要跳出喉咙。就在她以为他会拒绝,准备承受那份难堪时,却听到他似是无奈地轻叹一声,语气里带着几分假意的为难:“你这般,若是让你那宋师姐知晓了,可如何是好?”
可他说话的同时,手掌却已覆上了她环在他腰间的手,温热的掌心包裹着她微凉的指尖,缓慢而坚定地,将她的身体从背后引至身前。幽梦悦顺从地跟着他的力道转动,仰起头时,眼中已蓄满了水光,迷离地望着他,像一只受惊却又渴望安抚的小鹿。
只见陈三炮抬手,在耳后轻轻一揭,那张遮掩容貌的普通人皮面具被缓缓撕下,露出了他原本那张带着几分粗犷与不羁的真实面容。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挺直的鼻梁,还有那双深邃如寒潭的眼眸,此刻正映着壁灯的光晕,显得格外灼热。他低下头,滚烫的气息喷洒在她的唇上,随即精准地攫取了她微张的、带着凉意的唇瓣。
这个吻开始带着些许试探,轻柔而缠绵,像是在品尝一件稀世珍宝。随即,那克制渐渐褪去,变得深入而炽热,带着不容抗拒的掠夺意味。幽梦悦生涩地回应着,大脑一片空白,只能感受到他灼热的气息、灵活的舌尖,还有环在她腰间那强而有力的臂膀,将她牢牢禁锢在怀里,给了她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所有的顾虑、不安,似乎都在这亲密的接触中暂时消散了,只剩下沉沦的快意。
良久,唇分。幽梦悦脸颊绯红如霞,气息不稳地靠在陈三炮怀里,胸口剧烈起伏,连脖颈都染上了一层诱人的粉晕。陈三炮用手指轻轻摩挲着她微微红肿的唇瓣,指尖的粗糙触感让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眼底深处却掠过一丝幽光。他低笑着,声音带着刚亲吻过的沙哑,提出了更进一步的要求:“光是捏肩可不够,小梦悦,既然开了头,不如……给师傅我做个全身按摩,如何?”
幽梦悦此刻已是意乱情迷,先前的那点勇气早已化作了满腔的顺从。她眼波如水,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水汽,几乎不敢直视他那双仿佛能将人吸进去的灼热目光,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声音细若蚊蚋:“都……都听师傅的……您想怎样……便怎样……”
房间内的温度似乎在不断攀升,暖昧的气息浓郁得化不开,缠绕在两人周身。壁灯的光晕越发朦胧,将相拥的身影勾勒出一层柔和的金边。在意识彻底沉沦之前,幽梦悦残存的一丝理智让她想起了宋玉婷,那位清冷威严的师傅,也是陈三炮公开承认的女人。她心头一紧,抬起迷蒙的双眼,哀哀地乞求道:“三爷……今晚的事……求您……别让玉婷师傅知道,好吗?”
陈三炮闻言,低笑出声,胸腔的震动透过相贴的身体传过来,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他手指漫不经心地卷弄着她散落的一缕秀发,语气慵懒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那就要看……你接下来的‘表现’了。”他刻意加重了“表现”二字,其中的暗示不言而喻。
幽梦悦的脸更红了,几乎要滴出血来。她没有答话,只是将发烫的脸颊重新埋进陈三炮的胸膛,感受着他沉稳的心跳,仿佛这样就能躲避那即将到来的、更深的沉溺。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淡淡的硝烟与草木混合的气息,那是属于他的独特味道,此刻却成了催情的毒药,让她心甘情愿地沉沦下去,不愿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