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茜茜在格兰杰家门口,与赫敏及其父母郑重道别。她没有选择乘坐麻瓜的交通工具返回,而是在一个无人的角落,由始终在暗处守护的朵拉施展幻影移形,直接回到了塞尔温庄园那熟悉而静谧的书房。双脚刚踏上柔软的地毯,她就感受到了庄园古老魔法带来的安宁感,与麻瓜世界的喧嚣形成了鲜明对比。

没有过多休息,茜茜立刻投入了工作。她坐在书桌前,铺开厚重的羊皮纸,羽毛笔蘸满墨水,开始撰写给祖父的、关于此次麻瓜世界之行的详细报告。她需要将那些震撼、观察与思考,系统地整理出来。

汤姆·里德尔的身影显现出来。他依旧维持着“冷战”的姿态,双臂交叠,面无表情,但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了茜茜笔下的文字上。

当茜茜在报告中冷静地分析麻瓜武器的毁灭性力量,写下“核裂变”、“当量”、“辐射尘”这些他陌生却本能感到战栗的词汇时,里德尔那由记忆和魔力构筑的灵体深处,泛起了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寒意与震撼。他追求的是个人永生与绝对权力,是魔法至高无上的地位。可麻瓜,这些他曾经鄙夷为蝼蚁的存在,竟然捣鼓出了能够瞬间抹平城市、让大地寸草不生的武器?这种规模的、无差别的毁灭,与他所知的任何黑魔法都截然不同,带着一种冰冷的、非个人的、令人绝望的恐怖。他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魔法或许并非这世上唯一通往“力量”巅峰的路径,而纯粹的魔法至上主义,在面对这种级别的物理法则操纵时,可能显得……脆弱。

他看着茜茜如何将她亲眼所见的“震撼”与“触动”迅速转化为具有实际价值的“情报”与“策略”。她没有被恐惧吞噬,也没有被温情软化,她只是平静地接受了这些颠覆性的信息,然后开始冷静地计算如何利用它们,为她的家族谋划未来。

这种近乎冷酷的适应性与整合能力,让里德尔感到了混杂着忌惮惊叹与占有欲的欣赏。这个女孩的成长速度远超他的预期,她正在以一种他未曾预料的方式,变得强大。她的心智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成熟,视野也愈发开阔。

汤姆·里德尔抱着手臂,倚在书架旁,依旧是那副冷战的、拒人千里之外的表情,但那双深邃的黑眸却一瞬不瞬地落在奋笔疾书的少女身上。

他看着她微蹙的眉心,专注的眼神,以及笔下流淌出的、远超同龄人格局的文字。一种复杂难言的情绪在他眼底翻涌,他欣赏她的成长,她的锐利,她那份不甘于被命运摆布的灵魂力。然而,越是欣赏,他就越无法忍受她将要走的、那条在他看来平庸至极的道路。

他想象着这样一个画面:茜茜·塞尔温,拥有如此智慧和潜力的她,将来或许会按照家族的期望,选择一个“合适”的纯血丈夫,比如那个油腔滑调的扎比尼,或者那个阴沉寡言的诺特,亦或是浮夸幼稚的德拉科。然后将自己的一生耗费在经营婚姻、周旋于茶会宴饮、为平庸守旧的家族殚精竭虑之上……

这太可惜了。简直是暴殄天物!

沉默在书房里蔓延,只有笔尖摩擦纸面的声音。过了许久,久到茜茜几乎要忽略他的存在时,他才终于开口。声音不再是冰冷,而是恢复了他最擅长的、那种低沉而温柔的蛊惑,像最醇厚的酒,带着危险的芬芳。

“一份详尽的报告,足以让你那位精明的祖父刮目相看。”他语气平淡地开启话题,目光却锐利如刀,“我看着你写下这些,茜茜。你的视野,你的智慧,每一次都让我惊叹。”

他微微向前倾身,无形的压迫感随之而来,却又被温柔的话语包裹:“但你想过吗?将这样的天赋,耗费在维持一个古老家族摇摇欲坠的‘中立’与‘体面’上,周旋于那些脑子里只有金加隆和血脉论的蠢货之间,最后……或许还要为了所谓的家族责任,选择一个平庸的丈夫,将你的余生锁在华丽的牢笼里,为一群胆小鬼的延续殚精竭虑……”

他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种真实的、近乎痛惜的神情。“这太可惜了,茜茜。你明明可以比任何人走得更远,看到更高处的风景,掌控真正的力量,而不是被一个姓氏束缚。”

他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催眠般的魔力,一字一句,敲在茜茜的心上:

“如果你真的需要一个丈夫,一个配得上你、理解你所有野心与不凡的伴侣……为什么不能是我呢?我比任何人都更了解你的优秀,你的潜力。我们才是同类。”

茜茜停下了笔,抬起头,灰蓝色的眼眸里没有他预想中的动摇或羞涩,只有一片清明的冷静。

“汤姆,”她的声音平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你口中的‘胆小鬼’和‘懦弱’,在我的家族历史上,被称之为‘审慎’与‘生存的智慧’。正是这份不轻易站队的清醒,让塞尔温在无数次巫师界的动荡中存续至今。维系它,不是束缚,是我的责任,更是我的选择。”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他脸上那虚假的痛惜,唇角勾起一丝微嘲。“至于亲情……你或许无法理解,但这恰恰是我力量的来源之一,而非枷锁。我乐于承担这份责任,并以此为荣。”

她的视线最终落在他垂在身侧、戴着那枚冈特戒指的手上,意有所指地说:“而且,比起讨论我遥远的婚姻,我更关心一个近在眼前的问题。你的‘存在感’,似乎比之前强大了不少……这枚祖传的戒指,看来给了你不少‘滋养’?”

汤姆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手,指尖的实体感确实愈发清晰。他非但没有被戳穿的恼怒,反而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容里带着一种邪气的满足。他抬起手,欣赏着那枚黑宝石戒指,语气轻柔得像情人间呢喃,内容却令人毛骨悚然:

“这确实要感谢你,我亲爱的茜茜。是你的灵魂如此纯粹而强大,你的生命力……是最高等的滋养。没有你,我无法如此迅速地……触碰到真实。”他坦然承认了这份依赖与掠夺,黑眸灼灼地看向她,仿佛在欣赏一件由他亲手雕琢、并即将完全属于他的艺术品。

茜茜的心微微一沉,面上却不露分毫,只是若有所思地重复:“……触碰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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