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点的天空刚泛起鱼肚白，营区的号角声就像一块巨石砸进平静的湖面，震得空气都在发颤。晏骁猛地睁开眼，宿舍里已经响起窸窸窣窣的穿衣声，他几乎是凭着肌肉记忆套上作训服，手指在系武装带时顿了半秒——昨天战术匍匐磨破的肘部伤口被布料蹭到，传来一阵尖锐的疼。
【系统提示：肘部伤口愈合度32%，建议涂抹镇痛凝胶后再进行高强度训练。】
他从床头柜摸出部队配发的镇痛凝胶，拧开盖子时，指尖的茧子蹭过瓶口的螺纹，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凝胶呈淡绿色，抹在伤口上时先是冰凉，很快转为温热，刺痛感像退潮般慢慢褪去。系统面板上“疼痛耐受”的数值跳了跳，从59涨到了60。
“全体都有！楼下集合！”楼道里传来连长的吼声，带着清晨特有的沙哑。晏骁抓起放在床尾的作战靴，鞋跟在地板上磕了两下，确保鞋带系紧——这双靴子他已经穿了三个月，脚踝处的皮革磨出了贴合脚型的弧度，走起路来稳当得像长在脚上。
楼下的操场上，三百名新兵站成整齐的方阵，每个人的肩膀上都压着20公斤的负重背囊。晨露打湿了作训服的肩膀，冷得人一哆嗦，晏骁能感觉到背囊里的沙袋随着呼吸轻微起伏，像一块沉甸甸的茧。
“今天的科目：负重20公里越野，中途穿插移动靶射击。”连长站在高台上，手里的扩音喇叭滋滋作响，“越野限时120分钟，射击5发子弹，命中3发以上算合格。最后五名，今晚加练紧急集合！”
【系统提示：20公里负重越野最优配速为每公里6分30秒，射击环节需预留8分钟，建议前10公里保持7分\/公里，后10公里逐步提速至6分\/公里。】
晏骁调整了一下背囊的肩带，让重心落在腰腹位置——这是系统“负重分配”技巧的进阶应用，能减少30%的腰部压力。随着“出发”的口令落下，他跟着大部队冲了出去，鞋底碾过操场边缘的碎石，发出“咯吱”的轻响。
前两公里，队伍还保持着密集的队形，脚步声像闷雷似的滚过营区。晏骁跟在第二梯队，呼吸节奏严格按照系统的“四段式呼吸法”：吸气3秒，屏息1秒，呼气4秒，再屏息1秒。这种呼吸方式能让肺部充分扩张，每一口氧气都像被压榨到极致，输送到紧绷的肌肉里。
【系统提示：当前心率120次\/分钟，处于高效燃脂区间，体能消耗速率1.2%\/公里，状态良好。】
跑到第五公里时，队伍开始拉长。晏骁的额角渗出汗水，顺着下颌线滴进衣领，和晨露混在一起，冰凉地滑过锁骨。他抬手抹了把脸，掌心的汗渍在脸颊上蹭出一道灰痕——昨天匍匐时沾的泥还没洗干净，在皮肤褶皱里藏成了深褐色。
“晏骁！跟上！”身后传来赵鹏的喊声，他的呼吸已经有些乱了，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晏骁侧过身，用胳膊肘轻轻撞了下他的腰：“调整呼吸，跟着我的节奏。”
他刻意放慢半步，让赵鹏能看清自己的呼吸频率。吸气时，他的肩膀微微抬起；呼气时，腹部明显收紧。赵鹏跟着试了几次，原本急促的喘息渐渐平稳下来，两人并排跑着，背囊碰撞的声音在晨雾里格外清晰。
【系统提示：完成一次战术指导，“团队协作”熟练度+0.3，当前22.7。】
第十公里的补给点设在半山腰，帆布棚下摆着成箱的矿泉水和能量棒。晏骁抓起一瓶水，没有直接喝，而是拧开盖子往脖子上浇了半瓶——系统“物理降温”提示：高温环境下，体表降温比口服补水更能快速降低核心体温。冰凉的水顺着脖颈流进衣领，激得他打了个寒颤，却让混沌的大脑清醒了不少。
【系统提示：核心体温下降0.5c，体能消耗速率降至1.0%\/公里。】
补给点旁就是射击阵地，五组移动靶机正在轨道上匀速滑动，靶纸是半人高的侧身剪影，每秒移动3米。负责射击的老兵叼着烟，见晏骁过来，朝他扬了扬下巴：“5发子弹，100米距离，打吧。”
晏骁放下背囊，从战术腰包里抽出配枪——一把95式自动步枪，枪身还带着昨晚保养时擦的枪油味。他检查了一下弹匣，压满5发子弹，拉动枪栓时，金属撞击声清脆得像冰块碎裂。
【系统提示：移动靶射击参数已同步——风速1.2米\/秒，靶速3米\/秒，建议瞄准提前量0.8米，弹道修正偏右2厘米。】
他趴在射击位上，枪托抵紧肩窝，这个姿势压得昨天的旧伤隐隐作痛。但他的呼吸却异常平稳，视线透过准星锁定靶机轨道，手指轻轻搭在扳机上。当第一个靶纸出现在视野里时，他没有立刻开枪，而是等靶纸移动到系统标记的虚拟瞄准点——那是一个淡红色的方框，比靶心大一圈，刚好覆盖子弹可能的散布范围。
“砰！”
枪声在山谷里回荡，靶纸应声出现一个黑洞。晏骁没有看结果，迅速调整呼吸，准星跟着第二个靶纸移动，手指再次扣动扳机。连续三枪，枪身的后坐力震得肩膀发麻，但每一次回弹，他都能借着后坐力快速复位，准星始终稳定在虚拟方框内。
老兵在旁边数着环数，原本叼着的烟忘了抽：“10环、9环、10环……”
最后一个靶纸出现时，轨道突然卡顿了一下，靶纸的移动速度慢了半秒。晏骁的手指在扳机上顿了0.3秒，系统的虚拟方框瞬间缩小，锁定靶心：【突发减速，修正提前量至0.3米。】
“砰！”第五枪命中靶心。
“5发49环！”老兵把烟蒂扔在地上碾灭，“小子可以啊，这枪感，天生吃这碗饭的。”
晏骁把枪递回去，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清晰地听见系统的提示音：【移动靶射击熟练度+8，当前76%。解锁“动态瞄准”技巧——对移动目标的提前量预判精度提升15%。】
重新背上背囊时，他感觉负重似乎轻了些——不是错觉，系统“负重适应”属性涨到45%后，背囊对体能的消耗确实降低了5%。赵鹏已经跑完射击环节，正靠在树上等他，见他过来，咧嘴笑：“我中了3发，刚好合格！”
“走。”晏骁拍了拍他的胳膊，两人并肩朝山下跑。
后半程的路是沿着河谷的缓坡，晨光穿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地上，像碎金在流动。晏骁的步频稳定在每分钟180步，步幅75厘米，这是系统计算出的最省力配速——每一步都像踩着节拍器，膝盖的缓冲动作刚好卸去地面的反作用力，脚踝的蹬地力度精确到能让身体向前弹出最远距离。
【系统提示：剩余5公里，体能剩余42%，建议启动“肌肉循环供氧”模式——交替调动左右腿肌肉群，避免单侧过度疲劳。】
他照做时，感觉到左腿股四头肌收缩的瞬间，右腿的肌肉正在放松，血液像潮水般在两腿间流动，酸胀感奇迹般地减轻了。路过一片乱石滩时，赵鹏脚下一滑，差点摔倒，晏骁伸手扶了他一把，自己的鞋底却在湿滑的石头上崴了一下。
【系统提示：踝关节轻微扭伤，启动“应急代偿”——调动小腿肌肉辅助平衡，限制踝关节活动幅度至30度。】
晏骁踉跄了半步，很快稳住身形，脚踝处传来的刺痛被系统压制在可忍受的范围。他甚至能借着这股力道调整步幅，原本75厘米的步幅缩小到70厘米，每一步都踩在石头的凸起处，反而比之前更稳。
“没事吧？”赵鹏扶着他的胳膊，语气紧张。
“没事。”晏骁抽出手臂，加快了步频，“快点，别被追上。”
最后三公里，他像是打开了某个开关，步频提升到每分钟190步，背囊的晃动幅度却比之前更小——系统“负重稳定”技巧在起作用，通过腰腹肌肉的微调，让背囊始终贴合后背，减少无效消耗。
当终点线的红旗出现在视野里时，晏骁看了眼手腕上的军用手表：110分钟。比系统预估的快了10分钟。他没有立刻停下，而是放慢速度走了半圈，让呼吸慢慢平复，这是系统“运动后恢复”技巧强调的——突然停步会导致血液淤积在下肢，引发头晕。
赵鹏冲过终点时，抱着膝盖大口喘气，看到晏骁已经在拉伸，忍不住骂了句：“牲口……”
晏骁没理他，正按照系统的指导做静态拉伸：左腿向前伸直，脚尖勾起，身体前倾时，能感觉到大腿后侧的肌肉像被拉开的橡皮筋，酸胀中带着舒畅。他的目光扫过陆续冲过终点的新兵，大部分人都瘫在地上，只有少数几个像他一样在拉伸，其中一个是侦察连的种子选手，叫陈峰，正用一种审视的眼神看着他。
晏骁迎上他的目光，没有闪躲。系统面板上，“综合体能评分”从昨天的72涨到了75，“射击精准度”突破80，解锁的“动态瞄准”技巧旁边，还亮着一个新的图标——“急停射击”，需要在10秒内完成从移动到射击的姿势转换，这显然是为下一阶段的训练埋下的伏笔。
连长走过来，手里拿着花名册，在晏骁的名字后面打了个勾：“上午休息两小时，下午战术格斗。”
晏骁点点头，拿起放在一旁的水壶，拧开盖子时，手腕的筋络因为用力而凸起。他喝了两口，水顺着嘴角流到下巴，滴在沾满尘土的作训服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阳光已经升高，晒在背上暖洋洋的，背囊的重量仿佛还残留在肌肉里，变成一种踏实的存在感——那是成长的重量，每一分都刻在骨头上。
休息时，他靠在一棵老槐树下，摸出军用笔记本，上面是他画的射击参数表：风速、靶速、提前量，密密麻麻的数字旁边，还有系统提示的修正值。他用铅笔在“动态瞄准”旁边画了个星号，笔尖划过纸页的声音，在喧闹的营区里显得格外清晰。
旁边有人在争论刚才的射击成绩，有人在抱怨背囊太重，晏骁却觉得这些声音很远。他的注意力都在系统面板上跳动的数值里，在肌肉记忆里逐渐成型的动作轨迹里，在每一次呼吸、每一次迈步、每一次扣动扳机的精准控制里。
他知道，20公里越野和49环的成绩不算什么，这只是第162章的注脚。后面还有988章的路要走，有更重的背囊，更远的距离，更快的靶速在等着他。但他的心跳很稳，像节拍器一样，每一次跳动，都在为下一次冲锋积蓄力量。
下午的战术格斗训练在搏击馆进行，地板是蓝色的塑胶垫，踩上去像踩在厚海绵上。负责格斗的教官是个满脸横肉的老兵，据说以前是散打冠军，他把外套扔在地上，露出胳膊上盘虬的青筋：“今天练近身缠斗，两个人一组，别他妈像娘们似的躲躲藏藏！”
晏骁的对手是陈峰，就是上午用审视眼神看他的那个侦察连种子选手。陈峰比他高半个头，肩膀宽得像座山，站在那里就像一堵墙。
“请多指教。”陈峰伸出手，掌心粗糙，指关节突出。
晏骁握住他的手：“彼此。”
两人刚拉开架势，陈峰就直接冲了过来，一记直拳带着风声砸向晏骁的面门。晏骁下意识侧身闪躲，系统的“格斗预判”瞬间弹出：【拳速12米\/秒，力量80公斤，建议向左侧闪，同时攻击其肋下空当。】
他的身体比大脑先动，左脚向斜后方撤步，右肘顺势顶向陈峰的肋下。这一下顶得又快又狠，陈峰闷哼一声，攻势却没停，左手变拳为抓，一把揪住晏骁的作训服前襟，想把他拽过来。
【系统提示：对方臂力92公斤，硬抗会被压制，建议借力后空翻。】
晏骁顺着他的拉力向后仰，身体像张弓似的弯成c形，双脚离地的瞬间，他的右手抓住陈峰的手腕，借着后翻的惯性，猛地向下一拽。陈峰没想到他会来这手，重心不稳，向前踉跄了两步。
晏骁落地时，膝盖在塑胶垫上磕出闷响，但他没停顿，顺势一个扫堂腿过去。陈峰反应很快，跳起来躲开，两人重新拉开距离，额头上都见了汗。
“有点东西。”陈峰抹了把脸，眼神里多了几分认真。
晏骁没说话，调整着呼吸。刚才的几个动作让肘部的伤口又开始疼，但系统“疼痛耐受”已经涨到61，这点疼只会让他更清醒。
第二回合，陈峰改用摔法，双臂像铁钳似的锁住晏骁的腰，想把他扛起来。晏骁的后背紧贴着陈峰的胸口，能感觉到对方肌肉的紧绷。【系统提示：对方准备施展过肩摔，其重心在右脚，向左扭转可破解。】
他猛地向左拧身，同时右手肘向后撞，精准地磕在陈峰的右肋——还是上午射击时老兵说的那个位置，那里是肋骨最脆弱的地方。陈峰的力气瞬间泄了大半，晏骁趁机挣脱，转身一记横踢，脚尖擦着陈峰的耳朵过去，带起的风扫得他头发乱晃。
“停！”教官喊了声，“晏骁，不错。陈峰，你他妈把格斗当成摔跤了？”
陈峰喘着气，瞪了晏骁一眼，没说话。晏骁走到场边，拿起毛巾擦汗，系统面板上“近身格斗”熟练度从65涨到了68，还解锁了“关节技·肘击”的技巧说明，配图是刚才顶向肋下的动作分解。
夕阳西下时，训练才结束。晏骁背着背囊往宿舍走，影子被拉得很长。他的作训服湿了又干，留下一圈圈白花花的盐渍，肘部的纱布渗出淡淡的红。但他的脚步很稳，每一步都踩在自己的影子上，像在丈量着从新兵到特种兵王的距离。
【系统提示：今日综合训练评分82，超越昨日7分。“体能极限”属性+0.5，当前38.5。“战术思维”+0.3，当前41.2。】
晏骁摸了摸口袋里的军用笔记本，封面被汗水浸得有些皱。他翻开，在今天的射击成绩下面，又添了一行字：“格斗时，重心比力量更重要。”字迹不算好看，但一笔一划都很用力，像他此刻的心情——踏实，且坚定。
营区的路灯亮了，昏黄的光把他的影子钉在地上。远处传来其他连队的口号声，整齐得像切割好的钢板。晏骁抬头看了眼夜空，星星还没出来，但他知道，只要继续走下去，总会有亮起来的那一刻。而他要做的，就是走好眼前的每一步，让系统面板上的数字，一天比一天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