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就是凌王侧妃苏棠!”柳如烟抬起头,眼中满是怨毒,“这一世,我本不会这么早入国公府,是苏棠在你成亲当日找到了我,还把我送进了国公府!我觉得,她一定提前知道了什么!”
苏奕晴心绪纷飞。
难不成,苏棠也是重生的?
所以这一世故意偷走萧煜的玉佩,让太后赐婚,是想改变她上一世的命运?
一旁的春桃、秋月和夏荷早已经听得呆住了。
柳如烟说的每个字她们都能听懂,可为什么连在一起,她们就听不懂了?
什么上一世?
什么名字换来换去的?
沉默片刻,苏奕晴开口问,“那未来之事,你还知道什么?”
柳如烟摇摇头,“眼下已是十二月十六,我上一世死于明年的三月。若是妾身想起什么,再写字条送过来。”
“想来这一世我和苏棠被交换的事你应是不能提前知晓,那你又怎知瑾哥儿是凌王之子?萧衍是言墨涵之子?”
七年前那一晚的事,凌王那边查了好几天都没查到什么线索,柳如烟又是怎么知道的?
柳如烟说:“看长相啊!苏棠和言墨涵生出的儿子,就是萧衍的模样。而你和凌王生出的儿子,就是瑾哥儿的模样。”
苏奕晴嘴角抽了抽。
还是基因遗传学,但却仍只是猜测。
“那上一世的我,和凌王是如何成亲的,你可知晓?”
柳如烟摇头,“这我就不知了,我被世子带着去了几次京中勋贵的宴会,才有幸见过你和萧世子几面。”
苏奕晴微微叹了一口气:“你的话,我需要时间验证。你且先回去吧,你在何处落脚?”
“在我的兄长处。”柳如烟报了一个地址。
……
静安侯府。
侯夫人李氏被抬回侯府时,虽已脱离险境,却仍虚弱得连睁眼都费力。
她听着贴身嬷嬷复述宴会上的混乱——从自己突发心疾倒地,到言如意当众指控苏奕晴,再到苏棠旁敲侧击,最后是苏奕晴顶着压力施救,还有唐老夫人、豫王妃与萧煜的证词,每一句都像针般扎在她心上。
“……世子夫人是个好的,不仅叮嘱太医给您开疏通心脉的方子,还让太医给你施针。”嬷嬷给李氏掖了掖被角。
但没敢说,世子夫人也说了,这只是刚渡过了凶险的第一步,后面若是医治不当,还会有危险。
李氏本就对言如意这个儿媳不满,成婚三年无所出,还总对着府里的妾室挑三拣四。
前几日她偶然听闻,去年有位妾室怀了身孕,不过半月便“意外”小产,当时只当是身子弱,如今想来,恐怕没那么简单。
“去,把侯爷和世子都叫来。”李氏的声音带着刚缓过来的沙哑,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冷意。
不多时,静安侯与世子匆匆赶来。
见李氏醒着,静安侯刚要松口气,就见妻子眼神冰冷地看向儿子:“你应当已经知晓,你媳妇言如意,在宫里是怎么拦着苏夫人救我的,还有去年周姨娘小产,是怎么回事你心里也清楚。这个媳妇儿,你还准备留在侯府?”
世子脸色一白,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他当初虽察觉周姨娘小产蹊跷,可架不住言如意哭闹撒娇,又念着夫妻情分,便压下了此事。
如今被母亲当众点破,再想到宴会上言如意不分青红皂白指控苏奕晴,差点耽误母亲救治,他心底最后一点情分也散了。
静安侯见儿子这副模样,哪里还不明白?
何况上个月,因为这个儿媳在娘家的“丰功伟绩”,惹得国公府的婢女上门来要东西,整个侯府的脸面都因为这个儿媳丢尽了!
他怒火瞬间烧了上来:“如此善妒狠毒、不分是非的妇人,留着她只会败坏门风!明日便拟休书,让她回言国公府去!”
李氏闭了闭眼,语气决绝:“休书里把她毒害妾室腹中骨肉、阻拦救治婆母之事都写清楚,让言家好好看看,他们教出的好女儿!”
第二日,言如意捧着休书站在国公府门前时,还没从被休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直到看到父亲言国公从马车上下来,她才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扑过去,哭哭啼啼地诉说自己的“委屈”,把所有过错都推到苏奕晴身上,说苏奕晴嫉妒她,故意设计陷害,还挑唆静安侯府休了她。
言国公一早为儿子的案子奔波打听,才回府就听闻大女儿被休,一时怒不可遏,待看清休书上所写,只得生生压下怒气,“你先回府歇着!有父亲在,没人能欺负你!”
妇人间的口角,本应由国公夫人去上门问问清楚。
但段氏如今还疯着,他一个国公爷,不好到亲家门前去撒泼,只好把这件事交到三儿媳冯氏手里。
自己先解决儿子挪用军饷之嫌一事要紧,打消皇上的疑虑才是重点。
言如意却误以为是父亲要给她撑腰,气焰瞬间嚣张起来。
当天下午,她就带着两个嬷嬷气势汹汹地闯到苏奕晴的院子里。
谁知苏奕晴并不在静云轩,一问之下,才知她去了疏影院。
她又带着人急匆匆赶到疏影院。
……
疏影院里,苏奕晴正在对言墨涵进行每日一通的言语刺激。
哎,能给自己心情做做操,通通乳腺,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啊!
此时屋里只有他们二人。
苏奕晴搬了张圆凳坐在床前,指尖漫不经心地划过床沿的雕花,声音轻得像落雪,却字字扎进人心:“言墨涵,你说你这辈子,到底图什么?”
言墨涵歪着脑袋一动不动,当然是想动也动不了,浑浊的眼珠转向她,喉间发出 “嗬嗬” 的声响,像是想反驳,却连完整的话都说不出。
苏奕晴轻笑一声,语气里满是凉薄:“上一世,你娶了顶着我名字的苏棠,心里却只有段茉茉。这一世,你娶了我,同样心里只有段茉茉。她让你冷着正妻,你便七八年不踏正院;柳如烟把正妻推下荷花池,你转头就陪着段茉茉去梅林赏雪,连句问罪的话都没有;她让你朝妻儿下死手,你毫不犹豫就照办了。”
“嗬…… 嗬……” 言墨涵的手指突然蜷缩起来,指甲抠进被褥里,脸色涨得通红。
“哎,上一世她是得逞了,成功除掉你的妻妾,自己成功上位。” 苏奕晴语气里满是幸灾乐祸,“可惜啊,这一世,她没祸害死我和瑾哥儿,倒让柳姨娘死过一回。现在,她让你的母亲变成疯子,也朝你的茶汤里下了药。你说,她最后会做什么呢?如今国公爷是回来了,你既奈不了我何,也奈不了她何。你说……最后毁掉国公府的,会是我还是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