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轿车在夜色中穿行，最终驶入了一个位于市郊、看起来极其低调的私人会所。
林哲跟着杨红下车，一路穿过静谧雅致的廊道，心里直打鼓。这地方，一看就是他卖肾都消费不起的地儿。
“杨大姐…咱这是要去见啥国家级领导啊？用不用我先去换个礼服？或者整个容？我怕我这颜值拉低这里的平均水准…”
林哲试图用嘴贱缓解紧张。
杨红根本没理他，在一个厚重的双开木门前停下，然后轻轻敲了敲门。
“进。”里面传来一个沉稳的男声。
杨红推门而入，林哲赶紧跟上。
房间是一间中式风格的书房，宽敞，大气，透着一种不动声色的奢华。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茶香。
秦总（秦伟明）正坐在一张宽大的红木书桌后，手里拿着一份文件看着。他今天穿得更休闲了些，但那股子上位者的气场依旧扑面而来。
看到杨红带着林哲进来，他放下文件，脸上露出惯常的笑容：
“来了？坐。这么晚还打扰你们休息，不好意思。”
“秦总您太客气了。”杨红微微颔首，态度恭敬却不卑微，拉着有些手足无措的林哲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
林哲感觉自己屁股下的真皮沙发好软，比他旅馆的硬板床舒服一万倍，但他却坐得浑身不自在。
“秦…秦总好…”
他努力想挤出个得体的笑容，结果看起来更像牙疼。
秦总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带着审视，却没什么压迫感，反而有点…兴趣盎然？
“林哲，又见面了。听说你最近…很活跃啊？”他语气随意，仿佛在聊天气。
林哲心里一咯噔，来了！兴师问罪来了！
他赶紧坐直身体，摆出忏悔状：
“秦总，我错了！我给组织添麻烦了！我不该一时冲动，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做出了不理智的行为！我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保证以后一定低调做人，踏实拍戏，再也不给您和杨经纪人惹事了！”
他这套说辞说得那叫一个流畅，态度那叫一个诚恳，一看就是提前打过腹稿的。
杨红在一旁面无表情，但眼神里闪过一丝“算你识相”的神色。
秦总听着，脸上的笑容反而更深了，他端起桌上的紫砂杯抿了口茶，慢悠悠道：
“年轻人，有冲劲，不是坏事。娱乐圈就是一潭死水，偶尔也需要你这样的鲶鱼，才能搅动起来嘛。”
嗯？这反应不对啊？不是该骂我吗？林哲有点懵。
秦总放下茶杯，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变得锐利了一些：
“不过，搅动风云，也是需要实力的。光靠一股蛮劲和…嗯…出色的口才，是走不远的。甚至可能，把自己也搭进去。就像这次，如果不是杨红处理及时，你现在恐怕就不是坐在这里喝茶了。”
林哲背后冒出一层冷汗，乖乖点头：“秦总说的是…”
“我听杨红说，你很有潜力。”秦总话锋一转，
“尤其是演反派，很有自己的一套想法。甚至能即兴发挥，演出剧本之外的东西？”
提到演戏，林哲的自信回来了一点，腰板也不自觉挺直了些：
“略懂…略懂…主要是李导指导得好，剧组氛围好…”
“行了，别跟我来这套虚的。”秦总笑着摆摆手，
“我看过你几场戏的片段，确实有点意思。不是科班出身，但那股子劲儿，很独特。尤其是那种…能把猥琐演得不那么讨厌，甚至有点好笑的本事，现在年轻演员里不多见了。”
这评价…怎么听着这么像骂人呢？林哲心里嘀咕，但脸上还得赔笑：
“秦总过奖了，主要是角色本身丰满…”
秦总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一个好的反派，往往比主角更难演，也更容易出彩。观众会记住那些有魅力的坏人。这一点，你似乎无师自通。”
他顿了顿，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
“星耀传媒那边，这次吃了不小的亏。赵坤那个人，睚眦必报。官方那边，我暂时帮你压下去了，但这事没完。他们明的不行，肯定会来暗的。你今天晚上遇到的，只是开胃菜。”
林哲的心又提了起来。
“所以，”秦总身体向后靠进椅背，恢复了那副从容的姿态，
“杨红跟我提了个建议。我觉得，可以考虑。”
林哲立刻看向杨红，用眼神询问：啥建议？卖身契多少年？
杨红没理他，对秦总说道：“是的秦总。我认为，与其被动防守，不如主动出击。将林哲的‘麻烦体质’和‘反派特质’，转化为真正的商业价值和话题度。”
秦总点点头，目光重新回到林哲身上，像是打量一件有趣的商品：
“林哲，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
“第一，我出面，彻底摆平赵子轩和星耀传媒的麻烦。保证他们以后不敢再动你。但代价是，你以后老老实实拍戏，收敛所有锋芒，忘记之前的所有恩怨，就当个普通的、有点天赋的演员。杨红会帮你规划一条相对平稳的上升路线。”
林哲听着，心里直撇嘴。平稳？那多没劲？而且忘掉恩怨？胖子差点被打残的账怎么算？
“第二，”秦总的声音提高了一些，眼神里带着一丝挑战的意味，“我帮你扛住大部分来自星耀和官方的压力。甚至，给你资源，给你平台。但你要做的，就是把你这身‘刺’，把你惹麻烦的本事，把你那套‘反派哲学’，给我用到正道上！不是小打小闹，而是真正在娱乐圈，杀出一条属于你自己的‘反派之路’！”
他目光灼灼：“你要用你的演技，你的作品，甚至你的‘人设’，去打破常规，去制造话题，去征服观众！你要证明给所有人看，你林哲，不是麻烦，而是一把能劈开僵局的利刃！怎么样？敢不敢接？”
林哲听得心脏砰砰狂跳！血液都快要沸腾了！
第二条路！这明显是第二条路啊！刺激！疯狂！太他妈对他胃口了！
这秦总，看着笑眯眯的像个弥勒佛，骨子里也是个疯狂的赌徒啊！
但他表面上还是故作沉吟，摸了摸下巴：
“这个…秦总，第二条路听着是挺诱人…但是不是风险也太大了点？我这小身板，怕扛不住啊…”
秦总哈哈一笑：“风险越大，收益越高。更何况，你不是一个人。你有杨红这么专业的经纪人，还有…我这点微不足道的资源。当然，如果你怕了，选第一条也行，安稳。”
“怕？”林哲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立刻梗着脖子，
“我林哲的字典里就没有‘怕’字！不就是一条反派之路吗？哥走了！保证走得风骚，走得荡漾，走得让所有主角都黯然失色！”
杨红在一旁忍不住扶额。这家伙，真是给点阳光就灿烂。
秦总却似乎很欣赏他这副“盲目自信”的劲儿，笑着点头：
“好！要的就是这股气势！具体的细节和合约，杨红会跟你谈。”
他顿了顿，像是忽然想起什么，补充道：“对了，既然要走‘反派之路’，总得有个像样的起点。李导那边《烽火烟云》的戏份快结束了吧？我给你准备了一份‘小礼物’。”
他按了一下桌上的呼叫铃。
书房的门被推开，一个秘书模样的人领着一个人走了进来。
当林哲看到进来的人时，眼睛瞬间瞪大了！
居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