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门后的邪雾浓得能攥出水,邪族的嘶吼声像滚雷般不断逼近,每一声都震得安全区的木栅栏微微发抖。周列站在光墙最前方,掌心的绿金光与灵麦草的淡金交织,能清晰感觉到本源邪丝在鼎脉里躁动 —— 它像被邪潮的气息唤醒,每一次跳动都牵扯着细微的疼,却被他用意念牢牢按住。
“周列,灵麦光墙的西北角最薄,那里之前被蚀魂虫钻过地缝,地脉正气弱。” 陈叔举着古卷跑过来,老花镜滑到鼻尖,手指在书页上飞快滑动,“古卷上说,邪潮的先头部队会找最薄弱的地方突破,我们得在那里多加几层灵麦草,再让青壮拿着绑灵麦的武器守着!”
周列点点头,立刻转向赵承:“赵承,你带五个青壮去西北角,把灵麦草绑在木桩上,插成一排,再撒上灵麦种子,形成双重防护!你的手腕要是疼得受不了,就说一声,别硬撑。”
赵承咧嘴一笑,举起绑着灵麦草的赤血枪断杆,手腕上的绷带早已被血浸透,却依旧有力:“周列兄放心!这点疼算啥,比起邪族破了防伤害百姓,我这点伤根本不算事!” 他说着就招呼几个青壮,扛着木桩往西北角跑,脚步虽快,却刻意放慢了摆臂的幅度 —— 怕牵动脱臼的肩膀,让周列担心。
汪雷也凑过来,怀里抱着一捆沾了煤油的灵麦草,胸口的伤让他说话都带着喘:“周列兄,我在光墙外围洒了煤油,邪潮一来,我就点火,火加灵麦,邪族肯定不敢靠近!” 他说着就往光墙边缘走,每走一步都要扶一下腰,却依旧把煤油洒得均匀,没漏掉一处缝隙。
清漪悄悄走到周列身边,水心的淡蓝光轻轻缠上他的手腕,像一道温柔的暖流:“你的邪丝又在动了,别太专注于布防,我帮你稳住它。” 她的指尖触到周列掌心的汗,知道他在紧张,却没点破,只是轻声说,“还记得我们之前说过,等邪族被打跑,就去灵泉看花开吗?灵泉的花要开了,我们得活着去看。”
周列的心瞬间软下来。之前他总怕邪丝失控伤害她,此刻才明白,最好的 “守护” 是让她知道,自己会为了这份约定拼命。他握紧她的手,将一缕鼎符力注入她的掌心:“放心,我们不仅要去看花开,还要带着小石头一起,教他认灵泉里的鱼。”
“轰隆 ——!”
石门后的邪潮终于来了!黑红邪雾像决堤的洪水,顺着石门涌出来,最前面的邪族先锋兵举着邪晶刀,嘶吼着往光墙冲来。他们的邪甲比之前的精锐更厚,刀身上的邪雾能腐蚀灵麦光,刚靠近光墙,淡金光就剧烈闪烁,像要被染黑。
“点火!” 汪雷的吼声响起,他将火把扔向煤油区,金红火焰瞬间燃起,裹住冲在最前面的邪兵。邪兵在火中发出凄厉的嘶吼,邪甲被烧得滋滋作响,却依旧往前冲,用身体撞向光墙!
“守住!别让它们撞破光墙!” 周列的吼声穿透火声,他将鼎符力全部注入光墙,绿金光与灵麦的淡金交织,硬生生扛住了邪兵的撞击。百姓们也纷纷举起武器,对着光墙外的邪兵大喊,声音虽抖,却满是坚定 —— 有的举着锄头砸向邪兵的手,有的撒灵麦种子,有的帮受伤的青壮包扎,连小石头都举着草剑,对着邪兵喊:“不准欺负我们的家!”
可邪潮的力量远超想象。一只体型比普通邪兵大两倍的邪族将领,突然从邪雾中窜出,手里的邪晶斧狠狠砸向光墙的西北角 —— 那里正是之前最薄弱的地方!“咔嚓” 一声,光墙裂开一道半尺宽的缝,邪雾顺着缝隙往里钻,几只邪兵趁机冲了进来!
“不好!西北角破了!” 赵承的吼声传来,他举着断杆,用枪魂红光死死缠住邪族将领的胳膊,却被将领的斧风扫中,重重摔在地上,一口鲜血喷在灵麦草上。
“赵承!” 周列立刻冲过去,绿金光刺狠狠刺向邪族将领的后背!将领察觉,转身用斧柄挡住,邪晶斧与光刺碰撞,黑红邪雾与绿金光炸开,周列被震得后退三步,胸口的邪丝突然剧烈跳动,黑红纹路爬过脸颊 —— 邪族将领的邪力能引动他的邪丝!
“周列!撑住!” 清漪赶紧冲过来,水心的淡蓝光全部爆发,裹住周列的胸口,将邪丝的异动暂时压下去。她的手臂上满是邪痕,却依旧挡在周列身前,对着邪族将领甩出一道水鞭,缠住他的腿:“赵承,快起来!我们一起收拾它!”
赵承忍着疼,撑着地面站起来,赤血枪断杆的红光再次亮起,刺向邪族将领的膝盖缝隙:“周列兄!我牵制它的腿,你刺它的邪甲缝隙!那里是它的弱点!”
周列点点头,将鼎符力与灵麦气息、清漪的水心蓝彻底融合,绿蓝光刺变成了三色交织的颜色,他纵身跃起,对着邪族将领的邪甲缝隙狠狠刺去 —— 光刺刺入的瞬间,三色光爆发,邪族将领发出一声嘶吼,身体开始透明,很快就化作一缕邪雾消散。
剩下的邪兵见将领被灭,顿时乱了阵脚,被汪雷的火和百姓的武器彻底消灭。周列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邪丝的异动终于平息,却比之前更疲惫 —— 刚才引动三色力,耗了他大半鼎符力。
“周列兄,你没事吧?” 赵承走过来,帮他擦掉脸上的邪雾,手腕的绷带又渗出血,却依旧笑着,“刚才那招太帅了,三色光刺,比之前的绿金光厉害多了!”
汪雷也凑过来,递过一壶水:“周列兄,喝口水,邪潮的主力还没来,得留点力气。” 他的胸口还在疼,却依旧把水先递给周列,自己只咽了咽口水。
周列接过水,心里满是暖意。他之前总觉得 “统帅” 是要独自扛下所有,此刻才明白,真正的 “统帅” 是让伙伴们愿意与你并肩,愿意把后背交给你。这种 “彼此托付” 的默契,是他成长中最珍贵的收获。
可还没等众人歇口气,石门后的邪雾突然暴涨,一股比邪族将领强十倍的威压传来 —— 邪族至尊的气息!黑红邪雾中,一道巨大的邪爪缓缓伸出,比之前对抗的邪爪更粗,更黑,爪尖的邪雾能冻结空气,直扑周列的方向!
“是邪族至尊!他亲自出手了!” 陈叔的脸色惨白,举着古卷往后退,“古卷上说,至尊的邪力能彻底激活本源邪丝,让被邪丝缠上的人变成傀儡!”
邪爪还没靠近,周列的邪丝就疯狂跳动!黑红纹路瞬间爬满他的全身,意识开始模糊,耳边传来至尊冰冷的声音:“周列,放弃吧!你的邪丝已经被我激活,很快,你就会变成我的傀儡,亲手毁了你的安全区!”
“不…… 我不会……” 周列的意识在挣扎,他想抓住什么,却只摸到清漪的手 —— 她死死抱住他的腰,水心的淡蓝光全部爆发,却依旧挡不住至尊的邪力,“周列!别放弃!我们还在!百姓还在!你不能变成傀儡!”
百姓们也纷纷围过来,举着灵麦草,对着邪爪大喊:“不准伤害我们的首领!” 小石头举着草剑,冲到最前面,对着邪爪喊:“周列哥哥,你醒醒!我们一起打坏人!”
这些声音像一束束光,让周列的意识恢复了一丝清明。他突然想起之前净化变异虫时的感悟 —— 邪丝不是 “敌人”,是可以被众志力引导的 “力量”。他深吸一口气,不再压制邪丝,反而将百姓的地脉力、伙伴的心意、灵麦的气息全部融入邪丝,对着邪爪嘶吼:“我不会变成傀儡!我的力量,是大家的力量!”
绿黑交织的光从周列体内爆发,像一道巨大的光盾,挡住了邪爪的进攻!邪爪在光盾前剧烈颤抖,却无法再靠近一步,至尊的怒吼从邪雾中传来:“不可能!你怎么能掌控邪丝的力量!”
周列没有回答,他知道,自己能掌控邪丝,不是因为自己强,是因为身边有愿意与他并肩的人。可就在这时,石门深处突然传来 “咔嚓” 一声 —— 是蚀魂界核心大门开启的声音!邪源之根的身影从邪雾中窜出,手里拿着一颗暗紫色的珠子,正是之前被净化的残魂珠,却比之前更黑,更亮!
“周列!你以为掌控邪丝就赢了?” 邪源之根的笑声带着疯狂,“这颗残魂珠被至尊的邪力强化过,只要我把它注入你的邪丝,你就会彻底变成核心大门的钥匙!到时候,整个天下都会变成邪族的养料!”
他说着就往周列冲来,残魂珠的邪力与周列的邪丝产生强烈共鸣!周列的意识再次模糊,身体不受控制地往邪源之根方向移动,绿黑光盾的光芒也开始黯淡 —— 至尊的邪爪还在压制光盾,残魂珠的邪力又在引动邪丝,他快撑不住了!
“周列!别过去!” 清漪死死抱住他,眼泪掉在他的衣襟上,“我们说好要去看灵泉花开的,你不能食言!”
赵承和汪雷也冲过来,挡住邪源之根的路:“周列兄!我们帮你挡住他!你快清醒!”
百姓们也举起灵麦草,将周列围在中间,用身体挡住邪源之根,哪怕害怕,也没有一人后退。小石头举着草剑,对着邪源之根喊:“不准你伤害周列哥哥!”
周列看着身边为了保护他拼命的人,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求生欲。他想调动鼎符力,却发现邪丝的力量已经超过了自己的掌控,残魂珠的邪力正顺着邪丝往鼎脉里钻,意识越来越模糊。
邪源之根推开赵承和汪雷,拿着残魂珠,离周列只有一步之遥:“周列,认命吧!你注定是核心大门的钥匙!”
就在残魂珠即将碰到周列胸口的瞬间,周列的守陵印记突然爆发出一道耀眼的金光 —— 是武王鼎的虚影!虚影缓缓升起,鼎身上的纹路与百姓的地脉力、灵麦的气息交织,形成一道淡金的屏障,挡住了残魂珠!
“武王鼎虚影!” 陈叔的声音带着惊喜,“它在帮你!周列,快用鼎符力配合虚影,净化残魂珠!”
周列的意识恢复了一丝清明,他想调动鼎符力,却发现至尊的邪爪突然暴涨,黑红邪雾裹住武王鼎虚影,试图将它压碎!虚影的金光开始黯淡,残魂珠的邪力又开始往邪丝里钻!
周列看着渐渐黯淡的虚影,看着身边疲惫不堪的伙伴,看着举着灵麦草的百姓,心里满是绝望 ——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不知道武王鼎虚影会不会被压碎,更不知道核心大门开启后,天下会变成什么样。
邪源之根的笑容越来越狰狞,残魂珠离周列的胸口只有一寸:“周列,你的末日到了!”
可就在这时,石门后的邪雾突然传来一阵异动 —— 不是邪族的嘶吼,是一道熟悉的声音,带着威严的气息:“小列,记住,守陵者的力量,不是鼎符,是人心……”
是爷爷的声音!周列猛地睁开眼睛,胸口的守陵印记再次亮起,武王鼎虚影的金光重新暴涨!可他还没来得及调动鼎符力,至尊的邪爪就狠狠砸向虚影,金光剧烈闪烁,眼看就要破碎 —— 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抓住爷爷给的这最后一丝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