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光劈下的瞬间,江临渊抓住上官玥的手腕,往后一拽。两人滚进洞府入口时,身后传来爆炸声,碎石砸在石门上砰砰作响。他反手关紧机关,靠在墙上喘气,耳朵还在嗡鸣。
洞府内很安静。
桌上三块碎片并排躺着,一块边缘带血痕,一块刻着星纹,最后一块嵌着暗色矿物颗粒。江临渊把背包放在一边,抽出破甲锥插进地面固定身体——刚才那一摔震得肋骨发麻,但他没时间处理伤势。
“你还撑得住吗?”上官玥站到他旁边,声音有点抖。
“死不了。”他抬手抹了把脸,“先把东西拼起来。”
他伸手去拿碎片,指尖刚触到第一块,系统界面突然浮现。古籍卷轴缓缓展开,中央一行字闪烁:【签到数据紊乱,正在修复】。
“等一下。”他说。
十秒后,卷轴震动了一下,文字消失。他再次碰触碎片,这一次,三块石头同时亮起微光,边缘自动贴合,咔的一声严丝合缝地拼成椭圆玉牌。
空气中浮现出一道虚影。
星图旋转着升到半空,十点星光依次点亮。其中三点清晰标注:“括苍”“句曲”“西城”。其余七点模糊不清,像是被雾遮住。
【检测到“湮尘阵”完整度60%,解锁“十方寻踪”模式】
声音落下,玉牌落回桌面,星图投影转向墙壁,定格不动。
江临渊盯着“西城洞天”四个字看了很久。他记得这个名字。图书馆密室的残页上提过一次,说是十大洞天中最不稳定的一处,曾因阵法暴动导致整片区域塌陷。
“西城……”上官玥站在墙边,嘴唇几乎没动,声音轻得像自言自语。
江临渊转头看她。
她已经走到星图前,右手按在那颗标星的位置。手指关节泛白,但整个人很稳。
“我父母最后一次传信,是从西城发出的。”她说,“他们说找到了‘初代阵核’的线索,让我别去找他们。第二天,联络中断。”
江临渊没说话。
他知道她很少提起过去。那次在体育场,她第一次说出自己怕密闭空间的原因,也只是简单带过。现在她能说出这些,说明心里已经翻腾了很久。
“这块碎片是从哪里拿到的?”她问。
“游泳馆池底。”他说,“那天签到满七日,系统给了一包息壤和一根竹简。我在挖坑种药的时候,发现下面埋着它。”
“图书馆那块呢?”
“藏在星象室夹层。竹简上的星位图和这块碎片吻合,我才把它取出来。”
她点点头,又看向第三块。“实验楼地下那块,是你从裂缝旁捡的?”
“对。当时罗校长快撑不住了,那块石头自己从土里冒出来,带着热气。”
她沉默了几秒,忽然弯腰从靴筒里抽出一把短匕,划破左手掌心。血滴落在玉牌表面,顺着纹路蔓延开来。
星图猛地一闪。
“西城”的位置跳出一行小字:**坐标锁定·偏差小于百步**
江临渊皱眉:“你做什么?”
“这是炼器世家的血脉验印法。”她收回手,撕下衣角包扎,“只有直系后人能激活遗留标记。我父母如果真在那里留下东西,这星图会指向具体地点。”
江临渊看着那行字,心跳加快。
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不只是下一个签到点那么简单,而是一条通往真相的路。玄阴子敢拿老吴的血做文章,说明他已经掌握部分信息。如果对方先一步进入西城,后果不堪设想。
但他也不能现在就走。
外面局势未明,协会长老立场摇摆,罗校长重伤未愈。荒山枢纽随时可能再爆。更别说上官玥的剑胚还没修好,他自己也耗损严重。
“等不了太久。”他说。
“我知道。”她握紧剑胚,“但我不能让别人替我去那里。”
江临渊看着她侧脸。灯光下,她的睫毛微微颤动,但眼神没有晃。
他伸手把玉牌收进背包,系统界面自动更新:【十方寻踪·第一站:西城洞天(未开启)】
任务栏下方多了一行提示:【集齐三处关联签到成就,可触发隐藏路径】
他没急着问详情。这种系统功能,往往要等到真正出发才会揭晓。
“你的剑需要什么材料?”他问。
“寒铁髓,至少三两。”她说,“还有净火莲芯,用来稳定灵流。这两样都不常见。”
“游泳馆签到点出过寒铁髓粉末,虽然不多。”他说,“图书馆昨天刷新了新奖励,是‘古莲子’,不确定是不是你要的东西。”
她眼睛亮了一下。
“我去签到。”他说,“你现在就开始准备修复程序。”
她点头,转身走向炼器台。金属工具一件件摆开,火焰符纸贴在台面四角。她拿起剑胚,轻轻吹了口气,火苗窜起,映红了半边脸。
江临渊打开系统界面,选择“签到记录回溯”。过去七天的打卡地点逐一显示:宿舍阳台、教学楼天台、食堂后巷、实验楼地下……
当他滑到图书馆时,页面弹出提示:【连续签到中断,奖励降级】
他愣了一下。
明明昨天还去过。
他回想当时情景——正准备打卡,就被陈慕白叫去协助压制地火波动。等回来时,签到时间已过。
“差一天。”他低声说。
“什么?”上官玥回头。
“没事。”他关闭界面,“明天再去。”
他走到门口检查机关。石门闭合严密,通风口装了感应符,一旦有人靠近就会报警。这个洞府是他用系统资源一点点扩建的,目前能抗住金丹期以下的正面攻击。
“你休息一会儿。”他对上官玥说,“我守前半夜。”
她没反对,只是把剑胚放进温灵槽,调好温度控制器。然后坐在角落的蒲团上闭眼调息。
江临渊靠着墙坐下,手里握着破甲锥。锥身裂痕还在,但不影响使用。他记得上次打周云鹤时也是这样,硬撑着把人逼退。那时候他还以为对手是最难缠的。
现在看来,真正的麻烦才刚开始。
他摸出背包侧袋里的半截香。母亲求来的平安符,烧过一次,剩下这点一直带着。他把它放在石台上,点了火。
烟很淡,气味像松针混着泥土。
火光跳动中,他看见星图上的“西城”又闪了一下。
不是错觉。
那颗星,真的在轻微脉动,像有生命一样。
他盯着看了几秒,忽然想起什么。
之前每次签到,系统都会提示地点归属的洞天名称。唯独西城,从未出现在任何打卡记录里。
也就是说,那里还没有激活。
要进去,只能靠这块拼合的玉牌指引。
他掐灭香头,起身走到炼器台前,从抽屉里取出一个小布袋。倒出来三粒黑色砂状物,是上次签到得的“地心渣”,据说能增强阵法稳定性。
他把砂粒均匀撒在玉牌周围,形成一个三角。
然后闭眼,默念系统指令:【标记西城为下一目标】
卷轴再度浮现。
【目标确认】
【十方启途·第一程:西城洞天】
【前置条件:完成三地签到闭环】
江临渊睁开眼。
他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