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
方圆是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的。
“方，我的上帝，你怎么能在媒体面前这么说呢？”
电话那头的皮门塔语气里带着一丝疲惫。
昨晚方圆被换下场后，她就和弗里克匆匆离开，一头扎进了转会的繁琐事务里，对后面采访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直到今天早上他的助理莉莉娅将一叠报纸重重地拍在她的办公桌上，她才知道自己的方圆捅了多大的篓子。
这种近乎形象崩塌的言论，对于一个刚刚崭露头角的年轻球员来说，无异于职业生涯的自杀。
方圆也知道自己闯了祸，听出皮门塔并没有真正地责怪他，心里反而涌上一股愧疚。
“抱歉，拉斐拉女士，我……”
“停。”
皮门塔干脆地打断了他。
“方，听着，从现在起，在任何媒体面前，你一个字都不要说。专心训练，剩下的事情交给我。”
她不需要方圆解释。
她是方圆的经纪人，为他扫清这些障碍，本就是她的职责。
虽然在外界看来方圆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但皮门塔只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没见过十八岁的c罗，也没见过十八岁的梅西。
但她见过了十八岁的方圆。
球场上的他，光芒四射，拥有一种能凝聚全队的力量，即使身陷绝境，也能带领球队力挽狂澜。
这就够了。
“莉莉娅！动用我们所有的力量，行动起来。我要在今天之内，让所有关于方的负面新闻压下去！”
紧接着，紧接着皮门塔拨通了几个媒体记者的电话。
几乎是同一时间，在欧洲某座静谧的庄园内。
一位身着素雅长裙的东方女子正坐在沙发上，轻轻摇晃着手中的高脚杯，殷红的酒液在杯壁上划出优雅的弧线。
如果方圆在此，肯定会认出她。
“把事情压下去。”
“是，小姐！”
……
一股无形的力量迅速席卷了欧洲的舆论场。
各大媒体的高层几乎都在同一时间收到了消息。
于是那些嘲讽方圆的视频、新闻，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抹去般。
等方圆下午结束训练回到家，刷新手机时，惊愕地发现那些刺眼的谩骂和嘲讽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全是吹嘘自己的。
《九五至尊！华裔球星闪耀克尼尔沃斯路球场！》
《卢顿豪取三连胜，保级之路现曙光！》
《皮门塔、弗里克现身克尼尔沃斯路球场，下一站豪门？》
《英超新星横空出世，未来剑指何方？》
一切都回归了正轨，仿佛昨天那场风暴从未发生。
方圆坐在餐桌前，脑海里回响着皮门塔的话，心中震撼不已。
他第一次如此直观地感受到这位超级经纪人拥有着何等通天的手腕。
……
十多天后，欧洲各大联赛落下帷幕。
意大利罗马，一家顶级酒店的总统套房内。
一辆低调的奥迪在门口稳稳停下，皮门塔和莉莉娅早已带着安保团队在此等候。
车门一打开，一个大腹便便的老人率先走了下来，神情略带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他身后跟着一个身材同样有些臃肿的中年男人。
正是巴塞罗那俱乐部主席拉波尔塔和体育总监德科。
远处草丛里，几个嗅觉敏锐的记者立刻举起长焦镜头，快门声响成一片。
他们在这里蹲守多日，想要挖到一些猛料。
果然！
不到9点！
这个饱受争议的巴塞罗那主席就来到了皮门塔的主场。
拉波尔塔来到这里能干吗？
这个赛季巴塞罗那四大皆空，当家射手莱万多夫斯基35场比赛仅交出19球7助攻的惨淡数据。
对于志在欧冠的豪门来说，这显然是不及格的。
拉波尔塔的主席位置早已岌岌可危，无数会员巴不得他这个送走梅西的罪魁祸首赶紧下台。
他急需一针强心剂，一个能带来冠军和商业价值的新旗帜。
在安保人员的簇拥下，拉波尔塔一行人走进了酒店。
“胡安先生，欢迎你的到来。”
皮门塔迎上前，脸上挂着职业化的微笑。
“哈哈，美丽的拉斐拉女士，希望今天我们能聊得愉快！”
拉波尔塔张开双臂，试图用一个热情的拥抱来缓和气氛。
他心里清楚，跟同为律师出身的皮门塔谈判，不亚于一场艰苦的法庭辩论。
这个女人跟在拉伊奥拉身边太久，学到了那位传奇经纪人的所有门道，甚至因为她的法律专业背景，在合同细节上比拉伊奥拉更加滴水不漏。
但是他没办法。
巴塞罗那现在到了更新换代的时候了。
方圆正是拉波尔塔苦苦找的人，他必须拿下来。
更重要的是，他看中的是方圆背后的华夏市场。
如果签下来，巴塞罗那的商业价值能够在上一层楼，追上前面的皇家马德里。
“好吧，美丽的拉斐拉，我就直说了。巴塞罗那的情况你们很清楚，我们非常需要方。只要他肯来，价格好商量！”
他清了清嗓子，抛出自己的筹码。
“我们可以放弃大部分肖像权，这在巴塞罗那是前所未有的。而且，只要他在比赛中能拿出表现，莱万可以给他打替补。”
“巴塞罗那是一个能缔造传奇的俱乐部，我们有信心在未来几个赛季帮助方拿到金球奖，我知道，这也是你最看重的东西。”
拉波尔塔的每一句话都极具诱惑力。
然而，皮门塔只是静静地听着，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等他说完，她才慢条斯理地开口。
“胡安先生，金球奖固然是我的追求，但并非只有在巴塞罗那才能拿到。”
她的语气很平淡，却让拉波尔塔心头一紧。
“方的潜力，全世界都看在眼里，他从不缺乏追求者。如果这就是巴塞罗那的诚意，那我只能说声抱歉了。”
说完，皮门塔朝莉莉娅递了个眼色。
莉莉娅会意，将一份早已准备好的文件放到了拉波尔塔面前的茶几上。
“这是皇家马德里的。”
皮门塔指了指文件。
“下面还有拜仁慕尼黑、利物浦、曼联、阿森纳、切尔西……哦对了，还有这份。”
她抽出其中一份，轻轻推到拉波尔塔面前。
“巴黎圣日耳曼，他们很有诚意。转会费6000万欧元，给方的年薪是1000万欧！”
“胡安，想好了吗？”
虽然皮门塔嘴上说着要将方圆送去巴黎圣日尔曼，但是他不会那样做。
法甲？
谁去啊？
去了方圆这辈子都拿不到金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