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十点多,楼道里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我打开门,苏城扶着他站在门外,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酒气。
“夫人,真对不起。”苏城歉疚地说,“不知道今天长官怎么了,心情很闷,就一直喝......”
我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眉头微微皱起,对眼前这一幕感到有些诧异。尽管如此,我还是保持着基本的礼貌,侧身让他们走进客厅。
走进来的是两个人,其中一个是无尘,他的步伐显得有些踉跄,仿佛每一步都可能让他失去平衡摔倒在地。他的身体微微摇晃着,给人一种摇摇欲坠的感觉。不仅如此,他的眼神也有些迷离,就像是失去了焦点一般,让人无法确定他究竟在看向哪里。
然而,就在他踏入客厅的一刹那,他的目光突然与我交汇。那一瞬间,我仿佛看到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他似乎在这一瞬间清醒了一些。
他轻轻地推开了身旁的苏城,用一种近乎微弱的声音说道:“苏城,你回去吧。”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在这安静的客厅里却显得格外清晰。
苏城显然没有预料到无尘会这样说,他有些惊讶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无尘,似乎在权衡着什么。过了一会儿,他似乎还是决定听从无尘的话,默默地转身离开了客厅,留下了我和无尘两个人。
随着门被缓缓关上,那“砰”的一声在这原本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仿佛整个世界都被这声音所震动。
无尘依然站在原地,身体微微颤抖着,像是在极力克制着什么。他的嘴唇紧闭,额头上甚至冒出了一层细汗,仿佛在与某种无形的力量做着最后的抗争。
突然,他像是再也无法支撑一般,缓缓地跪了下来。他的动作很慢,就像是电影里的慢镜头,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被无限拉长。
他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环住我的腰,仿佛我是一件无比珍贵的宝物。然后,他将自己的脸深深地埋进我的衣襟间,仿佛这样能让他感到一丝安心。
“老婆,原谅我......”他的声音带着哽咽,温热的泪水浸湿了我的衣衫。
我轻叹一声,扶着他往客房走去。他的手臂紧紧环着我,脚步虚浮却固执地跟随着。就在我准备让他躺下时,他突然转身,将我轻轻抵在门边。
他的吻带着酒意,却异常温柔。我想要挣脱,却发现他的手臂虽然轻柔,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在这个久违的亲密时刻,往日的怨恨与伤痛仿佛都化作了无声的叹息。
月光从窗帘的缝隙漏进来,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淡淡的光影。他的每一个触碰都带着小心翼翼的珍重,像是在弥补过往的亏欠,又像是在诉说着说不出口的思念。
夜深时分,我起身为他盖好薄被。月光下,他的睡颜安静得像个孩子,眉宇间终于不再有往日的沉重。我轻轻抚平他微皱的眉头,在额间落下一个轻吻。
这一刻,没有怨恨,没有纠结,只有两个曾经相爱的人,在夜色中找到了暂时的安宁。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在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我醒来时,发现无尘已经不在身边,薄被整齐地叠放在床角。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酒气,混合着他惯用的雪松香水的味道。
走出客房,看见他站在阳台上,背影挺拔如昨,只是肩头微微垂着。晨光为他镀上一层金边,听见我的脚步声,他转过身来,眼中带着宿醉后的疲惫,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忐忑。
早安。他的声音有些沙哑,目光在我脸上停留片刻,又很快移开,昨晚......我是不是失态了?
厨房里,我默默准备着早餐。煎蛋在锅里滋滋作响,咖啡机的嗡鸣声填满了沉默的空间。不知何时,他站在厨房门口,静静地看着我忙碌的身影。
还记得我们刚结婚的时候吗?他突然开口,你总是把煎蛋烧糊。
我手中的锅铲顿了顿。那些被尘封的回忆,像被突然打开了一个缺口,汹涌而来。他为我把散落的头发别到耳后,我笑着躲避他带着薄荷味的亲吻。
都过去了。我轻声说,将煎蛋盛进盘子。
他向前一步,从背后轻轻环住我。这个拥抱没有任何强迫的意味,只是温柔地停留。对不起。他的声音低沉而真挚,为所有的事。
餐桌上,我们相对而坐。阳光穿过窗户,在他修长的手指上跳跃。他慢慢搅动着咖啡,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过我。
这半年,我每天都在想该怎么挽回。他放下咖啡杯,声音很轻,但每次见到你,那些准备好的话就都说不出口了。
那天的事,我可以解释。他似乎看穿了我的思绪,但比起解释,我更想用行动证明。
他离开后,屋子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寂静。但有什么东西,似乎已经不一样了。旁边还有一张便条:
“老婆,我 永远都属于你。
夜幕再次降临,我坐在阳台上,看着城市的灯火渐次亮起。手中的戒指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我想起昨夜他沉睡时的面容,想起今晨他眼中真切的悔意,也许原谅一个人,不需要忘记所有的伤痛。就像这枚戒指,经历了岁月的打磨,虽然不再崭新如初,却沉淀出更加温润的光泽。
我轻轻将戒指戴回无名指,大小依然合适。冰凉的触感渐渐被体温焐热,就像那些被时间冷却的感情,也许还可以重新温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