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紫色的幻术雾气像煮沸的沥青,在三重县居民区的街巷里翻涌、黏连,每一次流动都带着蚀骨的阴冷 —— 玉藻前的九条狐尾此刻暴涨到水桶粗细,尾尖凝聚的邪能飞刃泛着深紫幽光,如同暴雨般朝着主角团和无辜民众倾泻。松本站在一栋小楼的屋顶,手里的邪器残片令牌红得发黑,他疯狂地嘶吼着催动残片:“杀!把他们都杀了!我要让玉藻前的邪能彻底染透这片土地!”
“轰隆 ——” 一道狐尾扫过街角的便利店,钢筋混凝土的墙体像纸糊般凹陷、崩裂,货架上的商品倾泻而下,几个来不及躲闪的民众被埋在废墟里,发出绝望的哭喊。陈默的青铜长剑劈出一道金蓝交织的剑气,堪堪斩断袭来的狐尾尖端,却被余波震得后退三步,手腕发麻。“晓晓!用净秽光网护住民众!往符阵方向撤!” 他的道韵光丝顺着地面蔓延,缠住废墟里民众的手腕,将他们一个个拉出来,手臂却被飞溅的玻璃划出数道血痕,鲜血顺着袖管滴在地上,瞬间被雾气染成淡紫。
林晓晓的净秽光网在民众头顶展开,淡绿的光膜却被邪能飞刃撕出密密麻麻的破洞。一个抱着宠物狗的小女孩吓得瘫在地上,三道飞刃同时朝着她的后背射来 —— 林晓晓猛地扑过去将女孩护在身下,净秽光丝凝聚成盾,却被飞刃击穿,一道深深的伤口划在她的肩胛骨上,鲜血瞬间浸透了淡绿的衣裙。“别怕,姐姐带你走。” 她咬着牙,将女孩塞进民众的队伍,转身再次凝聚光网,后背的伤口每动一下都像被火燎。
“符阵快撑不住了!” 唐琳的声音带着撕裂般的颤抖,她和西格德跪在街区中央的符阵核心,四重醒神符阵的淡蓝光罩已经布满蛛网般的裂痕。刚才玉藻前的一道邪能冲击波正面击中符阵,唐琳被震得喷出一口鲜血,染透了膝前的符纸,指节因为死死攥着符笔而泛白。西格德立刻伸手扶住她的手腕,将自己的灵力源源不断地注入符阵,他的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脸色苍白如纸:“再撑五分钟!默哥他们就能摸到松本了!符阵不能破,不然所有人都会被幻术吞噬!”
除灵部队此刻彻底暴露了獠牙 —— 他们举着缠满邪能的机枪,朝着符阵薄弱处疯狂扫射。子弹穿透雾气时泛着淡紫光,打在光罩上炸开一朵朵邪能浪花,光罩的裂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大。“这群疯子!他们根本不是来帮忙的!” 赵炎的雷火在掌心凝聚成一柄火矛,朝着除灵部队的方向掷去。火矛带着噼啪的电光穿透雾气,却被一名队员用邪能盾挡住,反弹的火星溅在旁边的燃气罐上,“轰隆” 一声巨响,火焰瞬间吞噬了半个摊位,几个还没撤离的民众被困在火里,发出凄厉的哭喊。
石磊的岩系灵力早已透支,左臂的旧伤彻底裂开,鲜血浸透了绷带,顺着指尖滴在地上。他咬着牙,在身前凝聚出三道厚厚的岩墙,挡住射向符阵的子弹和飞溅的火焰。“赵炎!跟我去左翼!那里是除灵部队的火力点!” 石磊的声音带着喘息,岩墙在邪能子弹的轰击下不断剥落,“必须打掉他们的机枪,不然唐琳和西格德撑不住!”
两人刚冲出两步,玉藻前的一条狐尾突然像毒蛇般从雾气中窜出,带着摧毁一切的力量,朝着符阵核心的唐琳扫去 —— 尾尖凝聚的邪能足以瞬间撕碎符阵!西格德的反应比思维快了半拍,他猛地推开唐琳,自己却像被高速行驶的卡车撞上,整个人腾空而起,后背重重撞在电线杆上,“咔嚓” 一声,电线杆应声断裂,带着电火花砸在地上。
“西格德!” 唐琳的尖叫刺破雾气,她连滚带爬地冲过去,将西格德抱在怀里。西格德的胸口凹陷了一大块,鲜血从他的嘴角、鼻腔疯狂涌出,染红了唐琳的衣襟。他艰难地抬起手,手里攥着半块打磨好的樱花石符芯 —— 那是他早上在符文石店里特意挑的,说要给唐琳优化幻术防御符的符芯。“符芯…… 拿着…… 别让…… 符阵破了……” 他的声音轻得像气音,眼睛渐渐失去焦点,最后一丝力气用尽,手猛地垂落,樱花石符芯滚落在地,沾了一地的血。
“不 ——!” 唐琳的哭声震得雾气都在颤抖。她疯了一样将净秽光丝往西格德体内钻,却只能感受到他的生命气息像退潮般快速消失。就在这时,三道邪能飞刃从雾气中射来,直指唐琳的后背 —— 她却像是没看见一样,依旧抱着西格德的身体,泪水模糊了视线。石磊的岩盾再次升起,却只挡住了两道飞刃,最后一道飞刃擦着岩盾边缘,像锋利的匕首般刺进了唐琳的后背,从她的胸口穿出,带着滚烫的鲜血。
唐琳的身体猛地一僵,她缓缓回头,看着远处屋顶上拿着令牌冷笑的松本,又低头看了看怀里已经没有呼吸的西格德,嘴角突然勾起一抹决绝的笑。她伸手捡起地上的樱花石符芯,塞进符阵核心,然后咬破舌尖,将精血喷在符纸上。淡蓝色的符光瞬间暴涨,比之前强了十倍,将整个街区都笼罩在内 —— 这是她用生命为代价,将 “四重醒神符阵” 升级成了 “锁邪镇魂阵”!
“啊 ——!” 玉藻前的狐尾被符光缠住,发出 “滋滋” 的灼烧声,冒出阵阵黑烟。她疯狂地甩动狐尾,却怎么也挣不脱符光的束缚。除灵部队的邪能子弹在半空中就被符光净化,机枪的枪管甚至被符光熔断,发出刺耳的金属声。那些被幻术控制的民众,眼神瞬间清明,纷纷朝着安全区域逃跑。
唐琳的身体缓缓倒下,落在西格德的身边。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伸手握住了他冰冷的手,手指轻轻摩挲着他的指节 —— 就像以前一起画符时,他帮她调整握笔姿势那样。“西格德…… 我们…… 说好的…… 一起看樱花…… 现在…… 终于能…… 一起歇会儿了……”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最后彻底消失在空气中,嘴角还留着一丝满足的笑。
“唐琳姐!西格德哥!” 赵炎的哭声撕心裂肺,他想冲过去,却被石磊死死按住。石磊的眼眶通红,牙齿咬得嘴唇出血,鲜血顺着下巴滴在地上,却依旧保持着最后一丝冷静:“别过去!这是他们用命守住的符阵!我们不能让他们白死!” 他的岩盾再次加固,挡住了一波又一波的邪能攻击,岩墙上的破邪纹路因为灵力透支,开始慢慢变暗。
陈默的心脏像被生生剜去一块,他看着符阵中心那两具紧紧相握的身体,想起在雨林时,唐琳把最后一张净化符塞给他,说 “你要保护好大家”;想起在学院短假,她和西格德一起帮赵炎打磨灵脉石,笑得一脸温柔;想起出发前,她笑着说 “放心,有我们的符阵,肯定没问题”—— 那些日常的温暖,此刻都变成了最锋利的悲伤,刺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松本!我要你偿命!” 陈默的道韵光丝与光明之力彻底融合,青铜长剑爆发出耀眼的金芒,像一道划破黑暗的闪电,穿透雾气直逼屋顶的松本。松本想躲,却被符阵的蓝光缠住脚踝 —— 那是唐琳留在符阵里的最后一丝力量,在帮陈默争取机会。长剑精准地劈中松本的手腕,邪器残片令牌 “当啷” 一声掉落在地。陈默顺势纵身跃起,一脚将松本踹下屋顶,松本重重摔在地上,吐出一大口鲜血。
陈默捡起残片,转身朝着被符光束缚的玉藻前走去。残片在他手中发出刺眼的红光,与玉藻前的邪能产生强烈的共鸣。“玉藻前!你的力量来自残片,今天,我就用残片彻底封印你!” 他将残片举过头顶,道韵光丝和光明之力源源不断地注入残片,红色的封印光笼罩住玉藻前。
“不 ——!我不甘心!” 玉藻前发出一声绝望的长啸,她的身体开始扭曲、消散,化作一缕缕邪能被残片吸收。最后一刻,她的目光落在符阵中心的唐琳和西格德身上,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即彻底消失在空气中。
当最后一丝邪能消散,符阵的蓝光也渐渐暗了下去,像燃尽的烛火。陈默走到符阵中心,蹲下身,轻轻将唐琳和西格德的身体抱起来。他们的手还紧紧握在一起,唐琳的手里还攥着那半块樱花石符芯,西格德的胸口还留着为保护唐琳而受的致命伤。
“我们…… 带你们回家。” 陈默的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眼眶里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掉下来,滴在唐琳的发梢。他小心翼翼地用自己的黑袍裹住两人的身体,生怕他们再受一点伤害。
赵炎跪在地上,抱着西格德的手臂,哭得像个孩子。他想起昨天还跟西格德要幻术防御符,西格德笑着说 “给你留了最好的一张,等回学院给你”,可现在,那张符还在他的背包里,人却永远回不去了。
石磊站在一旁,看着眼前的一切,泪水无声地滑落。他想起在雨林时,唐琳帮他处理岩铠下的伤口,说 “你的岩系灵力很稳,以后要多保护大家”;想起西格德帮他打磨岩片,说 “等任务结束,我们一起研究岩系符阵”,那些温暖的画面,此刻都成了最痛的回忆。
林晓晓的肩胛骨还在流血,却依旧强撑着走过来,帮陈默托着唐琳的身体。她的泪水无声地滑落,滴在唐琳的衣襟上,却不敢哭出声 —— 她知道,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他们要带着唐琳和西格德回家,回到那个有灵脉泉、有灌汤包、有他们共同回忆的潜龙学院。
远处传来警笛声和记者的闪光灯,日本官方的人来了,除灵部队的人早已不见踪影,只留下满地的废墟、血迹和被摧毁的房屋。陈默抱着唐琳和西格德的身体,对众人说:“我们走,带他们回学院,回我们的家。”
众人互相搀扶着,慢慢走出混乱的街区。阳光照在他们身上,却暖不了心里的寒冷。赵炎紧紧抱着唐琳的符阵笔记,石磊手里拿着西格德留下的樱花石符芯,林晓晓帮陈默托着唐琳的身体,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无法掩饰的悲伤和决绝。
他们知道,这场战斗,他们失去了最重要的队友,却也更清楚了自己的使命 —— 他们要带着唐琳和西格德的信念,继续走下去,完成他们未完成的任务,守护好这个他们用生命换来的和平世界。
夜色渐深,当他们悄悄抵达大阪机场时,林晓晓看着怀里唐琳冰冷的脸,轻声说:“唐琳姐,西格德哥,走,我们带你们回家!”
陈默握紧了手里的邪器残片,心里默念:“放心,我们会完成你们的心愿,彻底封印所有邪器残片,再也不让任何人因为邪祟失去生命。”
飞机起飞时,窗外的日本渐渐变小,最后消失在云层里。机舱里一片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压抑抽泣声。唐琳和西格德的身体安静地躺在座位上,仿佛只是睡着了。主角团的心里,从此多了两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也多了一份沉甸甸的责任 —— 他们会带着这份责任,继续前行,直到邪祟被彻底消灭,直到和平真正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