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脉泉的晨光总来得软,像浸了灵脉露的棉絮,落在泉边的杂草上,沾出一层细亮的水珠。林小满蹲在泉边时,指尖刚碰到一株卷叶的草,就被水珠凉了一下 —— 这草叶边缘泛着淡黑,是被轻度邪能浸了的样子,跟唐琳笔记里画的 “邪染草” 一模一样。
“小心别碰汁液,” 林晓晓递过来一副粗布手套,指尖还沾着点灵脉砂的金粉,“这草的汁沾到皮肤会痒,苏禾熬了薄荷膏,等会儿给你备着。”
林小满接过手套,指尖蹭到手套内侧的细绒 —— 是上次清溪村任务后,石磊用岩系灵力磨的绒布,说 “下次蹲泉边做事,别磨破手”。她戴上手套,从布包里掏出唐琳的笔记,翻到 “邪染草处理” 那页,纸页边缘还留着西格德画的小符纹,旁边写着 “用净秽光丝缠根,再拔,省力气”。
“真的要缠根吗?” 林小满试着凝聚一点净秽光丝,淡绿色的光丝缠上草茎,原本卷着的叶子竟舒展了些,淡黑也浅了点,“唐琳师姐的方法真管用,比直接拔轻松多了。”
不远处,苏禾正坐在石凳上熬药膏,陶锅里的草药咕嘟着,飘出薄荷和沙蓝草的清香。她手里拿着个木勺,时不时搅一下,勺沿沾着的药膏滴在灶边的石板上,凝出小小的淡绿圆点 —— 这是按李伯教的方子熬的,李伯说 “这方子唐琳以前也用过,泉边除草后擦,能去邪痒”。
“小满,先歇会儿!” 苏禾掀开锅盖,白雾裹着药香飘出来,“药膏再熬一刻钟就好,先尝尝赵炎带的灵脉糕,还是热的。”
赵炎拎着竹篮走过来时,篮里的灵脉糕还冒着点热气,豆沙馅的甜香混着药香,把晨光都染得暖了些。“刚从食堂抢的,” 他递过一块给林小满,指尖沾着点糕屑,“张婶说今早加了灵脉花粉,比上次的还软,你尝尝。”
林小满咬了一口,糕里的花粉带着点清苦,正好中和了豆沙的甜,像唐琳笔记里写的 “灵脉糕加花粉,解腻还补灵力”。她低头看笔记时,发现纸页间夹着的半张旧符纸 —— 是西格德画的 “净草符”,边角已经磨软,符纹却还清晰,正好能贴在除草的工具上。
“林天呢?” 林晓晓突然往入口处望,昨天说好让林天来帮忙归置除下来的邪染草,这会儿还没见人。话音刚落,就见林天背着个竹筐跑过来,筐里装着小铲子和布兜,额角的汗都没擦:“来了来了!我去拿了新的布兜,能把邪染草分开装,免得蹭到好草。”
他蹲下来时,筐边的绳子蹭到泉边的石板,发出轻响。林天没在意,反而盯着林小满手里的旧符纸:“这是西格德师兄画的符吧?赵炎哥说西格德师兄的符能吸邪能,贴在铲子上是不是除草更方便?”
林小满点点头,把符纸递给他:“你试试,按唐琳师姐的方法,把符纸贴在铲头,用灵力激活就行。”
林天小心地接过符纸,指尖捏着边角,怕弄坏了。他按林小满说的,把符纸贴在铲头,指尖凝一点浅蓝雷火 —— 雷火刚碰到符纹,符纸就泛出淡白光,铲头碰到邪染草时,草叶的淡黑瞬间褪了些,拔起来也不费劲了。
“真管用!” 林天眼睛亮了,攥着铲子的手都稳了,“我昨天练雷火时,还特意练了激活符纸的力度,没想到今天就用上了。”
石磊走过来时,手里拿着个岩制的小耙子,耙齿上刻着细浅的纹 —— 是按唐琳笔记里的 “疏灵纹” 刻的,能把泉边的土耙松,不让邪能积在土里。“把除下来的草放这个岩筐里,” 他把一个方形岩筐放在泉边,“岩筐能吸邪能,省得运去处理时漏出来。”
大家分工着做事,晨光慢慢爬高,泉边的邪染草渐渐堆成小堆。苏禾把熬好的薄荷膏装在小瓷瓶里,分给每个人:“擦在手腕和脚踝上,等会儿运草时别沾到邪尘。” 她给林天递瓶时,还多塞了块灵脉糖:“含着,等会儿累了能提提神,李伯说这是唐琳以前爱含的那种。”
林天接过糖,剥了糖纸塞进嘴里,甜丝丝的,带着点灵脉草的清味。他拎着岩筐运草时,脚步都轻了些,路过灵脉树时,还特意看了眼树上的木牌 —— 木牌在风里晃着,像在笑他进步快。
日头升到正午时,泉边的邪染草终于除干净了。大家坐在石凳上歇着,赵炎把剩下的灵脉糕都拿出来,分给每个人:“快吃,吃完咱们去符阵室,把今天用的符纸整理一下,小满还能把唐琳的笔记补补。”
林小满咬着灵脉糕,翻到笔记的空白页,用铅笔轻轻画了株邪染草,旁边写着 “处理法:净秽光丝缠根 + 西格德净草符,泉边土用疏灵纹耙松,薄荷膏防痒”。她画完,还在旁边画了个小小的泉眼,像唐琳以前在笔记里画的小图案。
苏禾凑过来看,笑着指了指泉眼:“画得真像,下次再除草,咱们就按这个记,肯定不会忘。”
林天也凑过来,看着笔记上的字,小声说:“小满姐,下次我能跟你学画符吗?我想画张净草符,下次除草自己用。”
林小满点点头,把笔记往他那边推了推:“等下次练符,我教你,唐琳师姐的笔记里有简易版的,不难。”
陈默站在泉边,看着水面上的晨光,泛着细碎的金。他想起以前唐琳和西格德也常来泉边除草,唐琳总蹲在泉边画符,西格德就帮着耙土,跟现在的小满和林天一模一样。他转身时,正好看到林小满把旧符纸小心地夹回笔记,苏禾在给大家分剩下的薄荷膏,心里软得像泉里的水。
“下次咱们去山北的灵脉林,” 陈默说,“那边的落叶堆里也有邪染草,正好让林天练手画符。”
林天眼睛一亮,攥着手里的糖纸都忘了扔:“真的吗?我一定好好练!”
大家收拾东西往回走时,泉边的风带着灵脉草的香,还有没散的药香。林小满抱着笔记,苏禾拎着空药锅,林天跟在后面,时不时踢着路边的小石子,阳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串连在一起的暖玉。
灵脉山的日子总这样,没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却有这些细碎的暖 —— 沾着晨露的草,熬着药香的锅,记着旧法的笔记,还有一群愿意一起守护这些暖的人。就像唐琳笔记里写的:“灵脉山的守护,从来不是靠大阵,是靠一草一除,一符一画,一辈一辈,慢慢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