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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2年2月24日,星期日。伊川,“志司”坑道。

“啪!”

一声脆响,在烟雾缭绕的作战室里突兀地响起。

一只硕大的老鼠,刚从坑道顶部的原木缝隙里探出头,就被李云龙手里的一根竹竿精准地抽中,翻着白肚皮掉了下来,摔在地图桌上,抽搐了两下,不动了。

“妈的!” 李云龙把竹竿往地上一戳,骂道,“看看!都他娘的看看!这玩意儿,都快爬到老子的作战地图上拉屎了!这还叫‘志司’?这他娘的是耗子窝!”

坑道里的气氛,比外面的冰天雪地还要凝重。

邢志国和几个参谋,手里拿着五花八门的“武器”——工兵铲、步枪枪托、绑着铁钉的木棍——一个个面红耳赤,大气不敢出。

李云龙的火气,已经烧了整整一天。

傅崇碧的“冷炮”炸了美军弹药库,张桃芳的“冷枪”打得美国人不敢出恭。这些胜利的喜悦,在一天前,被钱信忠带来的那个噩耗彻底冲垮了。

“流行性出血热”。

一个比鼠疫、霍乱更诡异、更防不胜防的敌人。

“美国人拿虫子搞我们,那是战争!” 李云龙的吼声在坑道里回荡,“老天爷也跟着凑热闹,拿耗子搞我们,这他娘的叫什么事?欺负老子们坑道挖得好?”

卫生部部长钱信忠,戴着厚厚的口罩,眼睛里全是血丝。他刚从64军的临时隔离所回来,身上还带着一股刺鼻的石灰水味。

“老总,您别急。” 钱信忠的声音沙哑,“出血热的传播途径,已经基本搞清了。就是老鼠!老鼠的排泄物,污染了我们的水源和食物。战士们在坑道里,跟它们同吃同住,太容易感染了。”

“搞清了有个屁用!” 李云龙一瞪眼,“老子要的是解决办法!现在!立刻!”

“办法就是……灭鼠!” 钱信忠一字一句地说,“全军!全线!必须开展一场比‘爱国卫生运动’更彻底、更坚决的‘灭鼠运动’!一只不留!”

“说得轻巧!” 李云龙烦躁地抓起桌上的死老鼠,一把扔进角落的火盆里,发出一阵“滋啦”的焦臭味,“这山连着山,耗子比人多!你今天灭了,明天它又从美国人的阵地上跑过来了!难道老子还能给三八线拉一道铁丝网,防耗子?”

作战室里一片死寂。

赵刚一直没说话,他正低头看着一份刚汇总上来的电报。此刻,他抬起头,扶了扶眼镜。

“老李,办法……也许还真有。”

李云龙“哼”了一声:“你老赵又有什么高见了?之乎者也,能把耗子念死?”

“念不死耗子,” 赵刚平静地说,“但可以发动人。老李,你忘了我们在晋西北,是怎么对付蝗灾的?忘了在延安,是怎么搞大生产的?”

李云龙一愣。

“你的意思是……”

“人民战争!” 赵刚的声音不大,但异常坚定,“美国人对我们搞细菌战,我们用‘爱国卫生运动’来对付。老天爷对我们搞‘出血热’,我们就用‘人民战争’来对付!”

他站起身,走到地图前:“老李,你下命令吧。”

李云龙盯着赵刚。几秒钟后,他那股焦躁的火气,突然沉淀了下来,变成了一股更冷的狠劲。

“好。” 李云龙点头,“老赵,还是你小子有水平。骂人,老子在行。发动群众,你在行。”

他转向邢志国,声音恢复了统帅的威严:“传我命令!”

“第一!以‘志司’名义,通令全军!立刻开展‘全军灭鼠运动’!告诉所有军、师、团、营、连、排、班!告诉每一个战士、每一个炊事员、每一个卫生员!”

“这!不是简单的打耗子!这是保卫我们自己!保卫我们的战友!这是和美国人的细菌战、和老天爷的瘟疫,同时开打的……第二场战争!”

“第二!” 他一指钱信忠,“卫生部,立刻把所有能搞到的灭鼠药、鼠夹子,全部列为A级物资!告诉洪学智,老子的疫苗可以晚到一天,灭鼠药,一个钟头都不能晚!”

“第三!” 他看向赵刚,“政治部,马上给老子编小册子!画宣传画!告诉战士们,耗子是怎么传病的!怎么灭!怎么防!告诉他们,一个战士,一天灭十只耗子,那就是毙敌十人!那就是大功一件!”

“第四!” 李云龙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搞‘评比’!‘竞赛’!老子要看看,是秦基伟的15军灭耗子多,还是傅崇碧的63军灭耗子多!哪个军的坑道里,再让老子发现一只活耗子,军长、政委,一起给老子来‘志司’背沙袋!”

“是!” 邢志国奋笔疾书。

“老李,” 赵刚补充道,“还有一条。要‘军民联防’。光我们灭不行,朝鲜老百姓的村子里,也得一起动员。这事,得请人民军的同志配合。”

“对!” 李云龙一拍大腿,“给金参谋长(即金雄,时任朝鲜人民军副总司令兼前线指挥官)发电!告诉他,美国人不止搞我们,也搞他们朝鲜老百姓!这耗子,不分志愿军还是人民军!我们必须联手!把整个三八线北侧,给老子翻个底朝天!”

命令,像雪片一样,飞向了冰雪覆盖的各个阵地。

一场史无前例的、几十万大军参与的“灭鼠战争”,在“冷枪冷炮”的间隙,轰轰烈烈地展开了。

1952年2月25日,星期一。

“志司”坑道。

清晨,李云龙刚起床,就闻到一股浓烈的ddt和石灰水味道。坑道的每一个角落,都撒上了白色的石灰。

“老总,” 邢志国端来一盆烫手的热水,“昨晚……咱们指挥部,合计灭鼠三百四十二只!炊事班那边,挖出来一个耗子窝,一家老小,全端了!”

“三百多只?” 李云龙一边用毛巾擦脸,一边骂道,“他娘的!老子们这是睡在耗子堆里指挥打仗啊!告诉炊事班,再接再厉!这个月,老子给他们加餐!”

刚说完,赵刚拿着一份电报,脸色阴沉地走了进来。

“老李,美国人……开始耍赖了。”

“耍赖?” 李云龙接过毛巾,“美国人什么时候不耍赖了?板门店那帮孙子,又放什么狗屁了?”

“不是板门店。是华盛顿。” 赵刚把电报拍在桌上,“美国国务卿艾奇逊(dean Acheson),昨天在记者会上,公开发表声明。”

“说什么?”

“全盘否认。” 赵刚的语气冰冷,“他说,我们关于‘细菌战’的指控,是‘彻头彻尾的谎言’,是‘共产党的政治宣传’。他还反咬一口,说我们是‘企图掩盖自己后方的……某种流行病’。”

“啪!” 李云龙刚端起的搪瓷缸子,被他重重砸在桌上,滚烫的开水溅了一地。

“王八蛋!” 李云龙的火气“噌”地就上来了,“他这是什么意思?他这是说,我们的战士,是自己病死的?是‘流行病’?他把我们当傻子耍?”

“他就是在耍赖。” 赵刚说,“艾奇逊这只老狐狸,很会扭曲事实。他把我们正在防治的‘出血热’,和他们投撒的‘细菌战’,混为一谈!企图在国际上,把水搅浑!”

“浑水摸鱼?!” 李云龙气得在坑道里来回转圈,“老子花了这么大代价,搜集到的那些证据,段鹏他们冒死带回来的那些虫子、弹壳,都是假的?钱信忠的化验报告,是老子编出来的?”

“在艾奇逊嘴里,就是假的。” 赵刚说,“老李,我们低估了美国人的无耻程度。他们是铁了心,要在这件事上,跟我们打一场‘口水仗’。我们的证据,在他们强大的宣传机器面前,暂时……声音还不够大。”

“不够大?” 李云龙停住脚步,死死盯住赵刚,“那就给老子搞大!搞得全世界都他娘的听得见!”

“怎么搞大?”

“证据!” 李云龙一拳砸在桌上,“光有死物还不行!老子要活的!老子要人证!”

“人证?” 赵刚一愣,“我们的人证,他们不信……”

“老子要他们自己的人证!” 李云龙的眼睛里,闪烁着狼一样的光芒,“老子要美国飞行员!亲口承认!是他们,往老子的阵地上,扔了那些狗娘养的虫子!”

“抓活的飞行员?” 赵刚皱起眉头,“老李,这太难了。聂凤智的米格,是在‘米格走廊’活动。我们前线的防空炮,打下来的飞机,飞行员……基本都成肉泥了。”

“难?难也得抓!” 李云龙吼道,“段鹏!给老子滚进来!”

段鹏像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立正:“到!”

“段鹏!” 李云龙指着地图,“老子给你一个新任务!比抓耗子重要一万倍的任务!”

“老总请讲!” 段鹏的眼睛亮了。

“你,带上你最好的侦察兵,去!给老子抓几个美国飞行员回来!要活的!”

“老总……” 段鹏也面露难色,“这飞机在天上飞,俺们在地上跑……”

“老子不管!” 李云龙不耐烦地一挥手,“你不会动脑子啊?美国人的飞机,不是天天来我们阵地‘访问’吗?他飞得低,我们的高炮就打!打下来,总有摔得不那么碎的吧?你给老子算好提前量!组织‘前线防空捕俘队’!飞机在哪冒烟,你们就给老子往哪冲!活要见人,死……也他娘的要见尸体!老子要看看,他飞行服的兜里,装没装着投撒细菌的命令!”

“是!” 段鹏一挺胸,“保证完成任务!”

段鹏走后,李云龙转向赵刚:“老赵,‘笔杆子’那边,你也不能停!”

“我明白。” 赵刚点头,“北京已经同意了。‘国际民主法律工作者协会’和‘世界和平理事会’的调查团,正在组织。由着名的英国科学家李约瑟(Joseph Needham)博士带队。他们……很快就会来朝鲜。”

“李约瑟?” 李云龙对这名字有点耳熟。

“对,一个懂中国的英国人。” 赵刚说,“在他来之前,我们必须把证据链,做得牢不可破!人证、物证,缺一不可!”

“好!” 李云龙狠狠地吐出一口烟,“老子倒要看看,是艾奇逊的嘴硬,还是老子抓回来的证据硬!”

1952年2月26日,星期二。上甘岭,597.9高地。

张桃芳打了个寒颤。

他已经在狙击坑里趴了四个小时。雪停了,但风更大了。风卷着雪沫子,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

“排长,美国人……学乖了。” 他的观察员,一个叫刘四的山东老兵,放下望远镜,呵着白气说,“t骨山(t-bone hill)上,一个钟头了,连个鬼影子都看不见。他们都在碉堡里缩着。”

“缩着?” 张桃芳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睛依旧眯成一条缝,盯着那支旧的莫辛纳甘步枪的准星,“耗子缩在洞里,总得出来拉屎吧?等着。”

张桃芳,这个21岁的江苏兵,已经成了15军的“宝贝”。李云龙的命令传下来了——“给神枪手配最好的枪,最好的伙食”。

秦基伟军长,亲自给他调来了一支刚缴获的美制m1903斯普林菲尔德步枪,带8倍瞄准镜。但张桃芳用不惯,试了两枪,又换回了他那支没有瞄准镜的“水连珠”。

“排长,你看!那是什么?” 刘四突然紧张地指着对面。

张桃芳的视野里,出现了一个钢铁怪物。

一辆m46“巴顿”坦克!

它正“隆隆”地开到“t骨山”的半坡上,停在了一个机枪碉堡旁边。

“妈的,美国人出坦克了!” 刘四骂道,“排长,这玩意儿,咱们的枪可啃不动。撤吧?”

“撤?” 张桃芳的眼睛反而亮了,“坦克……坦克也是人开的。它不动,就说明里面的人,觉得安全。人一安全,就想……出来透气。”

“轰隆隆……”

坦克停稳了,炮塔转了转,似乎在观察。

突然,坦克侧面的一个m2重机枪(.50口径),毫无征兆地开火了!

“哒哒哒哒哒——!”

子弹,像一条火鞭,抽向张桃芳他们左侧大概三百米远的另一个狙击坑!

“不好!是二班的阵地!” 刘四惊呼。

那边的沙袋被打得稀巴烂,烟尘滚滚。

“狗日的!” 张桃芳骂道,“美国人在搞‘反狙击’!他用坦克上的重机枪,当狙击枪用!”

“砰!”

就在这时,坦克炮塔的顶盖,突然“嘎吱”一声,打开了一条缝。一个戴着坦克帽、叼着雪茄的美国兵,探出了半个脑袋,举起望远镜,似乎在观察刚才的射击效果。

张桃芳的心脏,在那一刻,停止了跳动。

距离,至少600米!

没有瞄准镜!

风,从左侧刮来!

他几乎没有思考,全凭着这几天用上千发子弹喂出来的本能。枪口,微微向左上方偏移了半个指节。

“砰!”

一声沉闷的枪响,混杂在坦克的引擎声中,毫不起眼。

600米外,那个美国坦克手的脑袋,像个被打碎的西瓜,猛地向后一仰,半个身子挂在炮塔外,不动了。

“……打……打中了?” 刘四的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打中了。” 张桃芳拉动枪栓,吐出一口白气,“坦克手,也是肉长的。”

“快撤!!” 刘四反应过来,尖叫道。

坦克的同轴机枪和那挺m2重机枪,像疯了一样,朝着张桃芳的位置开始疯狂扫射。炮塔也开始转动,黑洞洞的90毫米炮口,指向了这边。

“轰!”

一发高爆弹,在他们刚才待过的狙击坑前爆炸,掀起的泥土和积雪,把两人埋了个半截。

“噗噗……” 张桃芳吐出嘴里的泥,“妈的,这小子,开炮打蚊子!”

当晚,“志司”坑道。

秦基伟的电话,几乎是吼着打进来的。

“老总!老总!您听见没!我那宝贝张桃芳,今天!一枪!600米!干掉了一个美国坦克车长!”

李云龙正端着碗喝粥,闻言差点呛到:“多少?600米?他秦基伟吹牛不上税啊!他当老子没打过枪?600米,‘水连珠’,不带镜儿?他打的是大象?”

“老总!千真万确!” 秦基伟急了,“观察员、阵地上的兵,都看见了!那美国佬的尸体,在坦克上挂了半天!美国人现在学精了,拿坦克当反狙击平台!用.50机枪跟我们对点!我们吃大亏了!今天一天,二线的狙击手,伤亡了七个!”

李云龙的笑容收敛了。

“坦克?” 他摸着下巴,“好啊……范弗里特也开始动脑子了。用坦克打狙击手,这招够狠。”

“老总!您得给我想想办法啊!” 秦基伟叫苦道,“那铁王八,皮糙肉厚,我们的‘冷枪’啃不动。它一出来,我们的狙击手就得趴窝!”

“趴窝?” 李云龙哼了一声,“老子什么时候教过你趴窝?美国人用坦克,我们就用炮!”

“炮?”

“对!你不是刚学会了‘冷炮游击’吗?” 李云龙骂道,“你那75山炮,是留着过年啊?告诉你的炮兵!给老子也搞‘反狙击’!美国人的坦克敢露头,你***炮,就给老子抵近了轰!一炮不行,就两炮!把缴获的巴祖卡(火箭筒)、无后坐力炮,全给老子推上去!”

“老总!” 秦基伟兴奋起来,“这可是您说的!炮推上去,损失了……”

“损失了老子赔你!” 李云龙吼道,“老子要的是战果!美国人用坦克打我们的兵,我们就用炮打他的坦克!给老子狠狠地打!告诉张桃芳,打得漂亮!老子给他请功!记特等功!”

1952年2月27日,星期三。铁原(chorwon)前线。

63军傅崇碧的阵地,正对着美军第1骑兵师。

自从上次“冷炮”端了涟川弹药库,美1师就疯了。他们调来了更多的m46“巴顿”坦克,在阵地前沿来回巡逻,用m2重机枪和90毫米主炮,对任何可疑的地点进行“预防性”射击。

63军的狙击手,也被压得抬不起头。

“军长,老总的命令……‘用炮打坦克’。” 炮兵主任(虚构,称王德功)愁眉苦脸,“可我们的75山炮,打‘巴顿’……正面根本打不穿啊!除非抵近到三百米,打侧面!”

“三百米?” 傅崇碧倒吸一口冷气,“那不是炮兵,那是自杀!”

“军长,” 王德功一咬牙,“不过……我们还有一个宝贝。”

“什么宝贝?”

“喀秋莎!” 王德功说,“炮8师,配属给我们一个营!一直没敢用!”

傅崇碧的眼睛亮了:“喀秋莎?bm-13火箭炮?打坦克?”

“不,” 王德功摇头,“打坦克,它不准。但是……我们可以打它***坦克集结点!打它的坦克油库!”

“你知道在哪?”

“侦察大队,摸了两天了!” 王德功在地图上一点,“美1师在铁原西南侧,有一个后撤整备区,叫‘马场里’(ma-jang-ni)。每天黄昏,他们巡逻的坦克,都会去那里加油、补充弹药!至少一个坦克连!”

傅崇碧的心脏“砰砰”跳了起来。

“喀秋莎……射程是远,可动静太大了。” 傅崇碧犹豫道,“一轮齐射,美国人所有的炮,都会砸过来。我们跑不掉!”

“所以,不能齐射。” 王德功说,“军长,学老总的战术!‘打了就跑’!”

“喀秋莎怎么打了就跑?那玩意儿是卡车拉的!”

“拆开打!” 王德功发了狠,“一个营,12辆车。我们不用!我们把发射架,拆下来!用人,扛到前沿阵地!一个阵地,就两具发射架!而且,是假阵地!”

“好小子!” 傅崇碧一拍大腿,“跟秦基伟学得够快啊!”

“今晚,我们就干一票!” 王德功说,“我们用两个发射架,打一轮(32发火箭弹),瞄准那个‘马场里’!打了,人就撤!发射架……不要了!”

“干!” 傅崇碧下了决心,“用两具发射架,换他一个坦克连!这笔买卖,老总绝对批!”

当晚,午夜。

“马场里”的美军坦克整备区,灯火通明。十几辆“巴顿”坦克排成一排,工兵们正忙着加油。

突然,夜空中传来了撕心裂肺的尖啸!

“咻——咻——咻——!”

32发132毫米火箭弹,拖着长长的尾焰,像一群愤怒的火龙,从天而降!

“轰轰轰轰——!”

整个“马场里”,瞬间变成了一片火海!火箭弹的破片,加上殉爆的坦克弹药和汽油桶,引发了连锁爆炸。

美军第1骑兵师的电台里,一片鬼哭狼嚎。

“遭袭!遭袭!是喀秋莎!上帝啊!马场里完了!”

而63军的突击炮手们,早就在爆炸声响起的第一秒,就扔下发射架,跳进了交通壕,消失在夜色中。

1952年2月28日,星期四。清川江渡口。

“志司”坑道里的李云龙,刚为傅崇碧的“火烧马场里”叫好,洪学智的“催命”电话就来了。

“老总!老总!” 洪学智的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顶不住了!美国人疯了!”

李云龙的心一沉:“怎么了?老洪,你慢慢说。”

“‘绞杀战’……升级了。” 洪学智在那头喘着粗气,“美国人,好像知道我们急需防疫物资。他们出动了b-26、b-29,还有F-84、F-86……所有的飞机!在价川、在清川江,搞‘饱和轰炸’!”

“他们不分昼夜!扔照明弹!扔定时炸弹!扔凝固汽油弹!我们的铁路,刚修好,一小时不到,又断了!”

“老总!” 洪学智的声音里带上了哭腔,“我的一支车队……三十辆卡车,全是ddt和鼠疫疫苗……在价川南边的山口,被F-84堵住了!现在……现在还在火海里!”

“王八蛋!” 李云龙一拳砸在墙上,震落了满手的泥灰。

“老洪!你给老子顶住!” 李云龙吼道,“人可以牺牲!车可以不要!疫苗!ddt!必须给老子抢出来!用人背!用马驮!也得给老子运过江!”

“我正在组织人抢……可是,老总,天空!天空是他们的!我们的人,一冲上去,就倒在凝固汽油弹下面……老总,我……我顶不住了啊!” 洪学智,这个铁打的汉子,哭了。

李云龙的眼睛红了。他知道,洪学智顶不住,就意味着前线几十万人的防疫战线,要崩溃!

“邢志国!” 李云龙抓起另一部电话,“接空军!接聂凤智!告诉他!老子不要他守着‘米格走廊’了!老子要他,把所有能飞的米格-15,全都给老子派出去!去价川!去清川江!”

“老总!” 邢志国急道,“米格-15航程短,飞到那边,打不了几分钟就得返航啊!而且,F-86在等他们……”

“老子不管!” 李云龙对着电话咆哮,“聂凤智!你听着!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我命令你,不惜一切代价!在价川上空,给老子的车队,打开一个小时的空中掩护!一个小时!”

电话那头,聂凤智沉默了几秒钟:“老总……这是拿我们空军的命,去换陆军的命。”

“对!” 李云龙吼道,“就是拿命换命!你们空军,是金贵!可洪学智的汽车兵,就不是命了?前线几十万得了瘟疫的战士,就不是命了?聂凤智!老子今天就把话撂这儿!疫苗运不过来,我李云龙,第一个枪毙你!然后,老子再自杀!你看着办!”

“……我打!” 聂凤智的声音也吼了起来,“老总!您等着!我空4师,今天就是全拼光了,也得把美国飞机,从价川上空给您撵走!”

这一天,朝鲜的天空,爆发了自开战以来最惨烈的一场空战。

王海、刘玉堤(时任空3师师长)……这些羽翼未丰的中国王牌飞行员,驾驶着米格-15,不顾航程限制,与数量和性能都占优势的美军F-86“佩刀”,在价川上空,展开了殊死的搏斗。

“志司”坑道里,李云龙和赵刚,站立在电台前,一言不发。

电台里,不断传来空军联络员和高炮阵地观察员的呼喊:

“‘王海大队’咬住一架F-86!打中了!冒烟了!” “当心!三点钟方向!四架F-84俯冲!” “我中弹了!我中弹了!同志们!永别了!” “拉起来!拉起来!跳伞!” “轰——!”

傍晚,电报来了。

邢志国念电报时,声音是哽咽的:

“空战结束。我军……击落F-86三架,F-84五架。我军……损失米格-15……七架!七架啊,老总!飞行员……全部牺牲。”

李云龙的身体晃了一下,赵刚赶紧扶住他。

李云龙没有说话,他死死地盯着邢志国。

“……洪……洪学智呢?”

邢志国翻过一页电报,突然破涕为笑:“老总!洪副司令来电!车队……车队抢出来了!三十辆车,抢出了十一辆!疫苗……ddt……保住了!傍晚时分,已过清川江!”

“好……” 李云龙的嘴唇哆嗦着,“好……好……”

他猛地推开赵刚,冲到火盆边,“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老李!” 赵刚大惊。

李云龙摆摆手,直起身子,擦了擦嘴。

“传我命令。” 他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给牺牲的七名飞行员,追记……特等功!家属,按最高标准抚恤!”

“告诉聂凤智,老子……谢谢他。告诉他,空军……是好样的!”

“告诉洪学智,把疫苗,给老子用最快的速度,送到一线!送到每一个战士手里!”

1952年2月29日,星期五。

这是一个闰日。

清晨,段鹏回来了。

他和他的侦察兵们,一个个像从泥水里捞出来的,身上还带着血迹。

“老总!” 段鹏一进坑道,就“扑通”一声,扔下两个麻袋。

“抓……抓到了!” 段鹏咧开大嘴,露出一口白牙。

“抓到飞行员了?” 李云龙和赵刚“噌”地围了上去。

“没……” 段鹏挠了挠头,“飞机打下来,摔在山沟里,烧成炭了。但是……抓到了两个‘t骨山’下来的俘虏!是美军45师的!”

“俘虏?” 李云龙有点失望,“老子要的是飞行员……”

“老总,您先别急!” 段鹏献宝似的打开另一个帆布包,“飞行员是没抓到。但是!我们找到了这个!”

帆布包里,是一堆黑乎乎的、扭曲的金属。

“这不还是弹壳吗?” 李云龙不耐烦地说。

“不!” 赵刚突然蹲了下去,他拿起其中一个相对完整的、像个罐头似的东西,眼睛猛地亮了!

“老李!你看这是什么?” 赵刚指着罐体上模糊的英文。

“老子不识洋文!”

“这是……这是美军的m-108型‘传单炸弹’的引信和外壳!” 赵刚的声音都在发抖。

“传单炸弹?”

“对!这本来是用来撒传单的!但是……但是!美国人改装了它!” 赵刚用镊子,从弹壳的缝隙里,夹出了一团……黑色的、黏糊糊的东西。

“是虫卵!还有……烂棉花!” 钱信忠不知什么时候也过来了,他一眼就认了出来。

“老李!” 赵刚兴奋地站了起来,“这就是铁证!这就是‘人赃俱获’!美国人,就是用撒传单的炸弹,来投撒这些带菌的昆虫!他们以为改装了,我们就认不出来!艾奇逊……他这次赖不掉了!”

李云龙也兴奋了:“好!好!好!段鹏!你小子,立大功了!老子给你请功!”

“老总,” 段鹏嘿嘿一笑,“还有呢。我们在那个烧焦的飞机残骸里,找到了这个。”

他掏出一个烧得半焦的皮夹子,里面有一张飞行地图,和一本……飞行日志。

赵刚一把抢过来,翻开。

日志上,2月28日的飞行任务,被烧掉了一半,但依稀可以看到几个字:“Special mission……target:Kaechon Area(特殊任务……目标:价川地区)……”

“特殊任务!” 赵刚和李云龙对视一眼。

“就是他们!” 李云龙咬牙切齿,“就是这群王八蛋!炸了老子的疫苗车队!”

“老李,” 赵刚合上日志,“人证(那两个俘虏,虽然不是飞行员,但可以证明美军阵地的情况),物证(改装的m-108弹壳),旁证(飞行日志)……证据链,完整了!”

“马上!” 李云龙命令道,“把这些东西,全部打包!派最精锐的警卫,护送老赵……不,护送钱信忠!去北京!”

“老总,我不去北京。” 赵刚摇头,“我的战场,在这里。”

“那你让谁去?”

“让那两个美国俘虏去。” 赵刚微微一笑,“让他们,去参加我们的‘展览会’。让他们亲口对全世界说,他们在朝鲜,看到了什么。至于这些物证……拍照片!发通稿!给李约瑟调查团!给全世界的报纸!”

“高!” 李云龙一拍大腿,“老赵,你这脑子,比老子的炮还厉害!就这么办!老子要让杜鲁门,搬起石头,砸烂他自己的脚!”

1952年3月1日,星期六。

一周过去了。

“志司”坑道里,那股焦臭的耗子味,混合着ddt和石灰的味道,形成了一种奇怪的、但令人安心的气味。

李云龙,正看着墙上挂着的一张新图表。

这不是作战地图。这是一张……战果统计表。

邢志国正拿着红蓝铅笔,在上面填写最新的数字。

“报告老总!截止今日,本周‘冷枪冷炮’运动,战果统计:”

“15军,毙伤敌1102人。我方伤亡31人。狙击英雄张桃芳,个人战绩,累计……71人!” “63军,毙伤敌890人(含马场里坦克连)。我方伤亡25人。” “64军,毙伤敌740人。我方伤亡22人。”

“全线,合计毙伤敌……2732人!”

李云龙静静地听着。

2732。

一周。

这几乎是第五次战役后期,一个师一天的损失。而现在,他们用几十个人的代价,就换来了。

“防疫战线呢?” 李云龙问。

“报告!” 钱信忠也走了过来,“全军灭鼠运动,已捕鼠……超过五十万只!‘出血热’发病率,已得到初步遏制!美军细菌战,新增感染病例……零!疫苗……第一批,已全部注射完毕!”

“好……” 李云龙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这一周,他感觉比打锦州还累。

“老总,” 赵刚递过来一份电报,“北京转发的。李约瑟博士率领的‘国际科学家调查团’,已经出发。即将抵达沈阳。他们……指名要来前线,要见您。”

“见我?” 李云龙哼了一声,“见我干什么?老子又不会说洋文。”

“他们要听您……亲口讲述,我们是怎么打这场‘反细菌战’的。” 赵刚笑道。

“讲述?” 李云龙走到坑道口,掀开帘子。

外面,阳光灿烂。积雪开始融化了。

阵地上,狙击手的枪声,还在“砰、砰”地响着,清脆,而富有节奏。

“讲述个屁。” 李云龙看着那片解冻的、千疮百孔的土地。

“老赵,你告诉那个什么‘李约瑟’。想知道?行啊。”

“让他自己,去597.9高地,听听张桃芳的枪声。”

“让他自己,去清川江边,看看我们牺牲的飞行员和汽车兵的坟!”

“让他自己,去闻闻我们这坑道里……耗子和ddt的味道!”

“这就是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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