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神枪手位置，还空着呢！”
“罗浩那小子还在家养伤，考核可不等人！”
“不管是近舰防御，还是反海盗渗透，或者是特种小队登陆作战，哪个都离不开顶尖的神枪手！”
“这要是上了考场，就是我们最大的命门！”
李响越说越激动。
“舰长，我想了个办法，要不……我们从别的分队临时借调一个过来？”
“我打听过了，陆战队那边有好几个兵，枪法嘎嘎乱杀，反正他们不参加这次考核，闲着也是闲着！”
林恒终于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那眼神平静得让李响心里发毛。
“借？”
“李响，你动动你的脑子。”
“现在是什么时候？这是决定荣誉归属的内部大比武！”
“谁都想拿第一，谁会把自己的王牌借给你用？”
“人家巴不得你瘸着一条腿上场，好看你的笑话。”
李响的脸瞬间涨红了。
“可……可总得试试吧？万一呢？万一有那种集体荣誉感爆棚的，或者……想来我们649舰镀金的呢？咱们舰可是最新型号，谁不想上来摸两把？”
林恒沉默了片刻，手指在控制台上轻轻敲击着。
“行。”
“你去把消息放出去。”
“就说我们649舰，缺一个神枪手。谁有本事，谁就来。能不能借到人，看你的本事。”
李响眼睛一亮，仿佛得到了特赦令。
“是！保证完成任务！”
他敬了个礼，转身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
李响的执行力不是盖的。
不到半天，一则“649舰舰长林恒广发英雄帖，公开招募神枪手，谁是枪王谁上舰”的消息，就在整个基地里传疯了。
到了下午，枪炮长拿着一份名单，一脸懵圈地冲进了驾驶室。
“舰长……舰长……”
他喘着粗气，把手里的平板递了过去。
“报名的人……已经……已经超过一百个了！”
“各个单位的射击尖子，几乎都来了！”
就在这时，宿舍的门被敲响。
“报告！”
林恒抬起头，看到两个舰员带着一个皮肤黝m黑，眼神明亮的年轻士兵站在门口。
是罗浩。
他比受伤前瘦了些，但精神头十足，腰杆挺得笔直。
“报告舰长！649舰狙击手罗浩，伤愈归队，请求指示！”
罗浩的声音洪亮，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
他想给舰长一个惊喜。
林恒看着他，眼神里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恢复了平静。
他接过丁政递上来的归队报告和医院的康复证明，扫了一眼。
“身体怎么样了？”
“报告舰长，完全康复！现在就能武装越野五公里，十个靶子我能给它打出花来！”
罗浩拍了拍胸脯，咧嘴一笑。
“我爸妈还说，等演习结束，一定要请您吃顿饭，好好谢谢您当初把我从海里捞上来。”
话音刚落，航海长李响和枪炮长兴奋地冲了进来。
“舰长！好消息！报名的人我们初步筛选了一下，有三十多个都是各个单位的射击冠军！我们正准备组织个比武……”
李响的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他看到了站在那里的罗浩，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罗……罗浩？！”
“我靠！你小子什么时候回来的？！”
枪炮长也叫了起来，“你小子玩潜伏呢？害我们白忙活一场！”
罗浩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看着兴奋的李响和枪炮长，再看看旁边那份长长的报名名单，心里咯噔一下，一股说不出的失落涌了上来。
他以为自己是不可或缺的。
他以为自己的回归会是众望所归。
没想到……大家已经准备找人替代他了。
整个房间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尴尬。
林恒将所有人的表情尽收眼底。
他靠在椅背上，慢条斯理地开口。
“谁说白忙活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身上。
林恒看着李响，命令道：“比武，照常进行。时间，就定在明天早上。”
“啊？”李响彻底蒙了，“可是舰长，罗浩已经回来了啊……”
“罗浩回来了，很好。”
林恒打断他，目光转向垂着头的丁政。
“但我们649舰神枪手的位置，不是谁的指定席。它是一个战位，不是一个铁饭碗。”
“外面那一百多个报名的人，是冲着我们649舰这块招牌来的。这是对我们的信任，也是对我们的挑战。”
他站起身，走到丁政面前，伸手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罗浩。”
“你以前，是咱们舰公认的第一枪。”
“但现在，你是一个伤愈归来的老兵。”
林恒的眼神锐利起来。
“想拿回属于你的位置吗？”
罗浩猛地抬起头，黯淡下去的眼神里，重新燃起了火焰。
“想！”
“那就去！”
林恒的声音陡然拔高。
“当着那一百多号人的面，当着全舰兄弟的面，把他们，一个一个，全部打趴下！”
“用你的枪法告诉所有人，我们649舰的神枪手，只能也只配姓罗！”
他转过身，扫视着同样被这股气势感染的李响和枪炮长。
“这也是给全舰的人立一个规矩！”
“在我们649舰，没有论资排辈，没有铁饭碗！想要荣誉，想要位置，就拿出你的实力来争！”
“去！把这个消息传下去！让所有人都知道，明天，有好戏看了！”
罗浩的胸膛剧烈起伏，血液仿佛在瞬间被点燃。
他“啪”地一下立正，敬了一个无比标准的军礼，吼声震天。
“是！舰长！”
“保证完成任务！”
第二天，清晨。
649舰的舰载打靶场，人头攒动。
一百多号从各个单位抽调来的射击尖子，穿着不同单位的作训服，泾渭分明地站成了几个方阵。
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桀骜不驯。
他们是各自单位的王牌，是兵王，是冠军。
今天来这里，就是为了争夺那个传说中649舰“神枪手”的位置。
靶场边缘，649舰的舰员们也围了一圈，伸长了脖子看热闹。
“哎，你们说老罗行不行啊？这刚出院，手还稳不稳？”舰员杨光有些担心地问。
旁边的赵峰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
“你懂个屁！老罗那是肌肉记忆，枪感都刻在骨子里了！闭着眼睛都比你打得准！”
“再说了，舰长都发话了，老丁今天要是拿不回第一，那脸可就丢大发了。”
人群议论纷纷，目光时不时地扫向站在队伍最前列的罗浩。
罗浩穿着一身笔挺的海洋迷彩，身形站得如一杆标枪。
他感受着周围那些审视、怀疑、挑衅的目光，心里反而一片平静。
昨天舰长那番话，彻底点醒了他。
荣誉，不是别人施舍的。
是靠自己，一枪一枪打出来的！
高台上，林恒和李响并肩而立，枪炮长则拿着一个大喇叭，站在最前面。
林恒环视一圈，看着下面那一张张年轻又充满锐气的脸，嘴角微微上扬。
要的就是这股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