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聚灵城行人稀少，雾气蒙蒙。
“临哥，你和周姐怎么知道康叔是内鬼的啊？”
杜秋边嚼着豆沙包边走，腮帮子鼓鼓的。
临远摸摸下巴。
“说来话长…”
“停停停，”杜秋赶紧打断临远，“那就长话短说啊哥。”
可别再来这一套了，净吊人胃口。
“我们三个都用过系统给的道具，只有康叔，啊，应该叫他内鬼，一次都没有在我们眼前展示过，不是吗？”
“但是我们也没受伤，他没有展示的机会吧？”杜秋问他。
“没错，但是谁知道以后有没有呢？”
临远把最后一包小笼包打开，作势要一口吃完。
“哎？”杜秋还在思考，眼睁睁看着临远就要吃下。
“我靠我靠，给我留点！”
临远无奈把小笼包递给杜秋。
“所以你觉得，为什么蓝方第二次袭击，没抢到人也不杀人，特地只抢储物袋？”
杜秋恍然大悟：“因为康叔用不了丹药，他怕露馅，所以特地演了这一出。”
她一口吃掉一个小笼包，“临哥你和走姐介莫早就看粗来了！”
临远露出一副恶趣味的表情。
“不是啊，我们刚到客栈我就知道了。”
“咳，咳咳，啊？”
小笼包刚进口，就听到临远这么说，差点没给杜秋呛死。
临远问她，“还记得我说过，我们副本里的身份和现实有关吗。”
“记得记得。”
“趁你不在，我当时问了周画和康咏昌。”
杜秋撇撇嘴。
这是什么话，什么叫趁她不在。
“你和周画都说，进游戏前身上没有什么东西。所以进副本后，除了副本身份提供的道具之外，没有别的。”
“我身上有很多银行卡，所以会有大量灵石。”
临远用袖子擦擦手。
“这个假的康咏昌，听完我问周姐的话，意识到我在试探他。于是说他身上带了药，但他作为丹修，储物袋里的丹药本身就是系统分给他的道具。”
“就好像我的符，你的笛子和琴谱。他的药应该会以别的方式出现，就好像我的灵石。”
“所以他那时候就开始撒谎了！”
“对。”
“我后面又问他，手上那么多刀伤，还是丹修，肯定是厨师吧，他直接应下了，没有惊讶什么的反应。”
“我猜他没有想好给自己找什么现实职业的借口，只能顺着我的话来。”
“在试炼场，我们商量分开行动时，假的康咏昌突然主动要求和我去城里。”
“还有你刚进游戏时，他主动误导你们龙傲天是主角，以及他受伤后恢复的异常迅速。”
临远一口气说完，抱手看着瞪大眼睛的杜秋。
“所以说，这么多疑点，简直就把他是内鬼写在脑门上了。”
杜秋：……
感觉自己被内涵了。
“而且我们演的如此浮夸，假康咏昌居然没有看出来。”
临远十分不解。
“毕竟大家都是第一次进游戏的新手，没那么聪明也正常。”
临远点头，把自己说服了。
杜秋：………………
她又一次躺枪了。
总感觉临远在针对自己，但她没有证据。
不过，她觉得他们三个演的挺好的啊，哪里浮夸了。
“哎不对。”杜秋突然想到。
“临哥你说进游戏假康叔就在误导我们，他一开始就混进来了，怎么做到的？”
临远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他把真的康咏昌杀了，就能混进来了。”
“杜秋，你想想你们见面的时候，他是不是没说过自己叫“康咏昌”？”
杜秋回想后说：“的确！是我问他，他是不是康咏昌，他才应。”
“但是，如果临哥其实你叫“康咏昌”，那我们会合后假康叔不就暴露了吗？”
临远赞赏的看了眼杜秋。
“不错嘛，能想到这层，还挺聪明。”
硬了，拳头硬了。
杜秋有一种想揍他的冲动。
杜秋无语地想，她算是知道为什么周画老是动手了。
“他运气好，赌对了。不过就算赌错了，我们不会那么快反应过来的，他完全能隐身跑掉，怎么想都不亏。”
“也是哦。”
两人走到南边天机阁势力区。
“杜秋，你做好准备，把之前买的武器装备拿上。”
杜秋火速掏出，把护腕护甲都穿在衣服外边。
临远疑惑地看杜秋。
杜秋也疑惑地看回去。
“为什么不穿在外袍里面？”临远问她。
“外袍脱不下来呀，我们的衣服都脱不下来。”杜秋回答道。
嗯？临远这么问，那说明…
杜秋反应过来，学着临远之前逗她的语气：“临哥不会是，不——知——道——吧——”
临远：。
临远还真不知道。
这么久他都没有脱过衣服。
他说为什么蓝方都一身黑呢。
杜秋总算逮住机会，狠狠嘲笑了一波临远，无声大笑起来。
临远头顶黑线，这辈子都没走得这么快过，迅速逃离这个尴尬的地方。
杜秋一边狂笑一边追上去。
仅用一秒，临远就被杜秋轻松追上。
临远：好想逃。
杜秋收起笑容，强行严肃起来。
“临哥你不穿装备吗？”
临远恢复正常速度，一下子走太快，差点没给脚崴了。
“不用，那样蓝方还怎么来袭击我？”
虽然他觉得蓝方根本不会来就是了。
不过，以防万一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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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咏昌”在层层白雾中穿梭。
他并没有跟着周画，不知朝着哪走。
临远说他已经知道主角是谁了……知道剧情了……
这个念头啃噬着他的神经。
临远到底知道了多少？是虚张声势吗？
如果是真的，再加上那块天机阁玉牌……
红方完成任务的可能性，是百分之百。
……绝对不能让他们赢。
输了意味着什么，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康咏昌”怀里的传讯符发出热光。
“李哥，我们现在怎么办？”
传讯符里传出一道年轻男声。
“……他们闹掰了，那红衣女人一个人在城里。”
被称为李哥的“康咏昌”一改结巴的口音，极为流利。
“那，那我们四个人去围剿她？”
“……等我过来再说。”
“康咏昌”的脚步猛地顿住，靠在潮湿的墙壁上。
蓝方除了他，其他三个人都受了重伤。
……哪里是周画的对手？
精心策划的偷袭都失败了，甚至付出了惨重代价。他们根本没可能杀的掉周画。
更别说团灭红方了。
他没有告诉队友，临远已经知道剧情这件事。
他害怕，凌晨那出决裂的戏码，是他们故意演给他看的。
红方早就串通好了，就等着蓝方以为有机可乘，再次跳出来偷袭。
那岂不是自投罗网？
但这两人都快把家底爆出来了，临远连主角身份、玉牌的事情都当众说了……红方的表现也不像是演的。
临远要是真的掌握了关键线索，他为什么不直接去提交剧情？那样蓝方岂不是直接输了？
何必大费周章演这么一出，完全没有必要啊。
绝望一点点攀上他的喉咙。
不管红方是不是演戏，蓝方，一点胜算都没有了。
他高大的身躯似是要被这白雾吞噬殆尽。
不对，不对。
输了扣4000分，他们进游戏就有2000的基础分，再加他杀了真的康咏昌的1000分。
还差1000分。
他想起周画在客栈四楼和他吵架的时候，她说了一句话。
“杀队友也有500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