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房之中。
李渊挺着鼓鼓的啤酒肚悠闲的躺在躺椅上。
“处弼小子，这饭也吃了酒也喝了，茶呢？”
程处弼指了指一旁的炭炉道：“老爷子稍等，这水马上就烧开了。”
闻言，霸占了另外一张躺椅的李世民，微微睁开了眼睛。
他看了眼那已经开始咕咕冒气的烧水壶道：“若是朕没看错的话，你这壶中并没有放茶叶吧？”
“陛下慧眼。”
程处弼小拍一记马屁道：“臣这茶叶不同于其他茶叶，只需用沸水冲泡即可。”
说着，他打开一旁的玻璃罐子，从里面夹起一撮茶叶，放进了几人的玻璃杯中。
接着，又起身拎起已经沸腾的开水壶，将热水倒入了其中。
随着热水注入，杯中原本蜷缩一团的茶叶，顿时如花朵一般，盛开了起来。
与此同时，一股淡雅的清香，也随着热气萦绕在了几人的鼻尖。
“这就行了？什么也不加？”
看着那什么香料也没加的茶水，李世民深刻怀疑程处弼这小子在敷衍他。
“陛下，在臣看来，喝茶就该喝茶的本身。”
程处弼吐槽道：“咱们大唐以前的煮茶，又是羊油又是香料的，弄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根本就是重口味的汤！”
茶汤这玩意，他是真的喝不惯。
又腻又上头的，当真不是一般人能享受得了的。
这时候，一旁的李渊拿起杯子，吹了几下之后便啜饮了一小口。
一股清香顿时在口中爆开，让他不忍不住吧嗒嘴回味了一下。
“这茶汤不错。”
李渊眼神微亮道：“喝到口中，既有豆香又有兰花香，香气淡雅却又不让人觉得发腻，初入口时微微带着一丝苦涩，但细细品味之下却又甘甜爽口，回味悠长。”
眼见自家父皇给出这么高的评价，李世民也忍不住端起杯子轻饮了一口。
一尝之下，发现果然如自家父皇所说的那般。
尤其是对于喜欢竹子的他来说，这种淡雅的清香，感觉刚刚好。
李世民看向程处弼道：“朕有时候真想敲开看你小子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是怎么长的。”
老程家一大家子的粗野莽汉，怎么就能生出这么一个能奇思妙想的种来呢？
要不是看程处弼这小子和老程家人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他有时候真怀疑老程当初是不是抱错孩子了。
对于李世民这‘奇特’的夸赞，程处弼只是微微一笑。
转而提醒两人道：“这茶虽好，但也不能过于贪杯，不然喝多了，晚上容易睡不着觉。”
“睡不着觉？”
李世民沉吟一声，却又看向程处弼道：“那这茶你倒是应该多喝一点。”
“你看看别家的子弟，年纪轻轻的有几个像你这般懒散，一觉睡到日上三竿还不起，简直比承乾养的那些肥猪还能睡。”
程处弼能睡懒觉的事情，早已成了各家的饭后谈资。
满长安去找，也未必能找出他这一号来。
偏偏这小子又有本事，老程也放任自流，从不在睡觉的事情上管束他。
谁若是跟老程说要管管这个睡懒觉的毛病，老程就会竖着眉毛横着眼睛，来上一句。
“老子家的事情，你瞎掺和个鸡毛，你算哪块小熊饼干！”
“陛下，臣还是个孩子，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多睡点觉怎么能行？”程处弼振振有词道。
“就你这样还长身体？”
李渊调侃道：“你也不看看自个都什么体型了，再长下去真就长成熊罴了。”
说完，他又转头看向一旁的李二道：“二郎，方才你说承乾养的肥猪是怎么一回事？”
“他好好的太子不做，难不成还养起猪来了？”
李承乾这个孩子打小就挺乖巧的，他也挺喜欢的。
但自从这孩子摔坏了腿之后，便很少再去大安宫拜见他了。
如今一听这孩子竟然在东宫养猪，这还得了？
然而李世民却笑着，指了指程处弼道：“父皇，这事你得问这小子，承乾养猪就是他撺掇的。”
一听此话，李渊顿时就将目光落在了程处弼的身上。
“你小子撺掇的承乾养猪？”
“老爷子您也知道，太子殿下向来心善，看不得民间疾苦。”
程处弼道：“咱们大唐在老爷子您和陛下的努力下，虽说大部分人都不至于饿肚子了，但是饭桌上一年到头也难以见到一点荤腥。”
“于是，太子殿下便想着试试，能不能饲养出一种既便宜又能多产肉的家畜来，所以小子便给太子殿下推荐了猪......”
听着程处弼在那滔滔不绝，一旁的李世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别人或许不知道李承乾的初衷，但他这当爹的还能不知道？
说的好听是为了给百姓的饭桌上加肉，实际上不过是为了给东宫增加收入罢了！
若不是看在养猪确实是利国利民的份上，他早就叫停了东宫养猪的行为。
相比于李世民，李渊就比较好忽悠了。
程处弼一番胡扯后，李承乾的形象在前者的心底顿时就变得高大了起来。
他转头看向李世民道：“二郎，承乾这孩子年纪轻轻的就为民着想，你这个太子选的不错。”
李世民点了点头，没有搭话。
在他看来，李承乾这个太子还不太够格，还需再打磨一番才行。
不过当初将程处弼这小子安排到东宫，确实是一个再正确不过的决定了。
自从这小子去了东宫后，别的地方不说，承乾这孩子是变得越发开朗起来。
相比于以前，整个人也变得有主见了许多，再也不是那些太子师说什么就信什么的样子了。
当然，有好处自然也有坏处。
近来他发现，承乾这孩子渐渐有点向老程家人看齐的架势。
愈发变得没皮没脸起来。
想到这里，他不由看了眼一旁坐没坐相，正和程处弼打闹的李恪。
这都已经有一个程恪了，该不会再出现一个程承乾吧？
这时，李渊似乎想起了什么，忽然看向程处弼道：
“处弼小子，据朕所知猪这种牲畜野性难驯，肉质也难以下咽，你是怎么做到让他们吃了睡睡了吃，还能长出鲜嫩肥美的肉质的？”
“难不成你小子有什么仙人之法？”
程处弼一拳捣在李恪的肚子上，让其不能自理后，这才笑着道：“老爷子说笑了，小子哪有什么仙人之法。”
“太子殿下养的那些猪之所以那么听话，无非是因为割掉了他们的‘烦恼蛋’罢了。”
李渊迷惘的眨了眨眼睛，这‘烦恼蛋’又是个什么东西？
噗嗤一声。
李恪捂着肚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去势就去势，程兄你不要自己瞎造词行不。”
此话一出，李渊顿时面色一黑。
合着这‘烦恼蛋’说的是那玩意啊！
但是，猪割了那玩意就变得温顺好吃了，这又是什么道理？
见他一脸疑惑，程处弼便道：“老爷子您想啊，没了这‘烦恼蛋’猪就不会整日想着那有的没的，整日除了吃睡之外，他也干不了什么。”
此话一出，李世民三人的目光下意识的就落在了候立在不远处的王德身上。
大有问他一番‘你是不是也是这么想的’架势。
王德眨了眨眼睛。
你们礼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