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阵惨如杀猪般的声响，自甘露殿响彻至皇宫。
待二十鞭落下后，李世民已经微微见汗了。
但出奇的却没有一点疲累的感觉，甚至还有一种从未体会过的畅快。
最神奇的是，有一件让他踯躅不定的事情，最近一直在困扰着他，但是在揍完两人之后，他发现自己竟然已经有了决断。
这么神奇的吗？
李世民一脸诧异的看着手中的鞭子，心底不由自主的想起了程知节那货曾经跟他说的话。
“陛下，您要是哪天心情不好，念头不畅的话，就拿根鞭子抽一顿孩子，臣保证您心情舒畅念头通达。”
当时他觉得程知节说这话，纯粹是嫉妒他李世民的儿子乖巧懂事，而故意煽风点火的。
现在看来，倒是他错了。
这没事抽抽孩子，还真的有着意想不到的奇效。
李恪还不知道今日挨抽只是一个开始，此刻的他正一脸贱兮兮的看着和他并排趴在一起的程处弼。
“程兄，你也不行啊，不过是区区二十鞭子而已，连这点疼都忍不住，你还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
面对嘲讽，程处弼没有反驳，只是咧嘴一笑，抬手一巴掌就拍在了李恪的屁股上。
嗷！
突遭袭击，李恪疼得眼泪都快冒出来了。
下一刻，张牙舞爪的就朝着程处弼扑了过来。
“王八蛋！我要掐死你！”
“你个小趴菜，我会怕你？”
程处弼不屑的一笑，双臂如同两把铁钳一般，抓住李恪的肩膀稍一用力，就将其按在了身下。
扯着李恪的衣摆一拽，李恪整个人就趴了下去，将自己的后臀暴露在了程处弼的毒手之下。
接着......
啪！
服不服？
啪！
你个小趴菜，细胳膊细腿的还敢不自量力，啪！
.....
可怜的李恪，就像是被人随意揉捏的面团一般。
无论他怎么挣扎，也逃不过程处弼的毒手。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程处弼这货的手掌，一下一下的落在自己的屁股上。
不过，无论程处弼怎么威胁，李恪就是不服软，宁可挨揍也绝不松口。
仿佛一个悲壮赴死的战士。
看着两人毫无尊卑的闹腾，甘露殿内的一众内侍和侍卫，都是忍不住垂下了脑袋。
至于本应出声呵斥的李世民，则是完全没有开口的意思。
相反的，他还让王德弄来了一盘凉瓜，一边啃着瓜，一边饶有兴致的看着两人闹腾。
怎么看都像是一个无良的邻家老汉。
直到一盘凉瓜啃完，他才擦了擦手，看向还在闹腾的两人。
“行了，消停会吧。”
见李二开口，程处弼这才放过了身下的李恪。
而挨了一顿揉搓的李恪，此刻也没了报复回来的心思，整个人跟面条似的趴在榻上。
阻止了两人后，李世民又询问起两人在程府发生的事情。
对此，程处弼两人也没有隐瞒，老老实实的将事情的经过讲给了李世民听。
当听程处弼说李恪被三瓶酒给灌醉时，李世民是不信的。
毕竟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李恪是个什么酒量，他清楚的很，绝对不可能被区区三瓶酒就给干倒。
但当程处弼说那三瓶酒，其实是酒精的半成品后，李世民就相信了。
因为，程处弼前段时间带进宫中的那瓶酒精，他曾偷偷尝过。
仅仅是一小口，便能让他产生晕眩之感。
其之烈，完全不能与寻常酒水相提并论。
听完了程处弼的解释后，李世民沉默了片刻后，忽然开口道：
“朕若是没有记错的话，上次你在宫中对朕说，酒精不能饮用，对身体有害，而现在你却诓骗恪儿喝了整整三瓶，其意欲何为？”
一听程处弼给自己喝的是不能饮用，还对身体有害的东西，一旁的李恪顿时就瞪圆了眼珠子。
不过还不等他发难，程处弼就不慌不忙道：
“陛下放心，我给程恪，啊不，蜀王殿下喝的乃是酒精的半成品。”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所谓的半成品其实跟酒精没有多大关系，不过是比普通的酒水更烈更醇一些罢了，与其称之为酒精，倒不如说是白酒。”
李世民点了点头，没有再在此事上纠缠。
倒是一旁的李恪却是又没皮没脸的凑了上来。
“程兄，这白酒你卖不卖？”
程处弼闻言，不禁诧异的看了眼他，“怎么？你缺钱？”
“缺啊！怎么不缺！我都快穷死了！”
“怎么可能，你堂堂蜀王殿下会缺钱？”
程处弼一脸的狐疑之色，总感觉李恪这货在讲笑话。
“怎么不可能！我蜀王府都快揭不开锅了，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的道理，我跟你说......”
见程处弼不信，李恪便准备给他算算蜀王府的账，但还不等他开口，李世民却是忽然开口道：
“恪儿，你就不要白费心思了，纵使程处弼这小子愿意卖，朕也不会允许的！”
酒精对于外伤感染的效果，李世民已经让人验证过了。
说是一种神药都不为过。
这种神药，有多少都不嫌多，他又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程处弼为了白酒，而侵占酒精的产量？
“是，父皇，儿臣知道了。”
李恪垂着脑袋，略显失望。
一旁的程处弼在思索了片刻后，却是忽然道：“陛下，这白酒得卖，也必须卖！”
“嗯？”
李世民眉间微皱，不悦地看了过来。
一股压力也随之落在了两人的身上。
“程兄......”
感受着父皇带来的压力，李恪伸手拽了拽程处弼的衣袖，示意他不要惹父皇不高兴。
然而，程处弼却像是没有收到他的警告一般。
“陛下，且听我解释。”
他组织了下语言道：“陛下应该知道酒精需要酒水来制备，而且产量极低，如果想要大规模的制备酒精，那便需要海量的酒水。”
“而咱们大唐的酒水，却又十分昂贵，可以想象，一旦大量制备酒精，消耗的钱财必将会是一个恐怖的数字。”
“说一句不敬的话，这么多的钱财，朝堂根本就负担不起，纵使能负担的起，朝臣们也不会允许陛下耗费如此多的钱财，用来制备酒精。”
酒精虽说很重要，但如果是以消耗大量钱财为前提的话，酒精又不是那么的重要。
如此多的钱财，用来治水，赈灾，干什么不好？
随着程处弼的话音落下，笼罩在两人身上的压力也随之消散。
而龙椅上的李世民，也再度恢复了笑意。
“处弼贤侄说的不错，是朕舍本逐末了。”
李世民就是这点好，能改错，也能认错。
不像三国的那位曹老板，知错改错就是不认错，糟心的很。
“陛下日理万机，偶有疏漏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程处弼一边自己拍着马屁，一边推了下身旁的李恪，“你说是吧？”
李恪也不是傻子，急忙跟着道：“是，是，程兄说的是，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父皇每日事情那么多，怎么可能做到面面俱到呢？”
李世民笑了笑，道：“行了，朕还用你们两个小子来宽慰不成？”
“是，是。”
程处弼舔着脸，一脸谄媚。
“陛下，那您看这白酒买卖的事情......”
李世民思索了片刻道：“用白酒买卖的钱财用来供给酒精生产，这没问题，但你能确定你的白酒能卖出去吗？”
听着李世民的担心，程处弼不由自信的笑了起来。
“陛下放心，咱们大唐好酒之人多了去了，而愿意为一坛美酒一掷千金的人更是数不胜数，只要咱们的白酒问世，必将是有市无价。”
“以我的估算，白酒所赚来的钱财，除了供给酒精生产之外，说不准还能剩余许多。”
见他信心十足，李世民也不由有些期待起来。
“行，既然贤侄有信心，那朕就将一切全权交给你去办了，需要什么尽管开口。”
“多谢陛下。”
程处弼先是拱了拱手，随即又试探性道：
“陛下，我们程家出白酒的技术和人员，陛下出商铺作坊，分别占据白酒买卖的四成和六成份额，您看怎样？”
李世民微微闭目，稍微在心底算了一会儿，便道：“四成有点多，三成吧。”
“行，没问题。”程处弼爽快道。
其实他的心底预期能有个两成就不错了。
一旁的李恪，眼见两人几句话就将白酒的买卖给瓜分了，顿时就坐不住了。
“父皇，儿臣愿意拿出两万贯，占股一成。”
此话一出，李世民和程处弼都是忍不住将目光看向他。
李世民：‘恪儿这么有钱吗？看来朕平日里给他的俸禄有点多啊，要不削减一点？’
程处弼：‘你特么不是说你穷的都揭不开锅了吗？这两万贯是大风刮来的？’
感受着两人的目光，李恪心说，坏了，露富了！
“这些其实......都是我一点一点攒的......”
李恪还想找补一下，但李世民已经不想听他瞎白活了。
直接一摆手道：“行了，两万贯也不算少了，就给你半成吧。”
李恪扁了扁嘴：“是，多谢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