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客厅的水晶灯折射出暖光，落在蓝狮摊开的笔记本上，将那些密密麻麻的字迹照得格外清晰。陈瞬指尖夹着半根没燃尽的烟，却没往嘴边送，只是笑着看向推了推眼镜的蓝狮：“军师，别卖关子了，说说你的计划——让我们也学学怎么‘运筹帷幄’。”
蓝狮闻言，指尖在笔记本上轻轻点了点，目光扫过围坐的四人：“我们确实把五剑客和四天王彻底打垮了，现在高一的明面上势力，基本没人能跟我们抗衡。但有个隐藏的变量，必须得提——杨群。”
他话音刚落，季无常就靠在沙发扶手上，指尖摩挲着下巴上刚冒出来的胡茬：“你说得对，我们跟杨群的关系确实微妙。第一次合作对付四天王，第二次联手干翻五剑客+四天王，两次配合都没掉链子，他这人虽然话少，但出手够准够狠。”
“我以前是真小看他了。”李华锋拿起桌上的苹果啃了一口，脆响在安静的客厅里格外明显，“第一次见他，觉得就是个不爱说话的闷葫芦，结果上次跟冯天一打架，他那一脚‘断子绝孙腿’，直接给冯天一废了，下手比谁都狠，是个实打实的狠角色。”
“哈哈哈哈说起这个我就想笑！”郭强突然拍着大腿笑出声，一边笑还一边模仿着抬腿的动作，结果牵扯到屁股上的伤，疼得龇牙咧嘴还不忘说，“当时冯天一被踹中那下，直接蜷在地上像个虾米，嘴里喊着‘我的蛋’，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陈瞬看着郭强夸张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语气却带着几分认真：“说真的，杨群是把好手。身手刁专，脑子也清楚，不像四天王那帮废物。要是能把他彻底收拢过来，我们在高一的根基就稳了。”
“这就是关键。”蓝狮的指尖落在笔记本上“杨群”两个字旁边的批注上，那里画着一个小小的“人情”符号，“你们忘了？第一次合作对付四天王时，杨群自己说的——帮他那一次，他欠我们一个人情。”
陈瞬眉梢一挑：“你的意思是，让他用‘归顺’来还这个人情？”
“恐怕不行。”季无常立刻摇头，指尖敲了敲沙发扶手，“杨群那性子，看着闷，但骨子里傲得很。让他平白无故跟我们混，他肯定不服，说不定还会觉得我们趁人之危。”
蓝狮笑了笑，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镜，眼里闪过一丝狡黠：“我没说要他平白归顺。我的意思是，叫他还这个人情——跟我们打一场。他输了，就认我们当大哥；我们输了，就跟着他混。”
“这主意好！”季无常眼睛一亮，拍了下大腿。
陈瞬却微微皱眉，指尖在膝盖上轻轻敲着：“可杨群手里才十几个人，就算真要打，也不是我们的对手，这样赢了他，他心里怕是还会有疙瘩。”
“哎？”郭强突然凑过来，眼睛瞪得溜圆，“你们不会是想……单挑吧？”
蓝狮看向他，难得露出个明朗的笑：“强哥说对了。群架赢了不算本事，单挑赢了，才能让他真正心服口服。毕竟杨群的单挑实力，在高一里绝对排得上号——比张雄、飞扬兄弟，还有四天王里的任何一个都强。”
李华锋摸着下巴，眼神里带着几分思索：“那单挑的话，谁上？我跟杨群没正面打过，但看他上次揍冯天一的架势，打法又快又狠，还专挑要害，不好对付。”
“他的身手确实刁专。”陈瞬想起上次在医务室，杨群靠在墙上擦手上血的样子，指尖还带着没擦干净的污渍，眼神却冷得像冰，“上次跟五剑客的人打，他直接捅了马志超的腰，动作快得根本看不清，不是一般人能应付的。”
季无常侧头看向陈瞬，嘴角勾了勾：“这么说，单挑的话，要么是你上，要么是我上？”
郭强刚想张嘴说“我也能打”，就对上陈瞬、李华锋、季无常、蓝狮四人齐刷刷的眼神——陈瞬眼里带着无奈，李华锋翻着白眼，季无常憋着笑，蓝狮推了推眼镜没说话，但那眼神明摆着“你算了吧”。郭强悻悻地闭了嘴，小声嘟囔：“看不起谁呢……我上次还把五剑客里的邱凯给打倒了呢！”
蓝狮没理会郭强，话锋一转：“而且，我们要对付的不只是杨群。别忘了，高二还有张飞、李大羽、刘小备他们。”
“高二的体育生势力啊？”李华锋皱起眉，手里的苹果核被他捏得变了形，“高二五剑客垮了，冯天一废了，张飞他们本来就是高二的老牌势力，现在肯定要趁机称霸整个高二。”
“操，说起这个我就气！”李华锋突然提高声音，“上次跟五剑客打架，要不是我们把五剑客灭了，他们在高二哪还有机会啊！”
“话不能这么说。”陈瞬摆了摆手，语气平静，“上次那场架，要是没有李大羽和刘小备派来的二十个体育生，我们就算有面粉和短刀，也得被五剑客和四天王的人围死。他们确实帮了大忙。”
季无常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摸出烟盒，给陈瞬和自己各递了一根：“而且高一想收拢高二，本来就难。他们比我们高一级，骨子里就觉得‘高一的毛头小子没资格管我们’，就算我们打赢了，他们也会觉得没面子，不一定会真心归顺。”
“没错。”蓝狮的指尖在笔记本上“高二”那一页划了划，那里写着张飞、李大羽、刘小备的名字，旁边还标注着“体育生背景”“性格暴躁”“讲义气”，“他们更愿意跟同年级的人混。现在高二没人能压得住张飞，估计所有混子都会往他那儿靠——毕竟冯天一已经废了，没人能撑起高二的场子，张飞他们现在是最强的。”
陈瞬点燃烟，烟雾缓缓从嘴角溢出，眼神里带着几分坚定：“这么说，我们跟张飞他们，迟早还有一战？”
“不一定非要打群架。”蓝狮摇了摇头，眼神里透着冷静，“张飞见识过我们的实力，而且他也清楚，没有我们，他们还得被五剑客压着抬不起头。我们可以主动找他，提出单挑。”
“跟对付杨群一样？”陈瞬挑眉。
蓝狮点头：“对。单挑定输赢——我们赢了，他就带着高二的人认我们当大哥；我们输了，就跟着他混。这样既公平，又能最快收拢势力，比打一场两败俱伤的群架划算多了。”
郭强突然搂住蓝狮的肩膀，笑得一脸灿烂：“蓝狮你可真行！不过你也太看得起瞬子和老季了，就不怕他俩单挑输了，我们真得跟着张飞混？”
“你乌鸦嘴能不能闭上！”李华锋直接抬脚，轻轻踹了郭强的屁股一下——刚好踹在贴药膏的地方。
“啊！死疯子你故意的！”郭强跳起来，捂着屁股瞪李华锋，“我屁股还疼着呢！你再踹我跟你拼命！”
“来啊，谁怕谁！”李华锋撸起袖子，作势要扑上去。
“行了，别闹了。”陈瞬无奈地拉住两人，转头看向季无常，“张飞和杨群，两个都是狠角色，你选哪个？”
季无常吸了口烟，吐出一个烟圈，嘴角勾了勾：“张飞是高二的，比我们大一岁，身手肯定更老练，我来对付他。杨群跟我们同级，你去会会他，正好看看你们俩谁更厉害。”
“行。”陈瞬笑着点头，“我早就想跟杨群好好打一场了，上次合作没机会，这次刚好。”
郭强终于忘了屁股疼，凑过来问：“那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宣战’？今晚回学校就找他们说？还是等明天周一？”
“今晚回学校先别急。”陈瞬摇了摇头
“我觉得周五最合适。”蓝狮推了推眼镜，翻到笔记本最后一页，那里写着一周的时间安排，“今天是周日，到周五还有五天，足够你们调整状态，也能让杨群和张飞有时间准备——毕竟是单挑，得让他们心服口服，不能显得我们趁人之危。”
陈瞬和季无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认可。“就按你说的来。”陈瞬拍了拍蓝狮的肩膀，“军师的安排，肯定没问题。”
“好！”李华锋兴奋地搓了搓手，“等你们赢了，我们就能把高一和高二都拢到手里，到时候在四中，我们也就有资格叫板洪海风他们了！”
“别忘了还有新生争霸赛！”郭强补充道。
几人正说得热闹，楼下突然传来管叔的喊声：“少爷们，快下来吃饭了！吃完饭收拾收拾，该回学校上晚自习了！”
“来了！”陈瞬应了一声，五人跟着下楼，客厅里的笔记本被蓝狮小心翼翼地收进书包里——那本写满计划的本子，像是他们未来的蓝图，沉甸甸的，却又充满希望。
餐厅里，餐桌上已经摆好了四菜一汤：糖醋排骨、可乐鸡翅、清炒时蔬，还有一碗番茄蛋汤，都是他们爱吃的菜。管叔正端着最后一盘炒青菜从厨房出来，围裙上还沾着点面粉。
“快坐快坐，菜刚炒好，还热着。”管叔笑着招呼，给每人盛了一碗饭。
陈瞬拿起筷子，却没立刻动，抬头问管叔：“管叔，我爸呢？怎么没见他？”
“老爷出去了。”管叔一边擦手一边说，“刚刚飞龙醒了，说想换个地方养伤，不想待在别墅里。老爷就亲自去安排了，说是要找个安静的地方，让他好好养身体，还派了两个人跟着照顾。”
陈瞬夹菜的手顿了一下，心里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他想起早上在病房里，飞龙睁开眼时空洞的眼神，像一潭死水，没有半点生气。“他是自己想换地方，还是……”
“是他自己提的。”管叔叹了口气，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他说在别墅里待着不自在，总觉得自己是个累赘，想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安安静静地养伤。老爷劝了他半天，他都不听，最后只能顺着他。”
季无常放下筷子，语气里带着几分感慨：“换成谁都接受不了吧——以前是呼风唤雨的城南第一打手，现在连走路都要靠人扶，待在熟悉的地方，只会更难受。”
陈瞬没说话，只是默默地扒了一口饭。他知道，飞龙不是想换地方，是想逃离——逃离那些曾经敬畏他的目光，逃离“废人”这个标签，逃离自己狼狈的样子。
“你们操心这些干什么！”郭强嘴里塞满了糖醋排骨，说话含糊不清，“飞龙有陈叔安排，肯定饿不着冻不着。我们还是赶紧吃饭，回学校要紧。”
“你急个屁！”李华锋翻了个白眼，夹了一块可乐鸡翅塞进嘴里，“上次考试作弊被抓，你还没吸取教训？”
“要你管！”郭强瞪了他一眼，又转头看向蓝狮，挤眉弄眼地问，“蓝狮，你跟你们班的林笑笑怎么样了？上次你说她帮你补数学，有没有进一步发展？比如牵个手、抱一下什么的？”
蓝狮的脸瞬间红了，像熟透的苹果，他赶紧低下头，扒着碗里的饭，声音小得像蚊子叫：“强哥，这个……不方便说。”
“哈哈哈哈！”陈瞬、李华锋、季无常三人瞬间笑喷，李华锋笑得拍桌子：“蓝狮你还不好意思了！看来是有更深入了解了！”
“就是啊，”郭强凑到蓝狮身边，挤了挤他的胳膊，“你要是不好意思开口，哥帮你说！保证让林笑笑当你女朋友！”
蓝狮的脸更红了，推了推眼镜，声音带着几分愧疚：“强哥，不是我不说……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而且上次你说带我去浅水湾，我还记着呢，等我下次考进前二十，你可不能反悔。”
“哎呀呀，这才是我的好兄弟！”郭强立刻忘了追问林笑笑的事，拍着蓝狮的肩膀大笑，“放心！只要你考进前二十，浅水湾随便你玩！哥请客！”
陈瞬看着打闹的两人，无奈地笑了。窗外的夕阳渐渐沉下去，把餐厅的窗户染成了暖橙色，餐桌上的饭菜冒着热气，兄弟间的调侃声、笑声回荡在房间里，像一首温暖的歌。
吃完饭，五人收拾好书包，管叔送他们到别墅门口，看着他们坐上车。管叔站在门口，直到车灯消失在路的尽头，才转身回了别墅。
而出车里的五人，正兴奋地讨论着回学校后的计划，笑声透过车窗，飘进了寂静的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