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野原家,美冴脸上的红晕还未完全褪去,混合着疲惫与一种隐秘的兴奋。她小心地将检查报告放进卧室的抽屉里,然后深吸一口气,走向厨房。
“妈妈,你真的没事了吗?”小新趴在客厅的沙发上,晃着两条短腿,歪头看着美冴,“医生有没有给你打很~痛的针?”
“没有哦。”美冴系上围裙,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常,“小新,晚上想吃什么?”
“布丁!炸猪排!咖喱!”小新立刻来了精神,开始报菜名。
“不行,那些太油腻了……”美冴下意识地反驳,随即顿了顿,“嗯…今晚吃些清淡的吧,妈妈来做鱼和蔬菜汤好不好?”
“诶——?”小新拖长了尾音,表达着不满,“妈妈好小气~”
小秋安静地坐在餐桌旁,拿出图画本画画,没有介入这场关于晚餐的日常讨价还价。他知道,真正的“风暴”要等广志回家后才开始。
傍晚,玄关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我回来了——”广志拖着疲惫的步子走进门。
“老公,你回来了。”美冴迎上去,接过他的公文包,眼神有些闪烁。
“爸爸!”小新一个滑跪冲到玄关,“妈妈今天怪怪的!她说晚上只给我们吃鱼和青菜!”
广志脱下皮鞋,揉了揉眉心:“美冴,身体还不舒服吗?医生怎么说?”他显然更关心妻子的健康状况。
“那个……先吃饭吧,吃完饭再说。”美冴有些慌乱地岔开话题,转身进了厨房。
晚餐的气氛确实有些不同。美冴吃得格外小心,并且坚决拒绝了小新分享他那份(被偷偷多加了些酱油的)烤鱼的请求。广志看着美冴似乎胃口不佳却刻意维持正常的样子,心里疑窦丛生,但碍于孩子们在场,没有多问。
小秋默默地吃着自己的饭,观察着父母之间微妙的互动。小新则因为没能吃到预想中的“大餐”,一直在嘀嘀咕咕。
饭后,美冴收拾完碗筷,深吸一口气,对着正在看报纸的广志和在地板上玩动感超人的小新说道:“老公,小新,小秋,你们过来一下,妈妈有事情要宣布。”
“宣布?”小新抬起头,眼睛一亮,“是要给我买新的动感超人玩具吗?”
广志放下报纸,看着美冴郑重的表情,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是身体检查出了什么问题?他有些紧张地坐直。
美冴拉着小秋也坐下,双手紧张地交握在一起,脸微微泛红:“那个……我今天去医院检查了……”
“医生怎么说?”广志立刻追问。
“医生说……我……”美冴顿了顿,似乎在积蓄勇气,终于说了出来,“我怀孕了。”
“噗——!”广志刚喝进去的一口茶差点喷出来,他猛地咳嗽起来,眼睛瞪得像铜铃,“怀、怀怀……怀孕?!”
“嗯。”美冴红着脸点头。
广志脸上的表情从震惊,到茫然,再到一丝难以置信的狂喜,最后定格在一种混杂着喜悦和“天啊养孩子好贵”的惶恐上。“真、真的吗?美冴!我要当爸爸了……呃,我是说,再次当爸爸了?!”
与广志的激动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小新。他歪着头,一脸困惑:“怀孕?那是什么?是一种病吗?会传染吗?”他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肚子。
美冴哭笑不得:“不是病啦,小新。是妈妈的肚子里,有了一个新的小宝宝。”
“小宝宝?”小新更困惑了,“像小白那样的吗?”他指着在角落睡觉的小白。
“不是啦!是像你和小秋一样的人类小宝宝!”美冴努力解释。
小新消化了一下这个信息,突然跳了起来,指着美冴的肚子:“也就是说,妈妈的肚子里,现在住着一个小人?!”
“呃……可以这么说吧……”美冴扶额。
小新的表情瞬间变得严肃起来,他凑近美冴,压低声音,用一种分享秘密的语气说:“妈妈,你是不是不小心吃掉了隔壁大婶送来的奇怪人形点心?”
“才没有!”美冴气得差点想给他一拳。
广志终于从震惊中缓过神来,脸上洋溢着傻爸爸的笑容:“太好了!美冴!这真是……太棒了!”他激动地握住美冴的手,但随即又想到现实问题,“不过……育儿费用……儿童房……”
“老公,现在先别想那些。”美冴打断他,脸上也露出了笑容,“总之,就是这样一件事。”
小新看着父母脸上奇怪的笑容,又看了看一脸平静的小秋,突然大声宣布:“我明白了!”
所有人都看向他。
小新双手叉腰,挺起胸膛,得意地说:“也就是说,我马上就要成为哥哥了!,太好了,小秋一点也不像弟弟,我都没有当哥哥的感觉,现在要要有新的弟弟或妹妹了,哇哈哈哈!”他开始在客厅里跑来跑去,模仿着动感超人的姿势,“我是保护小宝宝的动感哥哥!新之助哥哥!哔哔哔哔——”
看着他莫名兴奋的样子,美冴和广志对视一眼,都松了口气,随即又感到一阵无力。看来,要让这个哥哥真正理解并接受弟弟或妹妹的到来,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小秋呢?小秋有什么想法?”美冴看向一直沉默的小儿子。
小秋放下图画本,抬起头,语气平淡:“嗯,我知道了。我会帮忙的。”
他的反应过于冷静,反而让美冴和广志有些意外,但想到小秋一向比小新沉稳,也就释然了。
夜晚,野原家夫妇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真的像做梦一样……”美冴摸着依旧平坦的小腹,轻声说。
“是啊……”广志望着天花板,“没想到这个年纪还能再当爸爸……不过,以后要更加努力工作了!”
“又要辛苦你了,老公。”
“没关系!为了我们家!”广志握紧拳头,斗志昂扬,但下一秒又有点泄气,“不过……小新那边,真的没问题吗?”
“谁知道呢……”美冴叹了口气,“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而儿童房里,小新还在兴奋地翻滚。
“小秋小秋!你说小宝宝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会不会像我一样帅气?我要教他跳屁屁舞!”
小秋背对着他,闭着眼睛:“睡觉。”
“哦……”小新安静了不到三秒,又突然开口,“那我可以把动感超人借给他玩吗?”
“……随你。”
得到回应的满足感让小新终于渐渐安静下来,带着对“动感超人弟弟(或妹妹)”的期待,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