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踩着雪地上的碎玉走在天牢甬道里,靴底碾过檐角滴下的冰棱,发出细碎的脆响。萧战提着宫灯走在前面,灯影里他的刀鞘泛着冷光——那是刚从玄铁炉里取出来的,刃口还凝着霜,像条蛰伏的蛇。天牢的门轴发出陈旧的吱呀声,霉味裹着寒气涌进来,火把的光舔着墙上的青苔,照出柳成蜷在墙角的影子。
他的官服被扯破了,领口沾着血渍,发冠歪在一边,见我进来,眼睛突然亮得吓人,锁链撞在石地上叮当作响:“殿下!臣是被冤枉的!那些药铺的账册是玄真子伪造的,臣根本没碰过什么‘养魂丹’!”
我坐在石凳上,指尖敲了敲案上的魂符——那是从他书房暗格搜出来的,符纸边缘还沾着他的指印,朱砂里混着极淡的冤魂气息。“冤枉?”我嗤笑一声,把柳小少爷的供词扔在他面前,纸页在风里翻了个卷,“你儿子说,上个月十五,你带玄真子去了后园的密道,还给他看了柳家在北郊的地契——那片地底下,是不是埋着天衍宗的祭台?”
柳成的脸瞬间煞白,他扑过来抓住我的靴脚,锁链勒得手腕渗血:“殿下!臣是被胁迫的!玄真子说要杀了阿昭(柳小少爷),臣没办法啊!”
我抬脚把他踹回墙角,力度刚好让他撞在石柱上,闷哼一声。萧战上前一步,刀鞘压在柳成的脖子上,铁味混着血腥味涌进来:“柳成,你该清楚殿下的手段——上个月李荣嘴硬,殿下让他看了李夫人的密信,他跪了三个时辰才肯开口。”
柳成的手抖得厉害,他盯着我腰间的黑色令牌——那是万界商会的信物,也是调遣暗卫的凭证。我慢悠悠从袖中取出个瓷瓶,正是苏沐清从药铺搜来的丹渣,塞子掀开的瞬间,腐臭味裹着冤魂的哀鸣飘出来:“这是你药铺里的丹渣,里面有个三岁孩子的指甲——那孩子的母亲昨天跪在宫门口,说要扒你的皮。”
“臣说!臣什么都说!”柳成抱着头哭起来,眼泪混着血渍在脸上画出歪歪扭扭的痕,“玄真子是天衍宗的外门执事,负责在帝京收集冤魂——他说天衍子要炼‘聚魂幡’,需要一百个童男童女的魂!药铺的暗门通向天衍宗的藏宝库,里面有玄真子的魂符和祭器!十五夜,他要在北郊的破庙布置锁魂阵,引地脉之气来强化阵法——目标是……是殿下的神魂!”
我的指尖突然攥紧——果然,天衍宗的目标不是普通百姓,是要针对我。系统光幕适时弹出来,蓝光映得柳成的脸泛着幽蓝:【主线任务更新:伏击玄真子(2\/3)】【获取关键情报,源力+50(当前源力:370)】【触发支线任务:摧毁北郊祭台(0\/1)】
我俯身捏住柳成的下巴,指甲掐进他的肉里:“玄真子的藏宝库钥匙在哪里?”
“在……在他腰间的玉坠里!”柳成疼得直抽气,“玉坠是天衍宗的信物,只有他能打开暗门!”
我松开手,掏出块帕子擦了擦指尖——柳成的血沾在帕子上,像朵绽开的梅。萧战把柳成拖回囚笼,锁门时铁链撞得响:“殿下,要派人盯着柳成吗?”
“不用。”我望着囚笼里缩成一团的柳成,“他要是敢乱说话,就把他儿子的血抹在他饭里——柳家的人,最疼阿昭。”
天牢的甬道比外面更冷,雪粒子从通风口飘进来,落在我手背上,瞬间化了。萧战跟在我身后,刀鞘擦过墙根的青苔,发出细碎的响:“殿下,玄真子的玉坠,要不要让暗卫提前偷出来?”
“不用。”我踩着雪地上的宫灯影,“等后天他进破庙,再拿——玉坠里有天衍宗的追踪符,偷出来会打草惊蛇。”
回到御书房时,铜炉里的沉香已经快燃尽了,剩下的烟缕绕着阵法基石缠成细蛇。我指尖抵着基石上的星纹,系统的阵法模拟功能自动弹出来,光幕上显示出北郊破庙的三维图——玄真子的锁魂阵会布在庙后的老槐树下,地脉线从槐树根延伸到庙门,只要毁了阵眼,地脉之气会反噬阵法,把玄真子困在里面。
苏沐清的信鸽从窗外飞进来,脚环上绑着张皱巴巴的纸:“粮食船已经出发,暗卫清点过,没有遗漏。”我把纸放在案上,望着窗外的月亮——雪后的月亮更亮了,把檐角的铜铃照得泛着冷光。
萧战推门进来时,手里捧着件玄色披风:“殿下,天快亮了,该歇会儿了。”
我接过披风,裹在身上——布料是苏沐清去年送的,织着金线的龙纹,暖得像她的手。我望着案上的魂符和阵法基石,系统的蓝光还在闪,伏击玄真子的任务进度已经到了2\/3。
“萧战。”我突然说,“明天让暗卫去北郊的破庙,在老槐树下埋二十斤朱砂——锁魂阵的魂丝怕朱砂,埋得深点,别让玄真子发现。”
萧战点头,转身要走,我又补充:“再让丹鼎门的使者等两天——等十五夜的事结束,我要和他谈‘养魂丹’的配方。”
御书房的钟摆敲了五下,晨光照进窗缝,落在案上的名单上——玄真子的画像还在那里,眉尾的黑痣像滴凝固的血。我端起桌上的茶,茶已经凉了,像柳成刚才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