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烟尚未散尽,刺鼻的火药味混着血腥气在空气中弥漫。
王胖子粗犷的吼声响彻战场:“他娘的!欺负我们没人是吧?!”
他肩上的火箭筒还冒着青烟,身后数十名张家精锐如鬼魅般从山坡冲下。这些训练有素的战士动作干净利落,瞬间用密集火力压制了汪家的包围圈。
汪家人被打得措手不及,阵型大乱。有人仓惶寻找掩体,有人胡乱开枪还击,场面一片混乱。
张启灵一把扛起昏迷的张海客,吴邪则搀扶着意识模糊的黑瞎子。一行人配合默契,快速向张家车队撤退。
“胖子!你怎么——”吴邪话音未落,就被王胖子的大嗓门打断。
“别废话!先撤!”王胖子一边开枪掩护一边吼道,“张海杏调来的人手刚到,正好赶上!”
张安安拖着受伤的腿,鲜血在地上拉出刺目的痕迹。但她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张海客身上。
他的呼吸越来越微弱,胸口的血迹已经洇透前襟,将黑色冲锋衣染成暗红。
“张海客!”她死死握着他的手,声音发颤,“你给我挺住!听见没有!”
张海客苍白的嘴唇微微颤动,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无力地闭上了眼睛。他的手指从她掌心轻轻滑落,这个细微的动作让张安安的心脏猛地揪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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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灿站在狙击点上,冷眼俯瞰下方混乱的战场。他脸色阴沉得可怕,手指无意识地在狙击枪扳机处反复摩挲。
突然,他猛地举起狙击枪,瞄准镜里清晰地锁定了张安安的身影。
“汪先生命令,立即撤退!”一名手下突然冲出来按住枪管。
“滚开!”汪灿暴怒,一脚踹开手下,“必须把张安安带回来!”
“总部暴露了,局面彻底乱了!”手下咬牙道,额头渗出冷汗,“汪先生说……龟甲没拿到,张安安也跑了,再纠缠下去,损失只会更重!”
汪灿的手指死死扣在扳机上,指节因用力而发白。瞄准镜里,张安安正被张启灵扶进车内,她染血的裤腿在阳光下格外刺眼——那是他亲手留下的。
“张、安、安……”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声音里夹着令人心惊肉跳的偏执。最终,他狠狠砸了下狙击枪:“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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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野车在崎岖山路上疯狂颠簸,车轮碾过碎石发出刺耳声响。张安安跪在后座,双手死死压着张海客的伤口,温热的鲜血不断从指缝渗出。
“再快点!”她冲驾驶座的王胖子喊道,嗓音已沙哑得不成样子。
“油门踩到底了!”王胖子额头青筋暴起,方向盘几乎要被捏碎,“这破路……”
黑瞎子靠在副驾,脸色铁青,但已恢复些许意识。他侧头看了眼后座,沉声道:“他的肺部被毒气侵蚀,失血过多……必须立即处理。”
张启灵突然开口,声音冷静清晰:“去张家据点。”
吴邪迅速掏出手机拨通电话,简短交代后,看向张安安:“张家有最好的医疗团队。”
张安安没有回答,只是更用力地按压伤口。她的腿伤已停止流血,麒麟血的强大恢复力让弹孔开始愈合,只在裤腿上留下大片暗红血渍。
车内气氛凝重到极点。张海客的呼吸几不可闻,每一次微弱的起伏,都让张安安的心脏跟着抽紧。
她低下头,嘴唇几乎贴上他的耳廓,声音轻得只有他能听见:“张海客……你要是死了,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不知是否错觉,他的手指似乎微微动了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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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眼的白炽灯将走廊照得惨白。张海客被推进手术室。张安安想跟进去,却被身穿白大褂的医护人员拦住。
“伤者需要立即手术,请在门外等候。”
手术室门关闭的瞬间,张安安像是被抽走全身力气,后背重重撞上墙壁。
她缓缓滑坐在地,染血的双手无力地垂在膝头。左腿的伤口已经愈合大半,只留下一个狰狞的疤痕。
吴邪递来一瓶矿泉水,她机械地接过,却连拧开瓶盖的力气都没有。
走廊尽头,张启灵静静站着,目光落向手术室。灯光将他的身影拉得修长,无人知晓他在想什么。
王胖子一屁股坐在地上,用袖子抹了把脸:“总算逃出来了……汪家这次折了这么多人,怕是要发疯。”
墙边的黑瞎子冷笑:“让他们来,省得我们再去找。”
窗外,戈壁滩的晚风呼啸而过,恍若无数亡魂在呜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