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充满了贪婪的低语，消散在空气中。
“香？”
林渊的表情变的有点古怪，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说他香的。
他掰开老痒紧握着自己的手，直直盯着老痒。
老痒脸上的诡异笑容瞬间消失，又变回了那副热情真诚的模样，仿佛刚刚的一切都只是幻觉。
“哈……哈哈！林……林渊兄弟，你这手劲儿，可……可真大！”
他用标志性的结巴，打着哈哈，试图掩饰过去。
一旁的吴邪，对此毫无察觉。
他的注意力完全不在两人之间那电光石火的交锋上。
“哎呀，你们俩就别商业互吹了！”
吴邪兴致勃勃地一手一个，揽住两人的肩膀。
“走走走！正事要紧！”
“进山的东西还没买呢！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这可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话！”
吴邪完全沉浸在即将开始的寻宝探险和与故友重逢的双重喜悦里，拉着两人就往外走。
“老痒，我跟你说，渊哥可是专业的！咱们这次跟着他，绝对吃香的喝辣的！”
老痒被吴邪勾着脖子，视线却不受控制地，再次飘向了林渊。
那是一种混杂着忌惮、渴望、与不解的复杂目光。
但仅仅一瞬，就又被那憨厚老实的笑容所取代。
“那……那可太好了！有……有高手带队，我……我就放心了！”
三人来到市里最大的户外用品商店。
琳琅满目的装备挂满了墙壁。
吴邪像个进了糖果店的孩子，兴奋地在货架间穿梭。
“渊哥，你看这个！最新款的狼眼手电，三百米强光！”
“还有这个！军规多功能工兵铲！看着就结实！”
林渊跟在后面，目光却落在正和吴邪一起挑选装备的老痒身上。
“老痒。”
林渊忽然开口。
“嗯？怎……怎么了，林渊兄弟？”老痒回过头，一脸真诚。
“你母亲的病，怎么样了？”
林渊直接开门见山。
吴邪的动作一顿，也关切地看了过来。
“对啊老痒，你妈的病怎么样了？当年你就是为了给她凑医药费才……”
老痒的脸上浮现出一种恰到好处的感伤，与一丝如释重负的庆幸。
他叹了口气。
“唉……托……托福，前几年做了手术，已……已经好多了。”
“现在……在老家静养，就是……就是还离不开人。”
他说着，从自己那洗得发白的钱包夹层里，小心翼翼地抽出了一张已经泛黄起皱的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面容慈祥的老妇人，坐在一张旧藤椅上，身后是斑驳的土墙。
“你看，这……这是我上个月回去时给她拍的。”
“老痒”将照片递给吴邪，眼眶微微泛红。
“我……我这次出来，就是想……想再拼一把，多赚点钱，让她……她老人家能过得再好一点。”
这番话，听得吴邪眼圈也跟着红了。
“你小子……受苦了。”
吴邪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所有的疑虑和不安，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这就是他认识的老痒。
孝顺，重情义。
然而。
这一切，在林渊的【破妄之瞳】下，呈现出的却是另一番惊悚的景象。
当老痒开始讲述他母亲的病情时。
他身体表面那层如同电视雪花般的虚影，开始剧烈地闪烁。
一个个模糊的画面，一段段破碎的信息流，在他身体周围飞速地组合、拼接。
【母亲】、【重病】、【手术】、【乡下】、【静养】……
这些从吴邪记忆深处提取出的关键词，正在实时修补着老痒存在的漏洞。
当他拿出那张照片时。
林渊看得清清楚楚。
那张照片，根本不是实体。
而是一团被强行扭曲的光线和能量，在他的指尖，被临时“物质化”成了照片的形态。
甚至连照片上的褶皱和泛黄的色泽，都是根据“一张老照片应该有的样子”这个概念，被完美复刻出来的。
他不是在回忆。
他是在“生成”回忆。
林渊的内心更加确定了一件事。
秦岭神树。
拥有那种能够扭曲现实、凭空造物的【物质化】能力……
他体内的饕餮血脉，前所未有地骚动起来。
那不是对能量的渴望。
而是一种更高层次的本能。
一种想要将对方的“规则”，彻底吞噬、解析、并据为己有的……终极“食欲”。
林渊心中有了决断。
这棵树，他吃定了。
就在这时。
他口袋里的手机，传来了一阵轻微的震动。
林渊不动声色地走到一个角落，掏出手机。
屏幕上，是一条经过加密的短信。
发信人：胖爷。
林渊点开信息。
短信内容很短，但信息量巨大。
“老林，情况不对。”
“阿宁那娘们的队伍，是美军特种部队的配置，防弹龙鳞甲，人手一台生命探测仪，跟拍电影似的。”
“那个九门来的向导也到了。”
林渊的指尖在屏幕上划过，看到了最后一行字。
“是个小白脸，看着跟个唱戏的似的，姓解，目前还不知道是解家哪一位！”
“拽得二五八万，一来就单独住一个帐篷，谁都不见。”
“胖爷我看他不爽。”
确定了，就是解雨臣。
林渊将短信删除，手机屏幕暗了下去，倒映出他那双不起波澜的黑色眼瞳。
老痒，是引诱吴邪入局的“饵”。
阿宁的队伍，是拥有最顶尖科技与火力的“猎人”。
而解雨臣……
这个九门新生代的当家人，又是来扮演什么角色的？
所有牛鬼蛇神，都到齐了。
“渊哥，看什么呢？”
吴邪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拿着两件冲锋衣走了过来。
“你快来帮忙看看，是这件蓝色好，还是这件红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