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华崖的暮色来得极快,秦枫刚跟着老僧人走出石门,天边的云霞就从金红褪成了深紫,崖壁上的佛造像渐渐隐在阴影里,只剩眼角的鎏金还泛着微光。血莲教教徒被守崖僧人押往山下的警局,可老僧人握着佛珠的手却始终紧绷,走到佛塔前时突然停下脚步,转身看向秦枫怀里的青铜钥匙。
“施主,这钥匙并非开启佛骨舍利的唯一器物。”老僧人指尖划过佛塔底座的云纹,那里藏着一道几不可见的缝隙,“《佛藏秘录》里记载的‘铜钥、木匣、琉璃盏’,您只寻得其一。方才地宫通道的壁画中,其实藏着木匣与琉璃盏的线索,只是血莲教闯入,没能来得及细说。”
秦枫心里一动,赶紧掏出手机翻出之前拍的壁画照片——通道两侧的壁画,左边绘着“玄奘西行”,右边是“鉴真东渡”,当时只觉得是寻常佛教故事,此刻细看才发现,玄奘僧袍的衣角处,竟绣着个巴掌大的木匣,匣身刻着和青铜钥匙一样的梵文;而鉴真手中托着的琉璃盏,盏底隐约有个凹槽,形状与钥匙柄的“大日如来”浮雕完全契合。
“您是说,木匣和琉璃盏藏在与这两位高僧相关的地方?”苏晴凑过来看照片,指尖点在琉璃盏的图案上,“可玄奘西行路线那么长,鉴真又去了日本,我们该从哪里找起?”
老僧人从袖中取出一卷泛黄的经卷,展开后露出里面的手绘地图,地图边缘标注着“唐开元二十三年”的字样:“这是前代守崖僧人留下的‘秘藏图’,上面标记着木匣在长安兴教寺,琉璃盏则在扬州大明寺——这两座寺庙,分别是玄奘圆寂、鉴真出家之地。只是……”他顿了顿,目光沉了下去,“三个月前,兴教寺的藏经阁遭过贼,丢了几件唐代经卷,木匣恐怕已经不在原处了。”
秦枫的指尖轻轻拂过地图上“兴教寺”的标记,天眼悄然开启——他能看到地图纸面下,还压着一层极淡的墨迹,勾勒出一条从兴教寺通往洛阳的小路,路尽头画着个小小的莲花图案。“大师,您看这里。”他指着墨迹处,“这层暗线应该是后来补画的,莲花图案和血莲教的标志很像,说不定他们早就盯上了木匣,把它转移到了洛阳。”
老僧人凑近一看,眉头皱得更紧:“若真是如此,洛阳恐怕已经成了他们的据点。血莲教行事狠辣,你们去寻木匣,务必多加小心。”他从佛塔旁的石龛里取出个布包,递给秦枫,“这里面是三枚‘护心符’,用九华崖的檀香木制成,能避些邪祟,或许能帮到你们。”
秦枫接过布包,指尖能感受到檀香木的温润,心里泛起一阵暖意。苏晴已经在手机上订好了去洛阳的高铁票,抬头看向秦枫:“我们今晚就出发,争取明天一早就去兴教寺打听消息,说不定能找到血莲教的线索。”
告别老僧人时,夜色已经完全笼罩了九华崖,崖壁上的佛造像前亮起了长明灯,昏黄的灯光在风中摇曳,像是在为他们送行。秦枫回头望了一眼那座青铜佛塔,佛骨舍利的微光仿佛还在眼前闪烁——他知道,找到木匣和琉璃盏,不仅是为了完成秘录的指引,更是为了不让血莲教拿到开启佛骨舍利的全套器物,避免圣物遭难。
高铁在夜色中疾驰,秦枫靠在窗边,手里捧着那卷秘藏图,反复研究着上面的暗线。苏晴坐在对面,正对着电脑查阅兴教寺失窃案的报道——报道里只提了丢失经卷,没提木匣,显然寺庙为了避免恐慌,隐瞒了秘藏的存在。“你看这个。”她将电脑转向秦枫,屏幕上是张监控截图,截图里的小偷戴着黑色口罩,衣领处露出半片金色莲花吊坠,“果然是血莲教的人干的。”
秦枫点点头,指尖在截图上划过:“他们偷走木匣后,肯定会尽快找琉璃盏,扬州大明寺我们也得去一趟,说不定能赶在他们前面拿到琉璃盏。”他顿了顿,突然想起什么,从背包里拿出之前在藏经阁找到的《佛藏秘录》,翻到最后一页——那里有一行用朱砂写的小字:“琉璃盏需以晨露养之,否则盏身会生黑斑,秘钥难显。”
“看来琉璃盏还藏在大明寺,”苏晴眼睛一亮,“血莲教要是不知道养盏的方法,就算找到琉璃盏,也用不了它当钥匙。我们得加快速度,先去洛阳找木匣,再去扬州寻琉璃盏。”
凌晨三点,高铁抵达洛阳站。两人打车去提前订好的客栈,刚走进大堂,就看到角落里坐着个穿灰色风衣的男人,男人手里把玩着个青铜小件,件上的梵文和青铜钥匙上的一模一样。秦枫赶紧拉着苏晴低头假装登记,耳朵却仔细听着男人的电话——他在跟人说“木匣已经找到,就等琉璃盏了”,还提到了“后天在白马寺交易”。
等男人挂了电话离开,秦枫立刻追出去,可对方已经坐上一辆黑色轿车,消失在夜色里。他回到客栈,眉头紧锁:“血莲教要在白马寺交易木匣,说不定是想引我们过去,设下陷阱。”
苏晴倒了杯热水递给秦枫,沉思着说:“白马寺是佛教祖庭,他们敢在那里交易,肯定有恃无恐。我们明天先去白马寺踩点,看看他们的布置,再想办法夺回木匣。”
第二天清晨,秦枫和苏晴乔装成游客,走进白马寺。寺内香火鼎盛,香客络绎不绝,大雄宝殿门口的香炉前,几个穿黑色衣服的男人正四处张望,衣领处都露着金色莲花吊坠——显然是血莲教的眼线。秦枫假装拜佛,天眼悄悄开启,目光扫过寺内的建筑——在藏经阁后面的配殿里,他看到了昨晚那个穿灰色风衣的男人,正和一个戴墨镜的女人说话,女人手里拿着个木匣,匣身的梵文在阳光下闪着光。
“木匣在那个女人手里。”秦枫压低声音对苏晴说,手指悄悄指向配殿,“他们好像在等什么人,交易还没开始。”
苏晴点点头,假装拍照,悄悄将配殿的场景拍下来:“我们先出去,从长计议。这里人多眼杂,硬抢肯定不行,得想个办法把木匣弄出来。”
两人刚走出白马寺,就看到昨天跟踪他们的黑色轿车停在路边,那个穿灰色风衣的男人正靠在车旁抽烟,目光直直地盯着他们。秦枫心里一紧,拉着苏晴转身就走,可男人已经追了上来:“秦先生,苏小姐,我们老板想请你们聊聊。”
“你们老板是谁?”秦枫停下脚步,手悄悄摸向口袋里的护心符——老僧人说过这符能避邪祟,说不定能派上用场。
男人冷笑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个金色莲花吊坠:“我们老板是血莲教的护法,只要你们交出青铜钥匙,再帮我们找到琉璃盏,木匣可以还给你们,还能保你们平安。”
秦枫刚想反驳,苏晴突然拉了拉他的胳膊,朝男人身后使了个眼色——几个穿警服的人正快步走过来,手里拿着手铐。男人回头看到警察,脸色瞬间变了,转身就想跑,可警察已经冲上来,将他按倒在地。
“多亏你们提供的线索,我们才能盯紧他们。”带头的警察拿出证件,递给秦枫,“之前九华崖的警方已经联系我们,说血莲教可能在洛阳活动,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找到他们的踪迹。”
秦枫恍然大悟,原来苏晴昨晚就联系了洛阳警方,把血莲教要在白马寺交易的消息告诉了他们。看着男人被押上警车,苏晴忍不住笑了:“对付这种坏人,就得用点计谋,硬拼可不行。”
两人跟着警察回到警局,做了笔录。警察告诉他们,那个穿灰色风衣的男人是血莲教的小头目,交代出木匣藏在白马寺配殿的佛像后面,还供出了其他几个据点的位置。“我们现在就去白马寺搜木匣,你们要不要一起去?”警察问道。
秦枫和苏晴当然愿意,跟着警察再次回到白马寺。在配殿的佛像后面,警察果然找到了那个木匣——匣身刻满梵文,和青铜钥匙上的纹路完全契合。秦枫小心翼翼地打开木匣,里面铺着红色绒布,放着一卷经卷和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琉璃盏在大明寺栖灵塔第七层,需晨露浸润盏身,方显秘钥之形。”
“太好了!”苏晴兴奋地说,“我们现在就去扬州,争取明天一早拿到琉璃盏!”
离开白马寺时,阳光正好,透过寺内的古柏洒下斑驳的光影。秦枫手里捧着木匣,指尖轻轻拂过匣身的梵文——从九华崖的佛骨之争,到洛阳的木匣追踪,这段寻秘之旅虽然惊险,却让他更加坚定了守护的决心。他知道,接下来的扬州之行,肯定还有更多挑战,但只要他和苏晴一起,带着诚心和勇气,就一定能找到琉璃盏,完成守护佛骨舍利的使命。
高铁再次启程,朝着扬州的方向驶去。秦枫靠在窗边,看着窗外掠过的田野,手里握着老僧人给的护心符,心里充满了期待。他仿佛已经看到了大明寺的栖灵塔,看到了琉璃盏在晨露中泛出的微光,也看到了佛骨舍利最终得到妥善守护的模样——那是属于每一个心怀敬畏之人的圆满,也是这段佛缘之旅最好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