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通明提醒扈长宁,“已经过去差不多两个月了。”
京都情况大变,人家估计已经看不上这个解决方法了。
如果能解决产生问题的人,那事情自然也会迎刃而解。
宁致遥作为扈赏春的女婿,想要悄无声息让他听话,那就只能将对方的倚仗给清除掉。
扈赏春没了,倚靠消散,那宁致遥便成了他们掌心里的提线木偶。
崇州即崇州知府为上官,身为宁致遥的顶头上司,这些人要是想在扈赏春出事后搞点什么,那简直不要太简单。
这些人自以为不动声色,偏京都宣成街每一个姓扈的都知道扈通明不堪为配。
扈长宁在一开始听到有人看中扈通明的时候,内心的警报直接拉满!!
不是说扈通明人品、脑子有问题。只是他这个喜欢流浪的人,家只能是用来搞破坏的。
真要让他成婚,那前提必须是女方陪他一起去当流氓——这不纯纯颅内有疾嘛。
扈通明脑子有病,保媒拉纤的也病的不轻。
谢依水在一旁也连连点头,论纨绔,扈通明不上不下,做人还能称得上一句上佳。偏他自己心不定,做弟弟还能说成让家里充满活力,做丈夫……感觉他们亲娘都不会有这种邪恶的想法。
谢依水双手交叉抱臂,表情思索,那些人本意应该是拉拢宁致遥倒向他们。但宁致遥靠着岳父稍微有点底气,所以没有果断加入。
随着思绪的翻飞,谢依水回到所有纠结的原点——为什么要拉拢宁致遥?
他们在担心什么,或是害怕有三分底气的他查出什么?!
想到临江上的怪事,谢依水盯着扈长宁,“崇州、流城、水匪……这三者之间有关系吗?”
种种事件得到串联,而今的扈长宁也不敢断言没有。“或许!”她知道的并不多,甚至宁致遥能看到的也并不远。
他们被刻意蒙蔽与疏远,知之不多。
搓搓指尖,扈长宁让仆妇将孩子带到边厢转移视线。
看着孩子们离开,扈长宁将自己知道的娓娓道来……
“我们南下上任数月,日子都散发着一种诡异的平和。”明明无事发生,可每一个接触的权贵、同僚,皆目光打量,隐有试探。
起初她和宁致遥以为是对他们好奇导致的。毕竟久没有变动的崇州,还是知行上县空降一位县令。想到普通人仕途之艰难,宁致遥起初觉得挺合理的。
好奇乃天性之至,他也很难免俗。
但随着时光的流逝,他们待的日子越来越久,众人看待他们的目光不仅没有消解,反倒还愈演愈烈。
这样的社交环境,直接就变成了难言的生存压力。
当你和环境格格不入的时候,不是你有问题,就是环境有问题。大多人不敢质疑环境,所以到最后都会说是自己能力不足,并不堪任。
宁致遥此人心思细腻,轻易不会动摇本心。只是他有家小,行事未免不会被掣肘。
事情被铺陈开,扈通明都没想到二姐生存环境那么艰难。
还以为从青州那穷旮旯走出来他们日子会好上很多,谁知发展好的地方人心也乱,没有点底气,还真活不下去。
眉心狠拧,扈通明脸皱成一团,“那你们怎么不回家?”
乘船归京,留宁致遥一人在这里。是!这是有点不道德,但人总得做取舍不是?
取二姐和孩子们,舍一个宁致遥,到时候真扛不住了,也不用亲面生死别离。
宁致遥:谢谢你嗷,二郎!!
“我们本来是要回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后来不是收到了媒人的消息么?”她和宁致遥各类消息一对,感觉接近了一半真相。
——流城知府有猫腻……而这件被尘封的事件,牵扯之巨大,干涉之良多,便是流城里的人都统一了口径、上下缄默。
一件能让崇州官场都保持沉默的事情,这事儿宁致遥掀不开、兜不住、表不明。
越接近真相,处境越严峻,形势越胶着。
而宁致遥再牛,也不可能做到一个人包围崇州所有不轨之徒。
扈长宁捏紧手心,“联姻既是示好,也是最后的警告。”此事不成,他们估摸着就要动手了。
能走到这一步,对方已经对宁致遥的岳家没有了任何的忌惮。此时哪怕回家,也是给扈府平添麻烦。
说到这儿扈通明蓦地站起,这算什么麻烦,你都不知道你爹胆子有多大!!
谢依水抿唇一笑,扈通明心头的火顿时降下七分。
火势一颓,某人也开始缓缓坐下。坦陈的心被拦住,他找补道:“我就听不得二姐说这种外道话,什么麻烦不麻烦,听着怪让人生气的。”
谢依水冷冷瞥去,视线警告。
他们现在处境艰难群狼环伺,此刻你若予以‘重击’,是怕他们身上的压力还不够多吗?
而且这里是什么场合?
外面的自己人再多,不该说的话就是憋在心里一辈子都不能说。
“二郎至情至性,我都明白。”扈长宁看向谢依水,“事情的转机便要说到三娘了。”
“原本形势日益不对,我们都要向父亲去信求助了,谁知柳暗花明,三娘得了御命被指为三王妃。”扈长宁想到那日的信报就激动,天家姻亲、皇亲国戚。这崇州的水再浑,那也泼不到他们身上了。
起初扈长宁是不可思议,觉得有人在传假消息,后来一看官印,真的是真的。
天家姻亲,通晓全境,至少官驿能至的地方,都知道了扈府的三娘被指婚给了离王。
“等等二娘,你不觉得奇怪吗?”当时宁致遥提着信报指着赐婚二字,“圣人为何要给三娘赐婚,其中父亲是否知悉全情?事情一锤定音,为何我们连半点风吹草动都没听到过?”
扈长宁当然知道有内情,可父亲不会害三娘,他没有任何消息传出,那说明事情仍在可控范围内。
既然诸事利行,何必深究。
天家赐婚,难不成她们还要抗旨?
她大手一挥,“他们都是天底下顶有主意的人,我们做好我们的事,他们肯定有他们的事情要做。夫君莫要多问了,你问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