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悦悦叹了口气:“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
她娓娓道来。
悦悦出生在一个不幸的原生家庭里。
她爸有精神病,母亲刚生下她没几天就跟人跑了,她从小跟父亲相依为命。
悦悦长的跟她妈很像,而父亲对她妈又恨入骨髓,一发病就会把悦悦当成她妈,连打带骂。
悦悦的童年记忆,几乎全都是父亲的打骂。
后来父亲响应县里号召,种了四亩冬暖式大棚,攒了点钱,又讨了个老婆,也就是悦悦的后妈。
悦悦的日子过的就更苦了。
她后妈整天嫌悦悦悦不干活,还上学乱花钱,于是直接让她辍学了,在家里种大棚。
她后妈后来还给她生了个弟弟,于是悦悦一边下地干活,一边伺候月子,一边带孩子……
那个时候她就已经有了自杀的念头。
好在又过了两年,悦悦成年了,她总算摆脱家人的魔掌,去县城打工了。
可即便她逃离了原生家庭,也没能躲开原生家庭给她安排的苦厄命运。
后妈好吃懒做,还爱赌博,在外欠了一屁股外债,家里开销全靠父亲种大棚维持。
前段时间,赌场的人来家里讨债,可家里哪儿有钱还他们啊,于是赌场的人拿他们的儿子相威胁。
这儿子可是家里的掌上明珠,父亲和后妈平时连骂一句都不舍得,哪儿舍得让赌场的人带走。
两人当场下跪,扇着自己的脸对天发誓,保证七天之内把钱凑齐。
赌场的人这才放他们一马。
父亲和后妈到处借钱,但他们能借到钱才怪,他们的名声早烂大街了。
村东头的王老五听说了此事,于是就派媒人上门说亲,想让他们把悦悦许配给王老五的儿子。
王老五会拿出彩礼,帮他们平账。
父亲和后妈几乎毫不犹豫就答应了,对他们来说,拿女儿换儿子,这买卖很划算。
但悦悦可不愿意,她知道王老五的儿子,又黑又胖又矮,虽说算不上傻,但也绝对不正常,一天到晚只会跟鸡打交道。
王老五儿子约她去赶集,她不去。
订婚礼上让她出面给长辈敬酒,她不敬。
让她跟王老五儿子去领结婚证,她不理。
这可把王老五给激怒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结婚的时候咋办,总不能新娘不露面,让新郎官一个人举行仪式吧。
他王老五好歹是撑起了全村Gdp的名人,他丢不起那脸。
于是王老五让悦悦父母把彩礼钱退回来,这婚他们不结了。
退是肯定不能退的,悦悦父母早把钱拿去平账了。
为了让悦悦乖乖就范,他们两口子没少打骂悦悦。
可悦悦宁愿以自杀威胁,也绝不听他们的。
最后实在没辙,后妈想出了个损招:不如让王老五的儿子先上船再买票,等生米煮成熟饭了,悦悦就算不答应都不行了。
没想到她父亲竟然真的同意了。
于是,就在前几天,后妈把王老五儿子叫家里来,给他制造机会……
这可把悦悦恶心坏了,一想到那大黑肚皮压着自己她就想吐。
她情急之下竟然抓起剪刀把王老五儿子的肚子给划了。
王老五差点气炸了,当场就要报警。
可没想到悦悦早先他们一步报了警,有人要强她,她正当防卫伤了对方。
这招她是跟爬犁学的。
王老五这下可傻了眼,没想到这丫头还懂法,这要真闹到官家,他儿子估计得判刑。
于是王老五就威胁悦悦父母,让他们对外说悦悦遗传了她爹的精神病,所谓的强干都是她自己幻想出来的,让他们把悦悦送去精神病院。
等悦悦在里面想通了老实了,他们会既往不咎,继续成亲。
否则就让他们把彩礼还回来。
而且这事儿要真闹到官府去,他爸妈还是帮凶,也要判刑。
她老爸老妈最后竟真听了王老五的建议,把悦悦送去了精神病院。
有一点悦悦没说,当她爸答应把她送去精神病院的时候,她是真的想自杀,不过被拦下了。
这意味着,她在这世上再也没亲人了,孤苦伶仃一个人。
悦悦的语气很平淡,好像在叙述别人的故事,她对这些早就麻木了。
而白鹭静静她们则气坏了,骂骂咧咧,
“什么玩意儿啊,为了钱连自己的亲闺女都卖。”
“虎毒还不食子呢,他俩简直牲口不如。”
“这一家子奇葩,就不该活在这世上,就该断子绝孙,出门被车撞死!”
“生孩子没皮燕……”
杨平问悦悦道:“悦悦,你是怎么想的?”
悦悦道:“只要他们以后别来烦我就行了。”
嗯。
杨平点点头:“我知道了。”
“我出去办点事儿,你们别乱跑啊。”
杨平刚走了没两步,悦悦忽然道:“那个……叔,我爸不会死吧。”
悦悦对她父亲的恨是真的,但她爸把她一手带大,说没感情那是假的。
杨平道:“不会。”
嗯。
悦悦不再说话了。
杨平离开别墅,直奔夜琉璃夜总会。
夜琉璃夜总会,也就是老薛他们在高铁新城新开的夜总会。
路上,杨平一直在琢磨悦悦那句话,
她只问她父亲会不会死,也就是说,她后妈死不死的她根本不关心了?
杨平决定给悦悦后妈做个杀猪局。
赌徒和瘾君子,就相当于被绳子拴住的狗。
谁能抓住这根绳子,谁就能轻松拿捏他们。
而赌徒的绳子,就是赌场。
袁朗经营着几家地下赌场,这根绳子让他来拴最合适不过了。
老薛和龙哥约定的七天关门期已过,夜琉璃夜总会正常营业中。
人流量还不错。
杨平乘电梯,来到地下二层。
地下二层仿造铂金汉宫的地下三层,也建成了私人会所,用来解决一些不能放在明面上解决的问题。
能自由出入地下二层的,也就袁朗,老薛,萧红,胖子和杨平了。
老薛,萧红和胖子最近正在专心对付虎哥,没在店里。
袁朗这几天不方便露面,一直待在地下二层。
杨平轻车熟路来到地下二层,
打开门,袁朗和一个coS阿凡达的小蜜蜂玩得正嗨。
小蜜蜂求饶道:“狼哥,我……我先去卸个妆,尾巴硌得慌。”
袁朗:“别,别,我要的就是阿凡达。”
这口味可真重。
咳咳!
杨平咳嗽一声。
袁朗勃然大怒:“凑,谁让你进来……啊,是高人来啦,快请坐快请坐。”
小蜜蜂尖叫一声,夹着尾巴就跑了。
袁朗忙给杨平倒茶:“高人,你来咋不打声招呼,我好去接你啊。”
杨平面色肃穆道:“帮我个小忙,给人做个杀猪局,让她欠赌场越多钱越好,最好欠一百万高利贷。”
袁朗道:“高人,现在时代不同了,人民群众觉悟高了,杀猪局不好做了。”
“不过,既然是您亲自吩咐的,那就算我亲自下场也得把这局给您布好啊,放心吧。”
“对了,不知是谁得罪了您?”
杨平把悦悦后妈的资料给袁朗发了过去。
袁朗看了眼资料,忍不住骂道:“窝巢,竟然是这个坑货。”
哦?
杨平饶有兴致的道:“你认识她?”
袁朗道:“认识倒不认识,只是知道她。”
说说看。
袁朗道:“前两天这坑货带着一个老爷们来我们这消费,点了最便宜的三百的包厢,还用了两百块的代金券。”
“连酒水都是美团团的,妈的。”
“然后一个小时后,救护车就来了,把那男人给拉走了。我一打听才知道,这坑货竟然把那老爷们儿的胯胯轴子给坐脱臼了……”
“现在她在我们店里可是大名人,这的人都叫她金刚芭比。”
金刚芭比……
杨平刚喝下去的一口茶水给喷了出来。
杨平问道:“她带来的爷们是不是她老公?”
拉倒吧。
袁朗道:“我听员工说,她老公是精神病,老实的很,种大棚赚钱供她吃喝玩乐。”
“跟她一块来的,好像是她村里一个养鸡大户,俩人好像还以亲家相称呢。”
杨平:“……”
悦悦她后妈别看长得丑,玩的还挺花。
没猜错的话,那养鸡大户就是她未来“亲家”王老五吧。
悦悦父亲头顶青青大草原啊。
这瞬间,杨平忽然又改变了主意。
干嘛要给她设杀猪局啊,耗时耗力耗钱,还有一定的风险,
干啥不用自己最擅长的那招挑拨离间,让他们自相残杀啊。
于是杨平道;“袁朗,杀猪局不用设了,你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