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先生何必如此?”张羽命人松绑,“我若想杀你,早已动手。”
程昱活动了下被绑麻的手腕,冷冷道:“既被你所擒,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张羽摇头:“先生大才,杀之可惜。如今天下大乱,百姓流离,正是需要智者献策安邦之时。先生何不弃暗投明,共扶汉室?”
程昱仰天大笑:“张羽啊张羽,你自以为仁义,可知这乱世之中,仁义是最无用的东西!曹操虽败,但他明白这个道理,所以能成大事。你...终究难成大器!”
张羽不怒反笑:“若成大事需以百姓为刍狗,这等大事,不成也罢。”
说罢,他转身离去,到帐门口时停步道:“我给先生三天时间考虑。若愿归顺,我必以国士待之;若执意求死,三日后自会成全。”
走出关押帐,夜空繁星点点。张羽深吸一口清冷的空气,心中已有决断:无论前路多么艰难,他都要坚持自己的道路——不以权谋争天下,而以仁义安百姓。
三天后,张羽大军开拔,向西进发。而程昱最终选择了归顺,成为张羽帐下又一位重要谋士。
黑风峪的胜利只是开始,更加艰巨的挑战还在前方。曹操虽败,但正如受伤的猛虎,更加危险。而凉州的马腾、韩遂等人态度暧昧,关中地区百废待兴...
张羽骑在战马上,望着西方绵延的群山,目光坚定。他知道,平定天下的道路还很漫长,但只要心存百姓,坚持正道,终会迎来太平之日。
大军向西行进,旌旗招展,士气高昂。而远在陈仓的曹操,也已做好迎战准备。两位乱世枭雄的较量,还将继续...
陈仓城头,曹操望着东方绵延的山峦,眉头紧锁。自黑风峪惨败以来,他率领不足三万的残兵败将一路西撤,士气低落,粮草匮乏。这座位于右扶风与凉州交界处的古城,已成为他最后的屏障。
“子扬,你说张羽会给我们多少时间休整?”曹操头也不回地问身后的刘晔。
刘晔上前一步,声音低沉:“以张羽用兵之果断,最多半月,必兵临城下。主公需早作打算。”
曹操苦笑:“打算?如今兵微将寡,粮草不继,除了固守待援,还有何打算?”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城楼下传来。谋士毛玠手持一封密信,面色凝重地走来:“主公,益州有回音了。”
曹操眼中闪过一丝希望,急忙接过密信展开。片刻后,他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刘璋同意派兵支援,但领兵之人...竟是周瑜?”
刘晔和毛玠对视一眼,均感意外。周瑜,这个曾经江东孙策的左右手,自孙策遇刺后便带着部分旧部投奔益州刘璋,多年来一直驻守巴郡,防备张鲁。如今竟被派来支援曹操,确实出人意料。
“刘璋此举何意?”毛玠疑惑道,“周瑜虽善用兵,但毕竟非他心腹,且只给三万兵马,未免太过吝啬。”
曹操沉吟片刻,忽然笑道:“好个刘璋!他这是既想助我抵御张羽,又不愿损耗自己实力,更妙的是将周瑜这支‘客军’调离巴郡,一箭双雕啊!”
刘晔点头:“主公明鉴。周瑜在巴郡经营多年,已成气候,刘璋早有忌惮。此次借支援之名将其调离,确实高明。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巴郡防务空虚,若汉中张鲁趁机来攻,如之奈何?”刘晔忧心忡忡。
曹操目光深邃:“这就是刘璋的险恶之处了。若张鲁攻巴郡,周瑜必回师救援,届时我军孤立无援,只能与张羽死战。无论谁胜谁负,刘璋都可坐收渔利。”
三人沉默片刻,曹操忽然振作精神:“也罢,既来之则安之。传令下去,加固城防,准备迎敌。同时派人密切监视张鲁动向!”
益州雒县,州牧府内,刘璋正与心腹法正、张松商议军事。
“主公派周瑜支援曹操,实乃妙计。”张松谄媚道,“如此既可不违与曹操的盟约,又可借刀杀人,削弱周瑜势力。”
法正却面露忧色:“此计虽妙,但风险极大。巴郡乃益州门户,周瑜驻守多年,防务稳固。今将其调离,若张鲁来攻,恐难抵挡。”
刘璋不以为意:“孝直多虑了。张鲁虽与我有仇,但量他不敢轻举妄动。况且巴郡易守难攻,留副将守城足矣。”
法正还想再劝,刘璋已摆手制止:“我意已决,不必多言。当下要紧的是加强成都防务,以防不测。”
就在此时,一名侍卫匆匆入内禀报:“主公,周瑜将军已在府外等候,即将出发前往陈仓。”
刘璋整了整衣冠:“请公瑾进来。”
片刻后,周瑜一身戎装步入厅内,但那双眼睛依然锐利如鹰,步伐坚定有力。
“公瑾请坐。”刘璋笑容可掬,“此次驰援曹操,关系重大,有劳将军了。”
周瑜躬身施礼:“主公厚恩,瑜铭记于心。今奉命出征,必当竭尽全力。”
刘璋满意点头,却又故作关切:“只是将军这一去,巴郡防务...”
“主公放心。”周瑜从容应答,“我已留部将守城,巴郡防务万无一失。”
刘璋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光,随即笑道:“如此甚好。我已备好粮草军械,将军可随时出发。”
周瑜告退后,法正低声道:“主公,周瑜留部将守城,这些部将皆他心腹,恐...”
刘璋冷笑:“我自有安排。已密令李严暗中监视巴郡动向,若有机会,便取而代之。”
与此同时,周瑜回到驻地,心腹将领黄盖、韩当早已等候多时。
“将军,刘璋真会如此好心,让我们领兵支援曹操?”黄盖直言不讳,“只怕是调虎离山之计。”
韩当也道:“是啊,我们一走,巴郡危矣。张鲁虎视眈眈,刘璋又心怀叵测,恐有不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