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另一端,公孙瓒看得心惊胆战。他原本指望慕容涉归倒戈,没想到竟是如此结局。
“主公,趁乱突围吧!”田楷急道。
公孙瓒长叹一声,知大势已去,率残部向广阳方向撤退。
渔阳之战后,联军——或者现在应该叫辽东军与宇文部——顺利接管渔阳郡。段部和慕容部的残余势力被宇文莫圭收编,宇文部一跃成为塞外最强大的鲜卑部落。
半个月后,联军兵临广阳城下。此时的公孙瓒已是穷途末路,城中守军不足五千,粮草将尽。
“主公,降了吧。”关靖泪流满面地劝道,“为城中百姓着想。”
公孙瓒站在城头,望着城外连绵的营帐,苦笑摇头:“我公孙瓒纵横半生,岂能降于公孙度这等小人?”
当夜,公孙瓒将家人托付给田楷,命其秘密出城去投张羽。自己则穿戴整齐,端坐府中,静待最后时刻。
次日,辽东军发动总攻。几乎无人防守的广阳城很快被攻破。
公孙度亲率精锐直扑公孙瓒府邸。推开大门,只见公孙瓒正坐厅中,一身戎装,腰佩长剑。
“公孙瓒,大势已去,投降可免一死。”公孙度高声道。
公孙瓒缓缓起身,拔剑出鞘:“辽东鄙夫,也配让我公孙瓒投降?”
他目光扫过公孙度身后的宇文莫圭父子,冷笑道:“与胡虏为伍,侵我汉家疆土,公孙度,你必遗臭万年!”
公孙度面色一沉:“冥顽不灵!拿下!”
辽东军一拥而上。公孙瓒虽年过半百,剑术依然精湛,连伤十余人,终因寡不敌众,身中数枪。
“白马...义从...”弥留之际,公孙瓒望向北方,眼中闪过一抹释然,终于气绝。
一代枭雄,就此陨落。
广阳城破,幽州三郡尽归公孙度。他兑现承诺,允许宇文部洗劫三日,但严禁滥杀。
宇文莫圭收获颇丰,不仅获得大量财物,更收编了段部和慕容部的残余势力,成为塞外唯一的鲜卑强部。
然而,当宇文部满载而归,准备返回草原时,却发现边境各关隘已被辽东军牢牢控制。
“公孙将军,这是何意?”宇文莫圭质问公孙度。
公孙度淡然道:“边境不稳,为防乌桓残部骚扰,暂由我军驻守。宇文首领放心回归,我们永远是盟友。”
宇文莫圭心中冰凉,知道从此宇文部将成为公孙度的附庸,再难与之抗衡。
但他没有选择。宇文部虽强,但与坐拥幽州的公孙度相比,已处于绝对劣势。
“父亲,我们就这样认输吗?”回程路上,宇文逊昵延不甘地问。
宇文莫圭望着茫茫草原,长叹一声:“狼在弱小的时候,要学会与虎同行。逊昵延,记住今天的教训:真正的胜利者,不一定是战场上最勇猛的人,而是最后还在笑的人。”
他回头望向南方,眼中闪着复杂的光芒:“公孙度...我们之间的游戏,才刚刚开始。”
乱世中的幽州,如同一叶扁舟,在惊涛骇浪中艰难前行。而塞外的草原上,新的野心正在孕育,下一场风暴,已在远方地平线上隐隐浮现。
广阳城头,血色残阳映照着刚刚平息的战火。公孙度站在城楼上,远眺着这座刚刚易主的城池,脸上却没有胜利的喜悦。他刚刚接到探马急报——太师张羽亲率十万大军,以天子之名北上征讨。
“父亲,张羽大军已过易水,不日将抵达幽州。”公孙康快步登上城楼,面色凝重,“随行有一万水师由赵浮统领,还有三位军师:庞统、郭嘉、贾诩。武将如云,更有高顺的陷阵营和三大精锐骑兵营。”
公孙度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城墙:“十万之众...我军刚经历大战,兵力不足五万,如何抵挡?”
“鲜卑各部已返回草原,宇文莫圭倒是留话说若有需要可前来相助,但要价极高。”公孙康低声道。
公孙度冷笑一声:“宇文老狐狸,不过是想趁火打劫。”他沉思片刻,眼中闪过决然之色,“传令,立即搜刮广阳郡所有粮草财物,三日后撤回辽东。”
公孙康震惊:“父亲!我们好不容易才拿下三郡,就这样放弃?”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公孙度远眺南方,“张羽劳师远征,补给线漫长。辽东天高皇帝远,他未必会追来。即便追来,在那片土地上,我公孙度才是主人。”
命令下达,广阳郡顿时陷入一片混乱。辽东军如狼似虎,挨家挨户搜刮粮草财物,反抗者格杀勿论。哭喊声、求饶声、怒骂声响彻城池,刚刚经历战火的百姓再遭劫难。
“主公,如此搜刮,恐失民心啊。”老将柳毅忍不住劝谏。
公孙度冷然道:“民心?若守不住城池,要民心何用?若守得住,日后自有时间挽回民心。”
三日后,辽东军满载着搜刮来的财物粮草,弃城东去。曾经繁华的广阳郡城,如今只剩断壁残垣和哀鸿遍野。
上谷郡城,张羽大军抵达时,看到的是一座戒备森严的边塞坚城。
太守张辽亲自出城迎接,见到张羽,单膝跪地:“末将张辽,恭迎太师!”
张羽下马扶起张辽:“文远请起,幽州局势如何?”
张辽面色沉重:“禀太师,广阳郡已破,公孙瓒...战死殉国。公孙度洗劫三郡后,已撤回辽东。”
话音未落,军中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哭喊:“父亲!”
公孙瓒之女公孙月冲出队列,泪如雨下:“夫君!请为妾身做主!为我父亲报仇啊!”
张羽轻叹一声,上前扶住几近崩溃的公孙月:“夫人放心,我既奉天子之命北上,必为岳父讨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