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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 年的夏天,山东省临沭县被持续两个多月的无降水天气扼住了咽喉。这片土地的皲裂如同老人手上的皱纹,顺着田埂蜿蜒伸展,最深的裂口能塞进成年人的手指。空气里浮动着干燥的尘土,吸进肺里带着喇喇的疼,河沟早已干涸成碎石滩,玉米叶子卷成枯黄的筒状,在烈日下毫无生气地耷拉着。村民们的日子被抽水机的轰鸣切割成碎片,从黎明到日暮,他们守着吱呀作响的机器,拼命从地下抽取仅存的水源 —— 那时全省平原区浅层地下水位已降至 6.40 米,比去年同期下降了近半米,485 万亩受旱农田里,临沭便是重灾区之一。

村外那口鱼塘的水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原本齐腰深的水域缩成了浑浊的水洼,泥泞的塘底裸露出来,散发出腐殖质混合着死鱼的腥气。谁也没料到,这场渴死庄稼的大旱,会把沉在塘底半年的秘密一并晒了出来。

六月十三日午后,年过六旬的张大爷提着铁皮桶往鱼塘走。他的布鞋踩在龟裂的土路上,每一步都扬起细小的尘烟。这口塘是附近最后能取水的地方,他得攒够水浇自家那亩玉米。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他眯着眼弯腰舀水时,目光突然被水下的异物勾住了 —— 浑浊的水面下,一双小脚正倒立着,蓝布碎花的鞋底朝上,像一截被遗弃的旧布偶部件。

张大爷的心脏猛地撞在胸腔上,铁皮桶 “哐当” 砸在塘边,浑浊的水溅了他一裤腿。他揉了揉被阳光晃花的眼睛,那双脚却愈发清晰:苍白,僵硬,脚踝处似乎还缠着什么。“快来人啊!水里有东西!” 他的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顺着空旷的塘埂传出去,惊飞了塘边的麻雀。

消息像野火掠过干柴,村民们丢下手里的活计往鱼塘赶。男人们卷着裤腿往水边凑,女人们用围裙捂着嘴,把好奇的孩子挡在身后。“怕不是淹死的野鸭吧?”“瞧那尺寸,像是谁家丢的布娃娃。” 议论声里,一个年轻后生探着脖子看了眼,嗤笑着摆手:“瞎咋呼啥,就是个破玩具。”

人群渐渐散了,只剩张大爷蹲在塘边,盯着那截露在水里的小脚发愣。抽水机还在远处轰鸣,鱼塘的水位一点点往下落。日头偏西时,那双脚的轮廓越来越清晰,连脚趾的形状都能看见了。张大爷突然站起来,连滚带爬地往村里跑,嗓子喊得嘶哑:“是娃!是个娃的脚!快报警!”

警笛声刺破了乡村的宁静,三辆警车在尘土飞扬的土路上疾驰,车轮卷起的黄沙漫过路边的野草。民警们跳下车时,裤脚还沾着沿途的尘土,警戒线迅速在鱼塘边拉起,蓝白相间的带子把围观的村民隔在外面。技术人员穿着防护服下水,冰凉的泥水没过膝盖,当他们的手触碰到那个小小的身体时,在场的人都沉默了。

那是个三四岁的小女孩,身体已被水泡得肿胀变形,腰间系着一根粗麻绳,绳子另一头拴着块五十多斤的青石板 —— 显然是被人故意沉尸的。她的脸上布满淤青,小小的手掌攥成拳头,仿佛还在抵御着什么。“这得多大的仇,对娃下这么狠的手。” 一位老民警低声说,眉头拧成了疙瘩。

法医蹲在白布旁勘验时,水下突然传来喊声:“下面还有东西!像是辆车!” 民警们顺着水面望去,能隐约看见一个金属顶棚在浑浊中泛着冷光。鱼塘被连夜抽水,直到第二天中午,那辆电动三轮车才渐渐露出全貌 —— 车身裹着厚厚的淤泥,轮胎早已腐烂,像一头沉眠的怪兽。村民们用绳索和铁钩合力将车拖上岸,刑侦人员戴着乳胶手套拉开车门的瞬间,一股混杂着腐烂与泥土的恶臭扑面而来,让人胃里翻江倒海。

后座上,一具女性尸体蜷缩着,下半身只套着条花色保暖裤,法医初步判断年龄在三十岁左右。尸检报告很快出来:母女二人头部均有重度钝器伤,致命伤为颅骨粉碎性骨折导致的重型颅脑损伤,死亡时间约半年,且存在明确的母女血缘关系。但她们身上没有任何身份证明,dNA 比对也未在数据库中找到匹配信息。临沭县公安局当即成立 “6?13 命案” 专案组,指战员拍着桌子下令:“这是咱县二十年最恶性的案子,必须限期破案!”

排查从鱼塘周边的村庄开始。案发地偏僻,只有熟人才知道这个隐蔽的抛尸点,民警们推断凶手大概率是本地人。当排查到第二个村庄时,一个颤抖的电话打了进来:“半年前,我媳妇和娃…… 不见了。”

打电话的是老高,常年在外地打工,家里只剩妻子张琳带着女儿生活。他连夜赶回村里,看到白布下的身影时,当场瘫倒在地,眼泪砸在水泥地上:“那是张琳…… 我闺女丫丫……” 他的声音破碎不堪,手里紧紧攥着张皱巴巴的寻人启事,上面的张琳齐耳短发,笑容腼腆,丫丫扎着马尾辫,怀里抱着个玩具熊。

时间倒回 2014 年 12 月 7 日。那天下午四点,监控拍到张琳骑着电动三轮车回家,丫丫坐在后座,举着玩具熊朝镜头挥手。这是母女俩最后一次出现在人前。邻居老王后来回忆,当晚十一点多,他家的鸡突然惊飞乱叫,他打着手电筒照了一圈没发现异常,又缩回了暖和的被窝。第二天清晨,张家大门虚掩着,锅里的粥早已凉透,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张琳的手机和钱包都在桌上,只有那辆电动三轮车不见了。

老高赶回家后,带着村民把附近的山林、镇上的市场翻了个遍,甚至去了张琳前夫家寻人,却一无所获。村里流言四起,有人说张琳跟人私奔了,有人说她卷钱跑了,只有老高不信 —— 那个每天凌晨四点起来磨豆浆、把他寄的钱分装进 “老人医药费”“孩子学费”“农资” 三个信封的女人,怎么会丢下家逃走?

专案组重新调取了所有监控,在 12 月 8 日凌晨两点的画面里,张琳的三轮车正往县城方向开,车灯在黑暗中像两颗微弱的星。反复回放时,民警突然发现后座隐约有个人影,半个脑袋露在外面。顺着线索追溯,当晚十一点二十分,一道黑影曾三次进出张琳家附近的胡同,每次停留都不过几分钟。

“熟人作案。” 专案组组长敲着监控截图,“能让她深夜出门,还不引起怀疑,一定是认识的人。” 张琳的交际圈很快梳理清楚:她性格内向,除了买菜几乎不出村,手机通讯录里除了老高,只有几个亲戚的号码。案发前几天,她唯一主动联系过的异性,是老高的工友刘强 —— 老高曾托他给张琳捎过钱。

刘强很快被找到,他说送完钱就去照顾生病的哥哥了,有全家作证。排查又指向张琳的前夫李全,那个有暴力前科的男人曾因儿子抚养权与张琳争执不休,但工友证明,案发时他正在外地工地上夜班。线索一次次中断,专案组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第十五天,转机出现了。民警扩大监控搜索范围,在距鱼塘五公里的路口找到了关键画面:凌晨三点,张琳的三轮车由一名男子驾驶,车座左侧放着个粉红色物件,像极了改装过的射钉枪。那男子用白毛巾捂着脸,坐姿很高,民警找来不同身高的人反复实验,最终锁定嫌疑人身高在 1.75 至 1.80 米之间。

这个身高范围让老高猛地想起一个人 —— 马强。他的小学同学,也是一起打工的老乡,案发前刚辞职回家。张琳失踪后,马强异常殷勤:去车站接他,帮他调监控,陪他喝酒解闷。民警立刻核查马强的信息:有犯罪前科,单身,会修理机械,嗜酒,酒后脾气暴躁。更关键的是,有村民反映,12 月 7 日晚,马强在饭局上炫耀过一把改装射钉枪,说能打铁砂,威力极大,而且他当天穿的深色外套,和监控里的嫌疑人完全一致。

射钉枪的线索让民警心头一紧。这种本用于装修的工具,一旦改装加装钢管、撞针,就能发射钢钉或铁砂,具备致命杀伤力,在法律上已属于枪支。法医比对后确认,张琳母女头部的创口形态,与改装射钉枪的击发效果完全吻合。

2015 年 7 月 3 日,警方在外地一个木器厂的果园里抓获了马强。手铐铐上的那一刻,这个身高一米七五的男人腿一软,反复念叨:“我错了,是酒害了我。”

审讯室里,马强的供述揭开了全部真相。2014 年 10 月,他帮老高拉玉米时第一次见到张琳,便起了歹念,几次深夜敲门都被拒绝。12 月 7 日,老高刚借给他五万元盖房钱,他请工人吃饭喝到酩酊大醉,揣着改装射钉枪翻进了张琳家。他用丫丫威胁张琳,施暴后又怕事情败露,逼她开车送自己去车站。行至城郊无人处,他用射钉枪打死了张琳,见丫丫哭个不停,竟也下了毒手。抛尸时,他用麻绳把青石板绑在丫丫身上,再将三轮车连人带车推入鱼塘。

“我看着老高找她们,心里也难受,可我不敢说。” 马强的眼泪混着鼻涕流下,却没人同情 —— 这个曾在酒桌上吹嘘 “十里八乡没人敢惹” 的男人,在施暴时从未想过,他毁掉的是一个完整的家庭。2016 年,马强被判处死刑,立即执行,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赔偿老高 12 万元。

案子破了,民警们却没有丝毫轻松。张琳的遭遇,是千万农村留守妇女的缩影 —— 她们扛起了农活与家务,却要独自面对孤独与危险,成为情感与安全上的 “双重孤岛”。那个 2015 年的夏天,干旱最终随着汛期的到来缓解了,可有些伤口,永远不会愈合。老高在妻女的墓碑前摆上丫丫最喜欢的玩具熊,照片里的母女笑得灿烂,背后是再也回不去的寻常岁月。

5 篇资料

将润色后的文章写得更加生动一些,适当增加文字,强化作案细节,使内容更加丰富,更能吸引读者,7000字,

2015 年的夏天

2015 年入夏后,山东省临沭县的太阳像是被点燃的煤球,悬在头顶一动不动。连续 62 天没下过一场透雨,沂沭河的支流早已断流,河床里的鹅卵石被晒得发白,踩上去能烫得人跳脚。村里的老井抽了二十多米才见着水,李婶每天天不亮就拎着两个铁皮桶去排队,桶沿磨出的包浆亮得能照见人,排队时总能听见她跟街坊念叨:“往年这时候玉米都快齐腰了,今年连苗都快渴死了。”

村东头那片玉米地,叶子卷得像晒干的烟叶,用手一捏就碎成渣。村民们把家里能用上的抽水机都搬来了,黑色的水管在田埂上爬成网状,机器 “突突突” 的嘶吼声从早到晚没停过 —— 那声音像破风箱似的,每一声都带着绝望,抽上来的水细得像线,浇在干裂的土地上,瞬间就没了踪影。张大爷家的一亩玉米地在最边上,他今年六十二了,背驼得厉害,每天扛着水管来回走,后背上的汗碱结了一层又一层,深蓝色的褂子硬得能立起来。

最让人揪心的是村外那口鱼塘。往年这时候,塘里的鲫鱼能长到半尺长,孩子们放学就往这儿跑,挽着裤腿摸鱼,溅起的水花能映出彩虹。可今年,鱼塘的水位以每天半尺的速度往下落,浑浊的水面缩成了一个小水洼,塘底的淤泥裸露出来,散发出腐殖质混合着死鱼的腥气,老远就能闻见。塘边的柳树叶子落了一地,枝桠光秃秃的,像老人干枯的手指。

六月十三日那天,太阳格外毒。张大爷早上五点就起来抽水,到了午后,水管里的水越来越细,他寻思着去鱼塘再舀点水 —— 那是附近最后能取水的地方了。他提着铁皮桶往鱼塘走,布鞋踩在龟裂的土路上,每一步都扬起细小的尘烟,路面的裂缝能塞进他的大拇指。走到塘边时,他的汗顺着皱纹往下淌,滴在桶里 “嗒嗒” 响。

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张大爷眯着眼弯腰舀水,桶刚伸进水里,目光突然被水下的东西勾住了。浑浊的水面下,有个蓝布碎花的物件飘着,像是孩子的鞋底。他心里纳闷,伸手想去捞,可定睛一看,那不是鞋底 —— 是一双小脚,正倒立着,苍白的脚踝露在外面,像一截被水泡胀的白萝卜。

张大爷的心脏猛地撞在胸腔上,手里的铁皮桶 “哐当” 一声砸在塘边,浑浊的水溅了他一裤腿。他往后退了两步,差点摔在淤泥里,赶紧扶住旁边的柳树干,揉了揉被阳光晃花的眼睛。再看时,那双脚更清晰了:蓝布碎花的鞋底,鞋面上还缝着个小蝴蝶,是村里妇女常给孩子做的样式,脚踝处似乎还缠着什么深色的东西。

“快来人啊!水里有东西!” 他的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顺着空旷的塘埂传出去,惊飞了塘边的麻雀。张大爷这辈子没这么慌过,他年轻时当过兵,在朝鲜战场上见过死人,可此刻,那双小小的脚让他浑身发冷 —— 他想起自己的小孙女,去年刚满三岁,也穿着这样的布鞋,跑起来时蝴蝶鞋跟一颠一颠的。

消息像野火掠过干柴,没十分钟,村民们就丢下手里的活计往鱼塘赶。李婶拎着还没洗完的菜篮子,围裙上还沾着洗洁精泡沫;王家小子刚从镇上买化肥回来,三轮车还没停稳就跳了下来;还有几个老人,拄着拐杖慢慢挪,嘴里不停地念叨:“造孽啊,这是咋了。”

男人们卷着裤腿往水边凑,有人捡起树枝往水里戳,想看看那到底是什么。女人们用围裙捂着嘴,把好奇的孩子挡在身后,有的老人已经开始抹眼泪。“怕不是淹死的野鸭吧?” 有人小声说,可话音刚落就被反驳:“野鸭哪有这样的脚?你眼瞎啊!”“瞧那尺寸,像是谁家丢的布娃娃,说不定是哪个孩子玩丢的。” 议论声越来越大,一个二十来岁的后生探着脖子看了眼,嗤笑着摆手:“瞎咋呼啥,就是个破玩具,去年我还见我家侄女玩过一模一样的。”

人群渐渐散了,大家都觉得是虚惊一场 —— 这年头,谁家孩子不丢个玩具?张大爷却蹲在塘边没走,他盯着那截露在水里的小脚,心里堵得慌。抽水机还在远处轰鸣,鱼塘的水位一点点往下落,日头偏西时,那双脚的轮廓越来越清晰,连脚趾的形状都能看见了。张大爷突然站起来,连滚带爬地往村里跑,嗓子喊得嘶哑:“是娃!是个娃的脚!快报警!快打电话报警!”

这次没人再笑他。村民们跟着他往鱼塘跑,有人赶紧回家拿手机 —— 村里信号不好,得跑到山顶才能打通电话。半小时后,警笛声刺破了乡村的宁静,三辆警车在尘土飞扬的土路上疾驰,车轮卷起的黄沙漫过路边的野草,吓得田里的麻雀扑棱棱乱飞。

民警们跳下车时,裤脚还沾着沿途的尘土,领头的是县公安局刑侦大队的王队长,他四十多岁,脸上刻着几道很深的皱纹,手里拎着勘查箱,快步走到塘边。“都往后退,别破坏现场!” 他嗓门洪亮,村民们赶紧往后退,警戒线迅速在鱼塘边拉起,蓝白相间的带子把围观的人隔在外面,像一道冰冷的屏障。

技术人员穿着蓝色的防护服下水,冰凉的泥水没过膝盖,每走一步都陷进淤泥里。一个年轻的技术员蹲下身,伸手去探那双脚,刚碰到就猛地缩回手,脸色发白地看向王队长:“王队,是…… 是尸体,孩子的。”

王队长的心沉了下去。他走过去,蹲在塘边,用手电筒照着水下:浑浊的水里,能隐约看见一个小小的身体,蜷缩着,腰间似乎系着什么。“小心点,把人弄上来。” 他低声说,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两个技术员合力,慢慢把孩子的身体托出水面。那是个三四岁的小女孩,穿着一件粉色的小褂子,已经被水泡得发胀,颜色褪得发白。她的眼睛闭着,脸上布满淤青,小小的手掌攥成拳头,指甲缝里还沾着泥土 —— 像是在最后一刻,还在抓着什么。她的腰间系着一根粗麻绳,绳子另一头拴着块五十多斤的青石板,石板上长着绿色的青苔,显然是被人故意沉尸的。

“这得多大的仇,对娃下这么狠的手。” 一位老民警低声说,眉头拧成了疙瘩。他从警二十年,见过不少命案,可对这么小的孩子下手,还是第一次。李婶站在警戒线外,看着那具小小的尸体,眼泪止不住地流:“这娃看着跟我家小孙女差不多大,造孽啊,是谁这么狠心。”

法医蹲在铺好的白布旁,戴上乳胶手套,小心翼翼地检查孩子的身体。他的动作很轻,像是怕碰疼了孩子,手指在孩子的头部停留了很久,然后抬起头对王队长说:“王队,头部有明显钝器伤,颅骨凹陷,应该是致命伤,死亡时间初步判断在半年以上。”

就在这时,水下突然传来喊声:“王队!下面还有东西!像是辆车!” 民警们顺着声音望去,能隐约看见一个金属顶棚在浑浊的水中泛着冷光,形状像是电动三轮车。王队长立刻下令:“抽干鱼塘,仔细搜查!”

村里的抽水机都被调来了,七八台机器围着鱼塘,“突突突” 的声音震得地面都在抖。水一点点往下落,塘底的淤泥越来越多,散发的腥气也越来越重。村民们都没走,站在远处看着,有人回家拿来了馒头和水,递给民警们:“同志,歇会儿再干吧,别累着。”

直到第二天中午,鱼塘的水才基本抽干,那辆电动三轮车渐渐露出全貌 —— 车身裹着厚厚的淤泥,轮胎早已腐烂,只剩下轮毂,车座上的海绵露在外面,黑乎乎的,像一头沉眠的怪兽。几个年轻的民警和村民一起,用绳索和铁钩合力将车拖上岸,车身 “嘎吱” 作响,像是要散架似的。

刑侦人员戴着乳胶手套,慢慢拉开了车门。一股混杂着腐烂与泥土的恶臭扑面而来,让人胃里翻江倒海,几个年轻的民警忍不住背过身去干呕。王队长强忍着恶心,往车里一看,心脏猛地一缩 —— 后座上,一具女性尸体蜷缩着,下半身只套着条花色的保暖裤,裤脚卷着,露出苍白的脚踝。

法医赶紧走过去,蹲在车门边检查。“王队,女性,年龄大概在三十岁左右,头部同样有钝器伤,死亡时间和孩子差不多,应该是同一时间遇害的。” 他一边说一边翻看尸体的口袋,“身上没有任何身份证明,手机、钱包都没有。”

技术人员在车里仔细搜查,用毛刷清理着淤泥,希望能找到线索。可车里除了几根头发和一些泥土,什么都没有。“王队,看样子鱼塘不是第一现场,凶手是抛尸过来的。” 一个技术员说,“车身没有明显撞击痕迹,应该是凶手开车把尸体运到这儿,再推下去的。”

王队长点了点头,眉头皱得更紧了。临沭县已经二十年没发生过这么恶性的命案了,母女俩同时遇害,还被沉尸鱼塘,凶手的残忍程度超出了想象。“立即提取 dNA,和数据库比对,一定要尽快确定死者身份!” 他对身边的民警说,“另外,扩大搜查范围,附近的田埂、沟渠都要仔细查,不能放过任何线索。”

dNA 比对结果很快出来了,可数据库里没有任何匹配信息。王队长的心沉了下去,他知道,这意味着死者可能不是本地人,或者没有在公安系统留下过记录。“不行,得换个思路。” 他在专案组会议上说,“抛尸地这么偏僻,只有熟人才知道这个地方,凶手大概率是本地人,或者在这附近生活过。我们从周边村庄开始排查,重点找半年前失踪的妇女和孩子。”

排查工作从鱼塘周边的三个村庄开始。民警们分成十几个小组,挨家挨户敲门,手里拿着死者的素描画像 —— 小女孩扎着马尾辫,穿着粉色褂子;妇女齐耳短发,中等身材。“老乡,您见过这两个人吗?半年前有没有听说谁家有人失踪?” 每到一户,民警们都耐心地询问,生怕漏掉任何线索。

村里的消息传得快,民警们刚排查到第二个村庄,一个电话就打了进来,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哭腔,断断续续的:“同志…… 我…… 我媳妇和娃…… 半年前不见了,跟你们说的…… 有点像。”

打电话的是老高,今年三十八岁,常年在江苏的建筑工地打工,家里只剩妻子张琳带着女儿丫丫生活。接到电话时,他正在工地上扛钢筋,汗水湿透了他的工装,手里的钢筋重得能压弯他的腰。听到民警的话,他手里的钢筋 “哐当” 一声掉在地上,砸起一片尘土。“同志,你们…… 你们在哪儿?我现在就回去!” 他的声音抖得厉害,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老高连夜赶回临沭县,坐了六个小时的火车,又转了两趟客车,到村里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他直奔村委会,看到民警手里的素描画像,当场就瘫倒在地,眼泪砸在水泥地上:“是张琳…… 是丫丫…… 这是我媳妇,这是我闺女啊!” 他的声音破碎不堪,手里紧紧攥着口袋里的照片 —— 那是去年春节拍的,张琳抱着丫丫,站在自家的院子里,身后是刚贴的春联,母女俩笑得灿烂。

民警们赶紧把老高扶起来,让他坐在椅子上,递给他一杯水。老高喝了口水,情绪稍微稳定了些,断断续续地说起了半年前的事。

2014 年 12 月 7 日,老高还在江苏打工,那天下午四点多,他给张琳打了个电话,想问问家里的情况。电话里,张琳的声音很轻,说丫丫有点感冒,已经喂了药,让他别担心。“我还跟她说,快过年了,我再干半个月就回去,给她和丫丫买新衣服。” 老高抹着眼泪说,“她还笑,说不用买新衣服,家里还有旧的,让我多攒点钱。”

那是老高最后一次听到张琳的声音。12 月 8 日早上,邻居老王发现张家的大门虚掩着,风吹得门板 “吱呀” 作响。老王觉得奇怪,张琳平时很仔细,出门都会锁门。他走到门口,喊了几声:“张琳!张琳在家吗?” 没人回应。

老王绕到窗户边,往里看了看 —— 厨房里,锅里的粥早已凉透,碗还放在灶台上;卧室里,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像是刚叠好的样子;丫丫的玩具熊放在枕头边,上面还沾着几根头发。“当时我就觉得不对劲,赶紧去找张琳的婆婆。” 老王后来对民警说,“她婆婆一听就慌了,冲进屋里翻来翻去,喊着张琳和丫丫的名字,声音都哑了。”

张琳的婆婆给老高打电话时,老高正在工地上加班,手机放在宿舍充电。直到晚上八点多,他才看到未接来电,回拨过去,听到婆婆的哭声,他的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妈,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他着急地问,婆婆哭着说:“琳琳和丫丫…… 不见了,家里没人,门没锁,手机钱包都在!”

老高连夜买了车票往回赶,火车上,他一夜没合眼,反复看手机里妻女的照片。张琳是他三年前娶的,她是二婚,之前跟前夫有个儿子,离婚后儿子判给了前夫。老高不嫌弃她,觉得她勤劳朴实,两个人结婚后,张琳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对老高的父母也很孝顺。丫丫是他们的女儿,出生时才五斤多,张琳精心照顾,把孩子养得白白胖胖的,每天晚上都给孩子讲故事,直到孩子睡着。

回到家后,老高把家里翻了个遍,张琳的手机放在床头柜上,钱包里还有三百多块钱,身份证也在里面 —— 这不是出门的样子,张琳平时出门买个菜都会带身份证。“唯一不见的就是那辆电动三轮车,是我们结婚时买的,红色的,张琳平时用它去镇上买菜,接丫丫去幼儿园。” 老高说,“我当时就想,她肯定是出什么事了,不然不会不打招呼就走。”

老高带着村民们找了整整一个月。他们把附近的山林、镇上的市场、甚至邻县的汽车站都翻了个遍,张琳的娘家也去了好几次,可一点消息都没有。村里的流言四起,有人说张琳跟人私奔了,有人说她卷了钱跑了,还有人说她可能掉进河里淹死了。“我不信,” 老高摇着头说,“张琳不是那样的人,她每天凌晨四点就起来磨豆浆,给我父母端过去,然后再去地里干活,晚上还要给丫丫缝衣服,她怎么会丢下家走呢?”

老高去派出所报了失踪,民警们也帮忙找了,张贴了大量的寻人启事,上传到了寻人平台。启事上的张琳齐耳短发,眼睛温和,笑容腼腆;丫丫扎着马尾辫,胖嘟嘟的,怀里抱着个玩具熊。可几个月过去,没有任何消息,张琳和丫丫的失踪,成了一个谜。

专案组的民警们听完老高的话,心里都不是滋味。王队长让老高提供了张琳的 dNA 样本,和死者的 dNA 进行比对,结果显示,死者就是张琳和丫丫。“老高,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抓住凶手,给你和孩子一个交代!” 王队长拍着老高的肩膀说,语气坚定。

接下来的几天,民警们重新调取了 2014 年 12 月 7 日前后的所有监控。张琳家附近只有一个监控探头,在村口的小卖部旁边,是店主自己装的,画面是黑白的,还经常抖动,但聊胜于无。

监控显示,12 月 7 日下午四点,张琳骑着电动三轮车回家,丫丫坐在后座,怀里抱着玩具熊,看到监控时,还挥了挥手,小小的身影在画面里很模糊,但能看出孩子很开心。这是母女俩最后一次出现在监控里。

12 月 8 日凌晨两点零三分,监控拍到张琳的电动三轮车从村里开出去,往县城方向走,车灯在黑暗中像两颗微弱的星,车速很快,像是在赶什么。“奇怪,张琳为什么会在凌晨出门?” 王队长盯着监控画面说,“而且车速这么快,不像是自愿的。”

民警们反复回放这段监控,看了不下二十遍。突然,一个年轻的民警指着画面说:“王队,你看,后座好像有个人影!” 王队长赶紧凑过去,眯着眼看 —— 画面很模糊,但确实能看到后座有个黑影,半个脑袋露在外面,像是个成年人。

“难道是有人胁迫张琳?” 王队长皱起眉头,“或者是有人藏在了车上?” 他立刻下令,调取张琳家附近胡同口的监控 —— 那条胡同是张琳家到村口的必经之路,虽然没有直接对着张琳家,但能拍到路过的人。

果然,在 12 月 7 日晚上十一点二十分,监控拍到一道黑影从胡同口走进来,几分钟后又走出去,然后再一次走进胡同。从十一点二十分到凌晨两点张琳出门,这中间有两个多小时,这段时间里,胡同里没有任何其他动静,邻居们也说没听到任何呼救声。“这两个多小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王队长在会议上问,“凶手应该是提前潜入了张琳家,或者在胡同里等着,胁迫张琳出门。”

民警们开始围绕这个黑影展开排查。他们拿着监控截图,挨家挨户询问胡同里的村民:“您在 12 月 7 日晚上十一点多,有没有看到什么人经过?或者听到什么动静?”

排查了两天,终于有个老太太说:“那天晚上我起夜,好像看到有个人从胡同里走出来,穿着深色的外套,个子挺高的,具体长什么样没看清,天太黑了。” 可这线索太模糊了,根本没办法确定身份。监控画面质量太差,黑影的轮廓都看不清楚,更别说面部特征了。

“熟人作案的可能性很大。” 王队长分析说,“能让张琳在深夜出门,还不引起邻居怀疑,一定是她认识的人。而且凶手知道鱼塘那个偏僻的地方,说明他对这一带很熟悉。”

民警们开始梳理张琳的交际圈。张琳性格内向,平时除了买菜、去幼儿园接丫丫,几乎不出村,也不爱跟人串门。老高说,张琳的朋友很少,手机通讯录里除了老高和几个亲戚,几乎没有其他人的号码。“她跟村里的人关系都不错,从没跟谁红过脸,也没跟人结过仇。” 老高说,“我实在想不通,谁会害她和丫丫。”

民警们调取了张琳的手机通话记录,发现她在 12 月 7 日当天,只给老高打了一个电话,没有和其他人联系过。“这就奇怪了,” 王队长说,“如果是熟人约她出门,她怎么会不打电话确认呢?”

就在这时,老高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张琳失踪前几天,跟我说过,想去找她前夫看看儿子。她之前跟前夫有个儿子,叫乐乐,今年六岁,离婚后判给了前夫,张琳很想孩子,经常跟我提起。”

民警们立刻找到张琳的前夫李全。李全四十岁左右,个子不高,皮肤黝黑,在镇上开了个修车铺。听说张琳遇害,他愣了半天,手里的扳手 “哐当” 掉在地上。“不可能…… 她怎么会……”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眼圈红了。

李全说,他和张琳是 2010 年离婚的,因为他经常喝酒家暴,张琳受不了才提出离婚。儿子乐乐判给了张琳,可后来他悄悄把儿子接了回来,张琳来要过几次,他都没给,两个人还差点打起来。“我知道我对不起她,” 李全低着头说,“但我真没害她,12 月 7 日那天,我一直在修车铺干活,晚上还跟几个朋友喝酒,他们都能证明。”

民警们找到了李全的朋友和修车铺的邻居,确认李全在 12 月 7 日当天确实没有离开过镇上,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那会是谁呢?” 王队长有些头疼,线索又断了。

就在专案组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个技术员突然发现了新线索:张琳在 12 月 5 日,也就是失踪前两天,主动给一个陌生号码打了个电话,通话时间只有两分钟。“这个号码是谁的?” 王队长立刻让民警去查。

查出来的结果让所有人都很意外 —— 这个号码的主人是刘强,老高的工友,两个人一起在江苏打工,关系还不错。“我怎么不知道张琳给刘强打电话?” 老高很惊讶,“刘强去年年底不是回老家了吗?说是他哥哥生病了,要回去照顾。”

民警们很快找到刘强。刘强三十多岁,个子很高,说话很实在。他说,12 月 5 日那天,是老高让他给张琳打电话,让他帮忙捎点钱和东西回去。“老高当时手头紧,想让我先垫点钱给张琳,买点年货,我答应了,所以张琳给我打电话,问我什么时候到。” 刘强说,“12 月 7 日那天,我中午到的家,下午就把钱和东西给了张琳,然后就去照顾我哥哥了,晚上一直在哥哥家,没出门。”

民警们去刘强哥哥家核实,刘强的哥哥确实生病了,12 月 7 日晚上,刘强一直在家里照顾他,嫂子和邻居都能证明。线索再一次中断,专案组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时间一天天过去,距离发现尸体已经过去了十天,案件还是没有任何进展。王队长每天都在专案组办公室待到深夜,桌上堆满了监控录像带和询问笔录,咖啡杯里的咖啡凉了又热,热了又凉。“不能放弃,” 他对民警们说,“凶手肯定留下了线索,我们只是还没找到。”

民警们决定重新梳理监控,扩大搜索范围,把从张琳家到鱼塘沿途的所有监控都调出来,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也不能放过。这一带是乡镇,监控探头很少,大部分都是小卖部或农户自己装的,画面质量参差不齐,但民警们还是耐心地看,一帧一帧地找。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距离鱼塘五公里的一个路口,民警们找到了一个关键的监控画面。监控显示,12 月 8 日凌晨三点零五分,一辆红色的电动三轮车从县城方向开过来,往鱼塘方向走,驾驶座上是一个男人,穿着深色外套,用一条白色的毛巾捂着脸,只露出眼睛。车后座上,能隐约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穿着粉色的衣服 —— 和丫丫的衣服颜色一致。

“这个男人肯定是凶手!” 王队长激动地说,“张琳应该已经遇害了,他是去抛尸的!” 民警们反复看这段监控,注意到一个细节:男人的左手边放着一个粉红色的物件,形状像是一把枪。“那是什么?” 一个民警问,“会不会是射钉枪?”

射钉枪 —— 这个念头让王队长心里一紧。他之前处理过一起案件,有人用改装过的射钉枪伤人,那种枪本是装修用的工具,加装钢管和撞针后,能发射钢钉或铁砂,威力很大,足以致命。“立刻去查,附近有没有人买过射钉枪,或者改装过射钉枪!”

民警们分成小组,去镇上的五金店、装修公司询问,终于有个五金店老板说:“去年 11 月份,有个叫马强的男人来买过射钉枪,还问我怎么改装,我没告诉他,他就走了。”

“马强是谁?” 王队长立刻问。老板说,马强是附近村子的,三十多岁,之前在外地打工,去年 10 月份回的家,平时爱喝酒,脾气不太好。

这个名字让老高猛地想起了一个人:“马强?是我的小学同学!我们还一起在江苏打工过,去年 10 月份,他说家里有事,辞职回了家。” 老高说,张琳失踪后,马强还挺殷勤,去车站接他,帮他调监控,陪他喝酒解闷,“我当时还挺感谢他,没想到……”

民警们立刻核查马强的信息:马强,35 岁,临沭县某村人,2008 年因盗窃被判过三年刑,出狱后在外地打工,去年 10 月辞职回家,单身,父母都不在了,一个人住。村民们说,马强平时不爱说话,但力气很大,会修理机械,附近谁家的农机坏了,都找他修。他嗜酒如命,一喝酒就脾气暴躁,经常跟人吵架,有时候还动手。

“身高呢?” 王队长问。村民们说,马强大概一米七五左右,跟监控里的男人身高差不多。

更关键的是,有个村民反映,12 月 7 日晚上,马强在村里的小卖部跟几个人喝酒,喝到半夜,还拿出一把粉红色的射钉枪炫耀,说:“这玩意儿改装过,能打铁砂,威力大得很,十里八乡没人敢惹我。” 而且那天晚上,马强穿的就是一件深色的外套,跟监控里的男人一模一样。

“就是他了!” 王队长一拍桌子,“立刻布控,抓捕马强!”

可民警们赶到马强家时,发现他家大门紧锁,已经没人了。邻居说,马强在半个月前就走了,说是去外地打工了,具体去了哪里,没人知道。

民警们通过马强的银行卡消费记录,查到他在江苏省苏州市的一个木器厂打工。2015 年 7 月 3 日,王队长带着几个民警,连夜赶到苏州,找到了那个木器厂。木器厂在郊区,旁边有个果园,马强平时就住在果园里的一个小屋里。

民警们悄悄靠近小屋,透过窗户,看到马强正在里面摘苹果,手里拿着一个苹果,啃了一口,放在桌子上。“行动!” 王队长一声令下,民警们冲了进去,马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按在了地上。

“你们是谁?干什么!” 马强挣扎着喊,可他的力气再大,也抵不过几个民警。手铐铐上的那一刻,这个身高一米七五的男人腿一软,瘫在地上,反复念叨:“我错了,是酒害了我,我错了……”

审讯室里,马强一开始还抵赖,说自己没见过张琳,更没杀过人。可当民警们拿出监控画面、射钉枪的照片,还有他喝酒时炫耀射钉枪的证人证言时,马强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他低着头,眼泪混着鼻涕流下,供述了自己的罪行。

马强和老高是小学同学,2014 年 10 月,他帮老高拉玉米时,第一次见到了张琳。张琳长得清秀,性格又好,马强一下子就起了歹念。他几次趁老高不在家,去敲张琳家的门,想跟她发生关系,都被张琳拒绝了。“她每次都骂我,让我滚,我就记恨上她了。” 马强说。

12 月 5 日,老高因为盖房,借了马强五万元钱,马强心里更不平衡了:“老高凭什么有这么好的老婆,还有钱盖房,我却什么都没有。”12 月 7 日,马强请几个工人吃饭,喝了一斤多白酒,越喝越觉得不甘心,脑子里全是张琳的样子。

晚上十点多,马强揣着改装好的射钉枪,借着酒劲,翻墙进了张琳家的院子。院子里很静,只有丫丫的玩具熊放在台阶上。他走到屋门口,发现门没锁 —— 张琳可能是白天忘了锁,也可能是觉得村里安全。

马强推开门,屋里的灯还亮着,张琳正在给丫丫缝衣服,台灯的光很暗,丫丫已经睡着了,小脸红扑扑的。“你怎么进来的?出去!” 张琳看到马强,吓了一跳,手里的针线掉在炕上。

“我不出去,今天我就要跟你好!” 马强走过去,一把抓住张琳的胳膊。张琳想喊,马强捂住她的嘴,把射钉枪顶在她的腰上:“别喊,喊了我就对娃不客气!”

丫丫被惊醒了,看到马强,吓得哭了起来:“妈妈,我怕!” 张琳赶紧抱住丫丫,眼泪流了下来:“你别伤害孩子,我什么都听你的。”

马强逼着张琳把丫丫哄睡,然后对张琳实施了性侵。事后,马强酒劲上来,脑子一片空白,只想着不能让张琳活着报警。“我怕她告诉老高,怕警察抓我,就想杀了她。” 马强说,“我让她开车送我去车站,说送我到车站就放了她和孩子,她信了。”

张琳骑着电动三轮车,马强坐在后面,手里拿着射钉枪,顶着张琳的后背。丫丫坐在中间,吓得不敢说话,只是紧紧抱着张琳的腰。三轮车在土路上颠簸,走到城郊的一片荒地时,马强让张琳停车。“你把车开到鱼塘边去,那里没人。” 马强说。

张琳知道自己躲不过去了,她抱着丫丫,哭着求马强:“你放了孩子吧,孩子还小,她不懂事,我给你磕头了。” 马强却不耐烦了,他一把推开张琳,拿起射钉枪,对着她的头部开了一枪。“砰” 的一声,张琳哼了一声就倒了下去,鲜血溅到了丫丫的衣服上。

丫丫吓得哇哇大哭,马强走过去,看着孩子的眼睛,心里也有点慌,但他知道,不能留下活口。“我闭着眼,又开了一枪,孩子就不哭了。” 马强说,声音小得像蚊子哼。

之后,马强在附近找了块青石板,用麻绳绑在丫丫的身上,然后把张琳的尸体抱进三轮车后座,推着三轮车,把车和尸体一起推进了鱼塘。“我看着车沉下去,心里才稍微踏实点,赶紧跑回了家。” 马强说,“后来老高找张琳,我还帮他找,就是想掩饰自己的罪行,可我每天都睡不着,一闭眼就看到张琳和孩子的样子。”

2016 年 5 月,临沂市中级人民法院对马强案进行了审理。法院认为,马强以暴力手段强奸妇女,后为灭口故意非法剥夺他人生命,致两人死亡,其行为已构成强奸罪、故意杀人罪,犯罪情节特别恶劣,后果特别严重,社会危害性极大。最终,马强被判处死刑,立即执行,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赔偿老高经济损失 12 万元。

执行死刑的那天,老高去了法院,他想亲眼看着马强伏法。当法警宣布判决结果时,马强面无表情,似乎早就知道了结局。老高看着他,心里没有痛快,只有无尽的悲伤 —— 他的妻子和女儿,再也回不来了。

案子破了,王队长和民警们却没有丝毫轻松。他们去过高老家几次,每次都能看到张琳的照片摆在桌子上,丫丫的玩具熊放在旁边,落满了灰尘。老高后来没有再去外地打工,留在了村里,种着那亩玉米地,偶尔会去鱼塘边坐一会儿 —— 那里已经重新注满了水,又有了鱼,可再也回不到以前的样子了。

张琳的遭遇,不是个例。在农村,像她这样的留守妇女还有很多,她们扛起了农活和家务,照顾老人和孩子,却要独自面对孤独和危险。她们是家庭的支柱,却是情感和安全上的 “双重孤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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