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淡粉色窗帘,两人一前一后,像执行秘密任务的特工。苏晚先出门,林砚间隔几分钟后,才压低帽檐,悄无声息地闪出房门,快步下楼。在楼下那棵熟悉的大树下,两人成功“会师”,相视一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种冒险成功的刺激感。
“走吧!”苏晚的心情明显雀跃起来,自然地牵起林砚的手。清晨的小区里,上班上学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但没人特别注意这对看似普通的情侣。
他们打车前往磁湖。越是靠近湖区,空气越发清新湿润。下车后,一片开阔的湖面映入眼帘。冬日的磁湖,别有一番静谧的美感。湖水在晨光下泛着粼粼波光,远处山峦起伏,轮廓柔和。岸边种植着耐寒的树木,虽然枝叶凋零,但枝干遒劲,也别具风骨。相比于夏日的热闹,此时的磁湖游人稀少,更显得宁静旷远。
“这里就是磁湖了,”苏晚像个尽职的小导游,介绍道,“传说古代湖中有巨大的磁石,所以叫磁湖。你看那边,”她指着湖对岸,“那边规划得更漂亮,有步道,还有沙滩,夏天很多人来游泳。”
他们沿着湖边的步道慢慢走着。寒冷的空气吸入肺腑,带着湖水特有的微腥和清甜。阳光虽然明亮,但温度不高,照在身上只有淡淡的暖意。林砚牵着苏晚的手,放进自己大衣的口袋里捂着。两人都没有多说话,只是享受着这难得的、在阳光下并肩而行的自由,以及眼前开阔的景色。偶尔有晨跑的老人或同样来散步的情侣从身边经过,投来善意的目光。
走了一段,他们在湖边一个面向水面的长椅上坐下。湖水轻轻拍打着岸边的石头,发出有节奏的哗哗声。苏晚将头靠在林砚的肩膀上,看着远处水面上几只不畏寒冷的水鸟在嬉戏。
“有时候心情不好的时候,我就会一个人来这里坐坐,”苏晚轻声说,“看着这么宽阔的水面,好像什么烦恼都能被稀释掉一样。”
林砚“嗯”了一声,手臂揽住她的肩膀。他习惯了城市的逼仄和人际的复杂,这种自然赋予的开阔与宁静,对他而言确实是一种新鲜的体验。他低头看着苏晚被风吹得微红的脸颊和满足的神情,觉得这一趟冒险出来,很值。
坐了一会儿,苏晚从背包里拿出零食和水分享。他们像两个逃课出来的学生,在长椅上分享着一包薯片,喝着冰冷的矿泉水,却觉得滋味无比美妙。
“要不要去那边看看?”苏晚指着不远处一座延伸至湖中的小亭子。
两人起身,走向亭子。亭子有些年头了,朱漆剥落,但结构依然稳固。站在亭中,仿佛置身湖上,视野极佳。苏晚兴奋地指着各个方向,给林砚介绍哪里是她的高中,哪个方向是市中心……
中午时分,阳光带来了些许暖意。他们在湖边找了一家看起来干净的小餐馆,点了几个本地家常菜,其中就有苏晚极力推荐的磁湖特产——磁湖银鱼蒸蛋。嫩滑的蛋羹配上鲜美细嫩的银鱼,味道确实不俗。林砚吃得比平时多些。
饭后,他们继续沿着湖岸漫无目的地散步,消化食物。下午的磁湖,游人稍微多了一些,但依然不失清静。他们走过一片枯黄的草地,找到一处背风向阳的斜坡,干脆席地而坐,享受着冬日宝贵的阳光。
苏晚又开始喋喋不休地讲起她学生时代来磁湖春游、秋游的趣事,哪个同学不小心掉进了水里,哪个老师特别严厉……林砚大多数时候只是安静地听着,偶尔插问一句,目光却始终落在她神采飞扬的脸上。他发现自己很喜欢看她这个样子,轻松、快乐,毫无负担。
夕阳西下时,天空被染成了绚丽的橘红色,湖面也像铺上了一层流动的鎏金,美得令人窒息。他们站在湖边,看着这壮丽的景色,苏晚忍不住拿出手机,拍下了这美景,也偷偷拍下了林砚在落日余晖中显得格外柔和的侧影。
“我们该回去了。”天色渐暗,苏晚有些不舍地说。
回程的车上,两人都有些疲惫,但手依然紧紧牵着。苏晚靠在林砚肩上,几乎要睡着。这一天,没有城市的喧嚣,没有需要隐藏的紧张,只有湖光山色,和彼此陪伴的宁静。对于林砚来说,这是短暂逃离复杂现实的一天;对于苏晚而言,这是将珍藏的故乡风景与身边人分享的一天。磁湖的风,吹散了萦绕的暧昧与不安,只留下冬日里干净而温暖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