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古老主宰的联袂拜访,虽被云封以“养鱼”为由婉拒,但这并未打消他们的念头,反而更加坚定了他们要与云庭建立联系的想法。到了他们这个层次,脸皮早已修炼得比世界壁垒还厚,些许婉拒,根本不算什么。
数日后,三道无法用言语形容其伟岸的气息,悄然降临在云庭外围的星域。他们没有强行闯入,而是如同三位普通的访客,停留在界域之外,散发出平和而清晰的意念波动,传遍整个云庭:
“时光之墟,时烬,携‘永恒沙漏’一件,特来拜会云庭之主,论道求真。”
“混沌渊府,混擎,携‘混沌源核碎片’一枚,特来拜会云庭之主,印证大道。”
“虚无幻海,虚璃,携‘幻海真灵珠’一颗,特来拜会云庭之主,请教超脱之法。”
三位主宰,不仅亲自前来,还各自带来了堪称镇界之宝的礼物!这份诚意,或者说这份“学费”,足以让任何势力疯狂。
整个云庭外围,那些刚刚搬迁过来的圣地大佬们,感受到这三股浩瀚无边的意志,一个个激动得浑身颤抖,如同朝圣般望向界外。
“是那三位!传说中早已不问世事的古老存在!”
“他们竟然真的亲自来了!还带了如此厚礼!”
“云庭主宰……会见吗?”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观星殿的方向。
观星殿内,云封正蹲在殿后那片被他以无上法力开辟出的“小池塘”边,池中游弋着几尾看似普通、实则内蕴道韵的锦鲤。他手里捏着一点鱼食,似乎在思考该喂哪一尾。
聂离的身影出现在他身后,恭敬禀报:“庭主,那三位……还在外面等着。礼物很重。”
云封头也没回,将鱼食精准地抛入一尾通体银白、唯独额间有一点金色的锦鲤面前,看着它优雅地吞下,才慢悠悠地道:“让他们进来吧。嗯……就在这池塘边见。”
聂离躬身应下,心中暗道,在这池塘边接见三位古老主宰?庭主这格调,真是越来越接地气了。
很快,时烬、混擎、虚璃三位主宰,在聂离的引导下,来到了这片看似寻常的池塘边。他们目光扫过池塘、锦鲤,以及那位正专注于喂鱼的青袍身影,眼神中都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到了他们这个境界,早已能透过表象看本质。这池塘,哪里是池塘?分明是一片被压缩到极致的“初始混沌海”的投影!那几尾锦鲤,每一条体内都流淌着完整的法则链条,游动间牵引着大道轨迹!而那位背对着他们的云庭之主,其存在本身,就如同这方天地的“定海神针”,看似寻常,却与万物根源紧密相连,深不可测!
“云庭之主,叨扰了。”时烬主宰率先开口,声音温和,带着时光的沧桑感。他掌心托着一个看似普通的沙漏,但其中的沙砾每一颗都仿佛是一个凝固的纪元,流淌着永恒的气息。
混擎主宰则是一团不断变幻形态的混沌气旋,唯有中央一枚如同心脏般跳动的“混沌源核碎片”散发着开辟与终结的道韵。虚璃主宰身形缥缈,如同水中倒影,她手中的“幻海真灵珠”内,仿佛蕴藏着无穷尽的可能性与真实交织的世界。
云封这才缓缓转过身,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随意地指了指池塘边的几个石墩:“坐。”
三位主宰从善如流,依言坐下,姿态放得很低,全然没有外界想象中主宰见面的剑拔弩张或者高深莫测。
“几位远道而来,还带了礼物,有心了。”云封目光扫过那三件足以引发主宰级血战的至宝,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评价邻居送的土特产,“放边上吧。”
聂离上前,小心翼翼地接过三件宝物,感觉手中沉甸甸的,不仅是重量,更是其代表的意义。
“云道友,”混擎主宰的声音如同混沌初开时的雷鸣,带着一丝探究,“我等冒昧前来,实是因心中困惑。道友在‘定义’一道上的造诣,已近乎‘言出法随’的源头,不知……道友如何看待这无尽虚海的‘真实’与‘虚妄’?”
这是一个直指大道本源的提问,涉及存在与认知的终极奥秘。
云封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又撒了一把鱼食入池,看着锦鲤争抢,缓缓道:“你看这池中鱼,它们可知晓池外天地?对它们而言,这方池塘,便是它们的‘真实’。池水之涨落,投食之早晚,便是它们的‘规则’。”
他顿了顿,指向那尾额间有金色的锦鲤:“而这一尾,或许因缘际会,多吞了几口蕴含我一丝道韵的食饵,便觉自身与众不同,鳞片更亮,游得更快,甚至能稍稍引动池水微澜。它或许会认为,自己触摸到了‘真实’,超越了同类。”
三位主宰凝神静听,若有所思。
“然而,”云封话锋一转,语气依旧平淡,“它依旧在池中。它所谓的‘超越’,依旧在我设定的‘池塘’规则之内。它若以为自己勘破了真相,那便是更大的虚妄。”
他抬起头,目光仿佛穿透了无尽虚空,落在三位主宰身上:“你们问我真实与虚妄?跳出你们认知的‘池塘’,再来看吧。当你们不再执着于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不再试图去‘定义’它们时,或许,便能见到一丝真正的‘真实’。”
一言出,三位主宰浑身剧震!
云封的话语如同洪钟大吕,敲击在他们的道心之上!他们苦苦追寻的“真实”,他们赖以存在的“定义”权能,在对方眼中,竟依然只是“池鱼”的认知?那真正的“真实”,又该是何等景象?
时烬主宰手中的永恒沙漏,沙砾流动的速度骤然紊乱;混擎主宰周围的混沌气旋微微凝滞;虚璃主宰缥缈的身形都清晰了几分,眼中充满了震撼与茫然。
池塘边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只有锦鲤偶尔跃出水面的轻微声响。
许久,虚璃主宰才涩声开口:“依道友之见,我等……该如何跳出这‘池塘’?”
云封笑了笑,重新拿起鱼食,语气恢复了之前的慵懒:“急什么?先把你们自己的‘池塘’打理明白再说。池水清了,鱼自然活得舒坦。至于跳出池塘……”
他瞥了三人一眼,那眼神平淡,却让三位主宰感觉自身的所有秘密、所有道途,都被一眼看穿。
“……等你们什么时候,能像我给这锦鲤喂食一样,随手拨弄一下你们认知中的‘规则’,而不觉得有什么了不起的时候,再来谈‘跳出’吧。”
三位主宰再次沉默。云封的话,看似简单,却蕴含着无上的道境。那是一种彻底超越、彻底掌控,却又返璞归真的状态。
他们带来的至宝,他们准备探讨的深奥问题,在这池塘边,在这锦鲤与鱼食之间,显得如此苍白和可笑。
这一次拜访,没有惊天动地的论道异象,没有玄之又玄的法理交锋,只有平淡的几句话,几个关于池塘和鱼的比喻。
但三位古老主宰离开时,背影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与……一丝豁然开朗的曙光。他们得到的,远比他们付出的“礼物”要珍贵无数倍。
消息不胫而走。
云庭之主于池塘边,以锦鲤论道,寥寥数语便让三位古老主宰若有所悟,怅然离去!
这则传闻,再次将云封的声望推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高度。那些依附而来的圣地更加死心塌地,而无尽虚海深处,更多古老的存在,也开始将目光投向了这片原本并不起眼的星域。
观星殿后,云封继续喂着他的锦鲤。
聂离忍不住问道:“庭主,那三位……真的有所悟?”
云封撒下最后一点鱼食,看着争抢的鱼群,淡淡道:
“悟不悟,是他们的事。我只是说了点喂鱼的心得。”
“再说了,”他伸了个懒腰,站起身,“跟鱼待久了,比跟人打交道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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