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门大街之上,瑾仙、瑾言在前开路,司空千落与雷无桀紧随其后,一路向着京兆府的衙门冲去。
司空千落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总感觉,越接近京兆府的衙门,药人却出现的越少,比起之前遇到的那黑压压的药人士兵与江湖高手,如今这一路上的药人实在是要少太多。
难道是因为洛明轩领悟了仙人六博之后大杀四方,把所有的药人都吸引了过去?
正在司空千落出神之际,前方骤然间炸开两道掌风,将瑾言与瑾仙二人逼得倒退数步。可司空千落与雷无桀却没有因此停下脚步,他二人的功力早已今非昔比,又经历过数次生死交锋,早已不是当初那两个初出茅庐的愣头青。
见两位大监后退,司空千落与雷无桀二人同时挺身向前,一枪一剑直刺前方的药人而去。
司空千落枪剑带火,用的乃是“燎原一枪”,而雷无桀的剑气轰鸣、势如破竹,正是李寒衣教的拔剑术,名曰“平地一声雷”。
二人与那击退两位太监的两个药人各对了一招,这才双双后退。
司空千落心下一惊,难怪附近妖人出没的身影减少,原来是安排了高手镇守。
确实,倘若是高手,人多反而碍事,如今京兆府的衙门近在咫尺,已经能够远远瞧见那巍峨肃穆的府衙。
而这两个药人功力如此之深,挡在路前,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司空千落又仔细看去,这才发现,原来拦路的二人其中一人白盔白甲,脸上一副小胡子,昨日在皇城之外时司空千落便见过这人,后来听东方凌尘说过,此人应是孝陵卫统领宋逍遥,五年前就已达逍遥天境,单论修为,那在天启城中也是排得上号的人物。
而另一人,司空千落虽然没有映像,但他那一身紫衣蟒袍着实太过明显,这身衣服在天启城中只有五人可穿,而其中两人,便是他们身边的瑾仙与瑾言。
也许这两人的目的只是拦住想要前往京兆俯衙门的人,所以当司空千落与雷无桀并未再度向前时,这一白一紫两人就这般停在原地,几乎没有任何反应。
“那家伙是,五大监吗?”雷无桀也瞧见了那紫衣蟒袍的中年文士,疑惑的目光向着瑾仙大监投去。
瑾仙面沉如水,手腕穿着的珠串毫无征兆的绷断,一颗颗细小的串珠噼里啪啦的掉落在地上。
“瑾仙,那是瑾玉!”瑾言吃惊道,“赤王殿下不是说瑾玉死了吗?”
“也许瑾玉只是被夜鸦擒住,后来又被做成了药人,只是,这般作为对于瑾玉而言,便是比杀了他还要难受。”瑾仙冷声道。
以往都说天启五大监权势滔天,代天行猎,如今看来,不过只是帝王虽是可弃的五颗棋子。
先是瑾威,后是瑾玉,哪怕是五大监,倘若他们乖乖听话,便让他们日后在皇陵“安度晚年”,倘若不听话,那便把他们变成一条听话的狗,这一切,委实太过讽刺。
“司空姑娘、雷少侠,实在抱歉了,后面的路,怕是得让你们自己走了。”瑾仙一甩长剑,剑气陡然激起千层气浪。
“瑾仙大监,你这是什么意思啊?”雷无桀挠了挠头道。
瑾仙淡淡道:“既然拦路的人是掌册监,那必然是由同样身为五大监的我们去解决,至于那位孝陵卫统领宋逍遥,早年与我也有些交情,此二人,便交由我和瑾言吧。”
瑾言闻言,却是惊道:“瑾仙你疯了吗?瑾玉如今已是药人,功力更强,而那宋逍遥的武功当年便是与师傅在伯仲之间,就我们两个留下,这不是纯纯送死吗?”
“你若是怕了,大可现在就离开天启。”瑾仙瞥了瑾言一眼,“反正等到国运耗尽,天下倾覆,左右不过也是一个死字,你若是想多活几个月,那便现在离开吧。”
瑾言一时间被噎的哑口无言,只得捶胸顿足道:“嗨哎,咱们五人之中,你我从小一起长大,我怎么可能留你一个人在此送死!”
随即瑾言又将头侧过来,狡黠的眼珠咕噜一转,对雷无桀与司空千落道:“二位少侠,倘若今日瑾言侥幸不死,可否请二位帮老奴与这位瑾仙向永安王求一个恩典?”
“你想求萧瑟什么?”雷无桀好奇的问道。
“瑾言别无所求,只是皇陵困苦,倘若日后永安王登记,望请永安王开恩,特赦我俩不用在皇陵中了却残生。”瑾言卑微道。
司空千落微微摇头,只是说道:“萧瑟他不会当皇帝的。”
“无妨,不论他日谁当了这北离的帝王,老奴相信,永安王总是能够说得上话的。”瑾言笃定道。
雷无桀听瑾言这般看中萧瑟,也不由得脑袋直点。他一拍胸脯,保证道:“瑾言大监你放心,这事我替萧瑟应下来了,你放心,以我和萧瑟的关系,由我说项,他定然不会拒绝的。”
司空千落却是一脚踢在雷无桀的屁股上,皱着眉头责备道:“这么重要的事,你就带萧瑟答应了?你可知道五大监是什么样的存在,他们的安排对于天启来说可谓牵一发而动全身,万一出了事,你担待的起吗!”
雷无桀“嘿嘿”一笑,对司空千落道:“嗨,司空师姐,我跟你说,那时候我、萧瑟,还有凌尘兄弟一起去雪月城的时候,我们三个凑钱买了一亮驴车,可那驴子跑累了不肯动,凌尘兄弟便用一根竹竿,悬了一根胡萝卜吊在驴子的面前,那驴子一见有吃的,立刻就有了动力,可他每跑一步,那胡萝卜就跟着往前移动,驴子为了吃到,便一直跑个不停,都不用我们赶的。”
司空千落自是听出了雷无桀的意思,想要让瑾言这种油滑的家伙出力,便需要给上一些个彩头。
但关于五大监,司空千落曾经听萧瑟提起过,历朝历代让五大监在皇帝驾崩后便去守皇陵,本是为了扼制宦官干政而定下的举措,此事涉及朝政,影响深远。
甚至后来因为这个更是牵扯出了琅琊王案,她和雷无桀说到底不过是江湖之人,对于朝堂之事几乎一窍不通,这件事影响究竟如何谁也摸不准,又岂能轻易应承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