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声,谢凉起身就要出屋,却被夏浅拉住了胳膊。
“妇人之间的事,不用你出面,我来。”
被夏浅霸气的样子帅到,谢凉颔首一笑,轻声应下。
“浅浅一身豪气,为夫……自叹弗如。”
“无碍,你在屋里照顾路虎吧,不必理会外面的响动。”
夏浅嘱咐着,不以为意地抬了抬下颌,转身出了屋门。
秦欢和夏夜急忙跟了上去。
出了门,夏浅缓和神色,装作不知情的模样,抬手制止门外兵卒的阻拦,温声询问。
“陶大娘,你先别哭,有什么事慢慢说……
你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要打要杀冲你来?”
见夏浅神色还算温和,陶大娘一手抱着儿子,另一只手牵着宝妹,提起袖子抹眼泪。
“夏神医……您和我家陶花关系一直要好,您看在陶花的面子上,救救她爹和她哥吧!
她哥就是替她爹报了个名,也不是故意的,作何就要打二十大板啊?
陶花她爹身子骨一直不大好,二十大板,她爹受不住的!”
听到陶大娘提及陶花,不等夏浅开口,秦欢便上前驳斥。
“陶大娘,你说话能不能摸摸良心啊!
你们一家子是真不知道冒名顶替参军的后果吗?
还有,你怎么好意思提陶花的……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陶花在时,她爹和她哥动不动就打她骂她,你们一家子何时把她当成家人了?
现如今,她人都被你们逼走了,你们还一有事就提她,一有事就提她,你也真说得出口!”
“可是……可是,就算她爹和她哥打过她,我们到底是一家人啊!
打她几下又能有多疼呢?都收着力道呢……
而且她爹和她哥也是为了她好,陶花肯定能理解的,她不会怪他们的!
若是她在家……她也一定会为她爹和她哥求情的!
秦姑娘,夏神医,你们就帮帮我吧,就当是为了陶花……”
陶大娘挣扎上前,又被秦欢推了回去。
“陶大娘这话说的不对!镇北坡所有人都知道……
陶花嫁人前那段时间,已经很少和我们说话了。
所以我们也看不着陶花的面子,您还是请回吧,这个忙我们帮不了!”
“你们,你们不帮我,那你们让我见见路将军,路将军以前说过的,陶花有什么事都可以找他!
他还为了陶花抢过亲,他一定不会看着陶花他爹和他哥出事而坐视不理!
让我见见路将军,只要路将军能救陶花她爹,我一定想办法找回陶花,答谢路将军!”
陶大娘又牵着宝妹往院里冲,被夏夜一把拦腰截住。
夏浅也上前一步,冷了脸色。
“陶大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要是我没理解错的话,你是想要用陶花来‘答谢’路将军?
且不说你能不能找得回陶花,你这样许诺,可曾问过陶花的意思?
你要知道,陶花是有独立思想的一个人,不是什么可以随意交易的物件!”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也没想这么多。
我只是想着,路将军中意陶花,若是他不嫌弃陶花逃过婚……”
“您还是别想了,陶大娘,我不妨实话告诉你——你的忙,没人能帮!
陶瑞生冒名顶替,帮陶铁匠蒙混过关这件事,性质极其恶劣。
若是今日陶瑞生和陶铁匠靠着走关系逃脱了应有的惩罚,那大家都会有样学样,镇北坡募兵还如何进行下去?
所以,无论路虎还是谢凉,他们谁也帮不了你。”
“这……”
陶大娘踉跄半步,含泪询问。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夏神医,您真的不能帮帮我吗?”
“抱歉,陶大娘,国有国法,军有军规。
前阵子夏夜犯错,谢凉罚了他三十鞭子。
我看着也很心疼,但犯了错,就要认罚,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还请陶大娘遵守军纪和国法,请回吧。”
“夏神医……”
陶大娘还要上前,夏浅却不想在她身上浪费时间了,决绝地转过了身去。
“小夜,送客。”
“是!”
夏夜将陶大娘推出院外。
夏浅正要抬步回屋,却听见了夏夜惊讶的询问。
“蓉儿妹妹?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这么冷的天,你怎么不进屋?在外面站着多冷啊!”
夏浅诧异回眸,这才看到……
谢蓉面色沉郁,已不知在院外站了多久,敷衍地回了夏夜一句,抬步进了院子。
“不冷。”
“蓉儿,你……何时回来的?”
“嫂嫂,我回来有一会儿了,看院子里有人,就没立刻进来。”
谢蓉藏起面上的忧郁,规矩地向她屈膝行礼。
夏浅将她扶起来,温声关切。
“回来了就好,快进屋吧,院子里冷。”
“是……”
秦欢看出谢蓉似有心事,主动拉住夏浅,低声告辞。
“夏浅,天不早了,巷子口在征兵,想来也没人过来喝羊汤了,要不,我就先回了?”
“啊,不在这儿吃了?”
“不吃了,你们忙吧!”
秦欢说着便离开了院子。
夏浅挽着谢蓉进了厨房,瞥了眼东卧,她轻声告知。
“路虎搬过来了,在东卧躺着呢,你要不要去看看他?”
谢蓉却有意无视,不置一词。
“还没做饭吧?我帮嫂嫂生火。”
夏浅见状,识趣地不再多说,转身忙碌在了灶台间。
做好晚饭后,又单独给路虎做了药膳。
晚饭刚摆上桌子,杨四突然窗外禀告。
“将军,朱槿求见,说是朱三愿意招了!”
“哦?过去看看。”
谢凉顾不上吃晚饭,带着夏夜起身离去。
夏浅本有心留下照顾路虎用饭,但瞥见始终不曾与路虎说话的谢蓉,她也跟着站起了身。
“蓉儿,朱三的事因我而起,我也得过去看看。
回来时我会顺道叫苏辰过来吃饭,你能不能帮我照顾路虎用了药膳?
其他的菜都能等,但药膳若是凉了,药效就大打折扣了……”
“我……”
谢蓉面露为难,与黑着脸靠坐在床头的路虎对视一眼,终于还是妥协地垂下了眼眸。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