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美珍明码发出去的电报第一时间被山城、八路军以及鬼子的情报部门截获,三方反应各不相同。
鬼子无比愤怒下令要将所有牵连的人彻查到底,宁可错杀也不能放过一个。
山城那边选择了看戏,有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或者想看看八路军那边是如何应对,最好的话八路军与鬼子能够拼个两败俱伤好让自己这边渔翁得利。
至于八路军在紧急商讨之后选择了求助炎黄基地,他们相信鬼子的毒气弹计划虽说十分恐怖可怕,但对于来自平行世界,拥有更先进科技的蓝星龙国,一定有非常完善的应对之法。
炎黄基地,这次并没有返回蓝星汇报情况的耿小爽看到电报内容后皱了皱眉头。
历史上早已记录了鬼子那些惨绝人寰的所作所为,但那只是冰冷的数字与文字,令人心悸怒恨的照片。
之前是历史铭记于心,现在他是要亲自去面对历史。
但这一次,我们有信心阻止历史,改变历史。
耿小爽立即让通讯员发报让八路军那边放心,蓝星龙国这边早已经有了预备方案,经历了两次重大疫情的我们,有着最专业的方案与最完善专业的医疗团体。
依照他对这方面的知识储备,耿小爽让八路军立刻准备专门的隔离区,但凡是根据地外面的人进来,都需要进行隔离观察,自然也包括那些通过交换战俘被释放回来的战士。
二,提前进行根据地的户籍制度建立,进行一次全面的人口普查,尽可能的把所有人信息都收集建立起来,一旦发生瘟疫或病毒传播,就可以方便具体人员的追踪来确认病毒来源。
这个制度也可以有效避免一些特务间谍的潜入躲藏。
三,在根据地进行个人卫生,生活生产的卫生宣传,饭前洗手不喝生水等等。
剩下的耿小爽表示自己会尽快向蓝星方面汇报,在下一批支援名单上增添一支专业的医疗团队,以及各种来自龙国的先进医疗设备,医药品防疫用品等等。
发送完电报在收到来自八路军的再三感谢后,耿小爽看着一旁的郭世杰与吴永峰道:“你们说,这一次针对鬼子的投毒计划我们的支援来得及吗?”
“当然来得及,先不说鬼子那边刚刚准备启动这个计划,鬼子们需要很多准备,运输毒气弹执行计划都需要时间,现在鬼子的灭绝人性计划暴露了,鬼子们表面上可能会收敛甚至澄清做做样子,然后才在背地里偷偷继续。”
吴永峰非常认同郭世杰的话,点头标准赞同:“郭子的分析很有道理,不过以防万一我们应该让八路军把防空单兵肩发射导弹,给一线作战部队多准备一些,一旦敌机出现想要投放毒气弹,就可以将鬼子的飞机击落在天空,说不定运气好还可以让鬼子的毒气弹落在他们自己的阵地上……”
耿小爽点点头,虽说单兵防空肩发射导弹准备的不是很多,但也足够八路军目前对自己根据地进行防空守卫了。
炎黄基地这边已经开始建设雷达,只不过因为种种原因限制进展速度并不是很快,因为打算一次性直接建立大范围探测的雷达站。
而且是国产自主研发的p波段雷达有强大的反隐身和预警能力,侦测范围可达5000千米。
耿小爽拿出一张纸条将亮剑这边的情报详细记录,并在纸条上写下:建议对亮剑这边的八路军进行雷达车的提前支援。
老旧退役的雷达车也能探测一两千公里的范围,对于八路军完全够用,只不过需要搭配一些专业人员进行培训指导。
剩下的只需等时空穿梭之门的开启,将纸条装好通过时空穿梭之门扔回到蓝星就行了。
而在另一边。
审讯室的铁门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胡美珍被粗暴地推搡着,踉跄跌坐在冰冷的铁椅上。
手腕上的镣铐与金属椅背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郑耀明慢条斯理地摘下白手套,示意宪兵退出房间,当最后一名日本兵带上门后,审讯室里只剩下滴答作响的挂钟声。
为什么要这么做?郑耀明的声音很轻,却像刀子般锋利。
胡美珍抬起头,嘴角还带着血迹。她突然笑了:你知道吗?昨天我梦见小时候我们一起在苏州河边放风筝。
郑耀明的手指微微颤抖,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他拉开抽屉,取出一份文件:这是你发给八路军的电文。用的是明码,生怕我们收不到是吗?
我只是想让更多人知道你们的阴谋。
胡美珍直视着他的眼睛:用毒气弹,用瘟疫...你们还是人吗?
“这是战争,战争从来不是儿戏,为了胜利任何牺牲任何代价我们都会毫不犹豫去做。”
郑耀明的声音依旧冰冷:现在只有两条路:要么签字把你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然后加入特高课,要么...
他指了指墙角的刑具。
胡美珍用力将一口痰吐在了郑耀明的脸上,对此郑耀明只是不紧不慢地擦去然后冰冷地说了句:“用刑,给我撬开她的嘴。”
郑耀明的声音落下,门外早已经等候的鬼子与汉奸走了进来,鬼子在一旁看着负责记录,汉奸则亲自动手审讯,至于郑耀明坐在一边喝着茶等待着结果。
整个审讯室很快响起胡美珍在刑讯逼供下的凄厉惨叫,对此郑耀明完全一副不在乎的样子,明明是青梅竹马的未婚妻,明明之前两个人的感情都非常要好。
审讯持续了一整天,遍体鳞伤被折磨到不成人样的胡美珍始终不愿开口说一句鬼子想要听的话。
一旁的监听室内,郑耀明推门面无表情地走了进去,见到自己留学生的同学,也是特高课的科长笑了笑。
“竹夏君,审讯了这么久这个女人始终不肯开口,再问下去也没必要了,况且医生刚才也说了她的身体已经承受不了下一次审讯了,不如我们换个方式,将她的家人都抓来然后当着她的面一个一个用刑或者枪毙,我想她一定会开口的。”
闻言的松本竹夏愣住,他本来对郑耀明还有一些怀疑,毕竟胡美珍可是对方的未婚妻,事情又发生在特务委员会,胡美珍还拿着郑耀明的枪。
可郑耀明的审讯全程没有任何问题与可疑之处,下手也非常狠根本不在乎胡美珍死活,现在又想用胡美珍的家人来逼问,他都感觉眼前的男人简直就是一头恶魔。
不过他反而更加欣赏这样的郑耀明,他们也需要更多像郑耀明这般立场坚定的人才。
“我也想,只不过很可惜我们的人去胡美珍家时,胡美珍的家人已经潜逃了。”松本竹夏十分惋惜,然后拿起一旁的电话拨打了一个号码,将这里的情况汇报后回头冲着郑耀明笑了笑。
“既然问不出我们想要的情报那就停止没意义的审讯吧,上面命令我们立刻处决胡美珍,处决由你亲自执行…耀明君,需要我帮你吗?她毕竟是你的未婚妻,亲自动手传出去对你名声不太好。”
“不需要,我会证明我的清白以及对帝国的忠诚,任何胆敢阻扰我们帝国共荣圈路的敌人我都会亲自送对方上路,别说一个未婚妻,哪怕他是我的至亲。”
郑耀明说的十分果断认真,并且很快执行了对胡美珍的枪决,在松本竹夏的见证下,几个鬼子站成一排举枪正准备开枪,忽然间郑耀明大喊一声:“等下!”
松本竹夏眉头一挑似笑非笑道:“怎么,耀明君有些不舍了?”
“并没有竹夏君,我只是想最后再劝她一次,怎么说她都是我的未婚妻还是从小一下长大的那种,如果就这么死了,我多少还是会替她感到惋惜。”
松本竹夏闻言点头,并没有怀疑郑耀明的话,因为如果换成是他,也一定会这么做,他也是人哪怕穿着军装也不可能对身边之人毫无感情。
要是郑耀明针对胡美珍毫无反应没有一点儿感情,反而会觉得这样的人有些奇怪,究竟是真的对帝国忠诚到可以如机器般痛下杀手,还是为了避免被怀疑自己才这般刻意要跟胡美珍划分界线。
此时的胡美珍伤痕累累浑身是血但依然挺胸昂首地站着,似乎在用这种方式来告诉眼前的地方,她可以死但绝不会跟眼前的这群侵略者投降。
郑耀明走到胡美珍面前她平视,胡美珍的头发被汗水浸透,凌乱地贴在脸上,但眼神依然倔强。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郑耀明轻声问道:在苏州河畔,你穿着淡蓝色的学生裙。
胡美珍的嘴角微微抽动,却没有回答。
那时候你说,要做一个对国家有用的人,但人要活着才会有希望不是吗?活下去才能看见你的敌人倒下的那一天,所以——
郑耀明的声音忽然变得冰冷,现在,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说出你的同伙,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点。
胡美珍终于抬起头,直视着郑耀明的眼睛:我的同伙?
她突然笑了,全国的四万万同胞,都是我的同伙!
郑耀明突然间伸手整理着胡美珍那凌乱的头发和衣服,边整理边说着:“女孩子要漂漂亮亮才行,而且我也一直记得你很喜欢自己漂漂亮亮。”
胡美珍却想要找机会在临死前狠狠咬眼前这个冷血,披着人皮的汉奸畜生一口,但却听到郑耀明很低声地将语气一变。
“牡丹同志一路走好,你的父母已经被廖忠华同志送往了根据地,你不必为他们担心……送你上路的是你爱人也是你的同志…求你不要恨我。”
胡美珍愣住,她虽然为了发送情报被抓但自己的代号一直没有暴露,眼前的郑耀明竟然准确地喊出了她的代号,还说出了老廖。
胡美珍笑了,原来在生命的最后一刻送自己上路的不是国仇家恨的敌人,而是自己的爱人,自己的同志……从始至终都有人默默陪在她一起并肩战斗,她从来都不是一个人。
为了不让周围的敌人看出异样,胡美珍闭上了眼睛一副宁死也不愿意搭理郑耀明的样子。
郑耀明回头的那一刻他是多么希望胡美珍开口将自己供出来,如此不仅可以换爱人一条活路,他也不用继续背负千夫所指的骂名,但直到他走到松本竹夏身边,那枪声响起胡美珍倒在血泊中的那一刻。
他所期望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松本竹夏满意地点点头:耀明君,你的忠诚令人敬佩。不过...他话锋一转,关于胡美珍家人的去向,你有什么线索吗?
郑耀明面无表情地回答:我已经派人去查了,不过竹夏君应该明白,在上海滩,想要藏几个人并不难。
那就继续查。松本竹夏拍拍郑耀明的肩膀,对了,明天有个重要会议,司令官阁下要听取关于整件事情的汇报,你准备一下。
当郑耀明独自回到家的时,他锁上门,从抽屉最深处取出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是年轻的胡美珍,站在苏州河边,笑容明媚。
他的手微微颤抖,一滴泪水落在照片上。
对不起……
他轻声说道,然后将照片点燃。
因为他的任务是潜伏,是隐蔽精干、长期潜伏、积蓄力量、以待时机这十六个字,现在国家与人民需要他在这个位子,像一颗钉子一样继续潜伏下去,他必须保持自己的角色伪装,哪怕被人误解被人指着脊梁骨骂,哪怕他现在心如刀绞恨不得用枪用刀,将自己平日里那些称兄道弟的鬼子们全杀了。
但他更清楚自己不能够那么做,他能走到今天已经牺牲了太多太多,他必须发挥出更大的价值才能对得起那些牺牲的人……隐忍国仇家恨,走出这里他还是那个心狠手辣为帝国尽忠的特务委员会主任!
火光中,他仿佛又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耀明,你看,风筝飞得多高啊……
窗外,夕阳如血,将整个上海滩染成了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