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众人都没吭声,目光齐刷刷落在王玲身上,静待她的决定。
王玲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的癞蛤蟆,语气冰冷:“老实交代,许家老爷子被你弄到哪儿去了?”
癞蛤蟆眼珠滴溜溜转了一圈,显然没打算说实话,支支吾吾道:“我、我不知道啊!我好久没见过那老头了,他没再来过书房……”
“你胡说!”
许艺立刻从爸爸身后探出头,鼓起腮帮子反驳,“佣人和监控都证明,爷爷明明进了这书房就没再出去!我们把书房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找到他,这里就你这个丑东西在作祟,你说没关系谁信啊!”
癞蛤蟆最恨别人骂它丑,闻言顿时瞪圆了眼睛,浑身的鼓包都气得微微颤抖——它早已被符箓打回原形,哪里是什么三足金蟾,分明是只浑身长满疙瘩的癞蛤蟆,模样确实丑陋不堪。
许艺仗着有王玲在,半点不怕它的瞪视,梗着脖子道:“你瞪什么瞪?再瞪也是只装金蟾的癞蛤蟆!再瞪我,师姑奶奶就再收拾你!”
说着还转头朝王玲告状,“师姑奶奶,你看它瞪我!”
癞蛤蟆一听这话,连忙收回凶狠的眼神,又换上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
可它长相实在寒碜,这副故作委屈的样子不仅不可怜,反而透着几分滑稽,引得王玲肩头的元宝“吱吱”直叫,意识传音不停:“主人!太丑了!快打死它!我从没见过这么丑的癞蛤蟆!”
王玲看着肩头炸毛的元宝,又瞧了瞧躲在许行简身后、还在愤愤瞪着癞蛤蟆的许伊,无奈地摇了摇头——许老爷子的下落还没问出来,这只癞蛤蟆暂时还有用。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要么自己交出许老爷子,要么我让你魂飞魄散。”
王玲的声音冷得像冰。
癞蛤蟆心里咯噔一下,知道对方是铁了心认定老爷子在自己手里。
它还想讨价还价:“我把人交出来,你得留我一命!”
“你没资格跟我讲条件。”王玲眼神一厉。
癞蛤蟆见状,知道这女人软硬不吃。
它能修炼这么久活下来,靠的就是识时务、能屈能伸,当下也不敢再犟。
只见它突然张大嘴巴,那嘴越张越大,竟大到能吞下两个人,吓得许艺死死躲在父亲身后,手都在发抖——妈呀,这到底是什么怪物?自己刚才还骂了它,不会要被吞掉吧!
云清早已凝神戒备,王玲也暗自惊讶这癞蛤蟆的诡异,指尖悄悄扣住一张引雷符——若是它敢耍花招,管这是不是许家书房,直接引雷劈了它!
就在这时,癞蛤蟆停止了张大嘴巴,猛地往外一吐!一团黑漆漆的阴气裹着什么东西,“噗”地一声落在地上。
紧接着,它的嘴慢慢缩小回原样。
地上的黑雾渐渐散开,众人定睛一看,赫然躺在那里的,正是失踪多日的许家老爷子!
许行简和许艺父女俩一眼就认出地上双目紧闭的身影,正是失踪多日的许老爷子!
两人不顾周遭残留的阴煞之气,连忙快步跑上前。
许行简一把将老爷子半抱在怀里,指尖第一时间探向他的鼻息与脉搏——当感受到那微弱却稳定的跳动时,他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连声喃喃:“还好……还好父亲还活着!”
只是老爷子面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双目紧闭,看着虚弱至极。
他顾不上后怕,转头看向地上奄奄一息的癞蛤蟆,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你对我父亲做了什么?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癞蛤蟆瞥了他一眼,根本不屑回答一个普通人的质问——它怕王玲是因对方修为高深、能掌控它的生死,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对它呵斥。
王玲走上前,轻轻翻开老爷子的眼睑查看,又搭脉探了片刻,低声对许行简道:“老爷子无碍,只是昏过去了。在阴煞中待了这么久,又多日未进食,是饿昏的。”
她递过一张驱邪符:“老爷子浑身沾染了浓重阴气,这符贴身给他戴上。你先叫家庭医生来输些营养液,他睡上半天便能醒来。等醒后多推他出去晒晒太阳,我之后会开一张温补方子,好好调养一阵便无大碍。”
王玲心中已有定论:许老爷子面相温润,自带功德气场,显然是常做善事之人。此番死劫已过,往后至少还有十年阳寿。
“多谢师姑!”许行简连忙接过符箓,小心翼翼塞在老爷子衣襟内,随即抱着父亲快步走出书房,许艺也紧随其后,满眼都是担忧与急切。
书房内只剩云清、王玲师兄妹二人,以及地上苟延残喘的癞蛤蟆。
“我已经把那老头还给你们了,现在能放我走了吧?”癞蛤蟆急切地问道。
王玲冷笑一声:“你作恶多端,以为能这么轻易脱身?”
“那你想怎么样?”癞蛤蟆声音发颤。
“回答我几个问题。”王玲眼神锐利,“许家的阴煞之气,是不是你弄的?”
“是……是我弄的。”癞蛤蟆不敢隐瞒。
“你为何要囚禁许老爷子?”
“哼,还不是那老头!”癞蛤蟆语气怨毒,“我看他家气运鼎盛,他自己又有功德在身,本想让他供奉我,可他死活不肯,还说要把我送走,骂我不是祥瑞之物!”
“你要他怎么供奉你?”
“我要的也不多!”癞蛤蟆嘶声道,“不过是想吸他一点功德之力,再分些许家的财运!他不肯给,我就只能自己抢了!”
“所以你就把老爷子困在自己肚子里?”
王玲话没说完,眼底满是嫌恶——真难以想象,许老爷子醒来后知晓自己在癞蛤蟆腹中待了多日,会是何等恶心。
“那有什么办法!”
癞蛤蟆死到临头还嘴硬,“就算我不出手,许家的财运也会被别人算计夺走,我不过是先下手为强罢了
哦?这么说,你和屋外布下五鬼搬运阵的人不是一伙?”王玲挑眉追问。
“当然不是!”癞蛤蟆连忙否认,生怕被牵连。
“那你到底是什么来历?老实交代。”
癞蛤蟆叹了口气,缓缓说起过往:“我本是深山老林里一处灵气寒潭中的癞蛤蟆。我们族群本就人丁兴旺,可大多活不长久,只有我运气好——一次外出时,撞见一个人在修炼,我躲在暗处偷看,久而久之竟偷学了些功法。
靠着那点功法,再加上寒潭里的微薄灵气,我硬生生修炼了三百年,熬死了族群里一批又一批的同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