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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病人是一位来自江都府的大商人,身份显赫,所以即使只有一丝希望他的随从人员也不敢放弃,又从江州府送到江县钟家村这里求诊。

孙医官和前太医令钟良瑞等用望闻问切四诊法了解病情。

孙医官为代表的一部分医师初步诊断为中医的“肠结”,其表现为肠道气机阻滞,出现腹部疼痛、胀满、便秘等症状。见病人情况危殆,立即对症下药,但病人服用两日药后病情没有改善。

钟良瑞等为代表的一些医师诊断为“关格”,主要表现为大小便不通导致腹胀,伴有呕吐等症状。病人服药两日后也没有效果。

病人的随从人员意见很大。

这个时候有部分医师认为应该按胃肠痉挛、痢疾病进行医治,大家争得不可开交。

一个衣服华贵的随从人员见状,大声吼叫起来:“不是还有钟医师吗?我们听说他很厉害的,我们就是经其他医师介绍过来的。”

一言惊醒梦中人,这时大家才想到钟鹏举,于是赶紧通知他无论多忙都要过来。

钟鹏举正在工场里忙得不可开交,每日来到医馆也是兜个圈而已,因为现在医师不少于八十位,还有两位医学巨头在坐镇。一冶炼工场已经改造完毕,正在大炼钢铁和打造兵器;二正在赶工生产灌溉农具;三正在对试制出来的曲辕犁和铁牛做测试。

钟鹏举过来后,七八十名医师围拢过来,大家都想看看他是如何诊断的,以前的病例都没有象这次这样分歧那么大的。

钟鹏举仔细地为男子进行了检查,他也是用中医的望、闻、问、切之法,了解男子的病情和身体状况以及得病病的全过程。随后,他又运用现代医学的知识,通过触诊和简单的听诊,初步判断男子可能患有“肠梗阻”。

“肠梗阻?”

“这是我的叫法,我最担心的是病人得的是‘积聚’,积聚是指腹内结块,或痛或胀的病症。有些‘肠梗阻’可能是由于肠道内的肿瘤、异物等导致肠腔堵塞,在腹部可能会摸到肿块,同时伴有疼痛和腹部胀满不适,这与积聚中腹内结块、胀满疼痛的症状有相似性。我刚才反复按摸了,发现病人腹部没有肿块,应该是脾阳虚、湿气重、津液不足导致的肠道干结,粪便阻塞。”

“肠梗阻会因肠道堵塞,导致气体和粪便排出不畅,引起腹痛、腹胀,且停止排气排便,与肠结的一些症状相符。由于我们缺乏先进的检查手段,仅凭症状观察,很难区分是单纯的肠道气机不畅导致的‘肠结’,还是因肠道内有实质性堵塞等原因引起的‘肠梗阻’。所以误判为‘肠结’。”

“‘关格’主要表现为大小便不通,伴有呕吐等症状。‘肠梗阻’发展到一定程度,也可能出现类似情况,比如低位‘肠梗阻’,由于肠道堵塞,粪便无法下行,可伴有呕吐,容易与‘关格’的大小便不通及呕吐症状混淆。你们对疾病的认识主要基于宏观的症状观察和经验积累,对于肠道内部具体的病变情况难以准确判断,所以可能将‘肠梗阻’出现的类似大小便不通和呕吐等症状,误判为‘关格’。”

“‘肠梗阻’最主要的症状之一就是腹痛,而腹痛又是一个非常常见且原因复杂的症状,很多疾病都可能导致腹痛,如胃肠痉挛、痢疾等。所以有部分医师因为无法进一步明确腹痛的具体病因,仅根据腹痛这一单一症状,就将肠梗阻误诊为其他以腹痛为主症的疾病,尤其是一些同样伴有腹部不适但病情相对较轻、病因不同的疾病。”

“钟医师你为什么这么肯定就是你所说的‘肠梗阻’。”

“刚才病人及其随从详细描述了发病的经过了。他发病前长期处于精神紧张、焦虑、抑郁等不良心理状态下,会影响植物神经系统的功能,进而干扰胃肠道的正常蠕动和消化,导致便秘。”

“通过观察舌苔发现他有湿气重的表现,正常的舌苔应该是薄白而润的,而湿气重的人舌苔往往比较厚腻,舌苔表面好像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白色或黄色的东西,刮都刮不掉,舌边还可能有齿痕。”

“湿气重会影响脾胃的运化功能。当脾胃功能受损时,可能会出现胃肠蠕动减慢、消化能力下降等情况。长期如此,食物在胃肠道内的排空时间可能会延长,容易导致食物积聚,进而可能增加肠梗阻的发病几率。比如,湿气重的人往往容易出现腹胀、食欲不振、大便黏腻不爽等症状,这些都可能是胃肠功能受影响的表现,如果不加以调理,胃肠功能紊乱可能进一步加重,为肠梗阻的发生创造了条件。但湿气重只是在其中起到一定的促进或加重作用,并非是肠梗阻的直接病因。”

“还有一点,病人自诉他已经有十几天的时间都是口干舌燥、咽喉干涩,除了喝水吃不下任何的东西。口干、舌头干涩是津液不足的常见表现,提示身体可能处于缺水状态。这种缺水情况不仅会影响口腔黏膜等的湿润度,也会反映在肠道等消化系统中,导致肠道津液不足,进而使大便干结在肠内造成梗阻。”

“肠梗阻的发生通常是由多种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如肠道内的异物、肿瘤、肠粘连、疝气等机械性因素,以及神经功能紊乱、血管病变等动力性因素。我以前看过不少这样的病例,造成在肠内梗阻的是肿块,我叫作‘肿瘤’,如果得了肿瘤那就很麻烦了。”

孙医官等众医师都觉得钟鹏举的分析很有道理,给人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其他的追随过来的医师心里则暗暗惊叹,他一个这么年轻的医师怎么看起来经验是如此的丰富。怪不得,每次来找他就诊的病人,他都可以很快找到病因并对症下药,做到药到病除。

说钟鹏举是“神医”也不为过。神医在这个称号同行不会轻易叫出来。但对普通朴实的患者来说,你医好他的病,他感激你,叫你为神医却是很容易叫得出口的。

“肠梗阻是一种非常棘手的疾病,传统的中医治疗方法往往效果不佳。”钟鹏举凝重地说,“如果食药和体外物理方面方法治疗效果不佳,就要动手术。”

钟鹏举继续对所有医师说道。先调理他的脾胃肠功能,温补脾阳,脾主运化水液,促进肠道湿润蠕动及排便。同时,辅以针灸、按摩等物理方法。手术方法就是为胃肠减压,通过插入胃管,将胃内的气体和液体抽出,减轻腹胀和腹痛的症状。在治疗过程中,要密切观察男子的生命体征,随时调整治疗方案。

“手术?插管入胃抽液排气?”一个医师惊讶地问道。

“对。外科手术,危急情况下要插管入胃排气和抽液,靠食药的话起效慢。但现在我来不及准备相关的器械,只能先开药方,再针灸。还有,我以后可能把能够透视身体的机器也能做出来,象这种病例这样我们就很容易看得出是‘肠结’还是‘积聚’。”钟鹏举平淡地回答。

他的这番话把众医师惊呆了。

“对我来说插管入胃更是一个很小的手术。剖胸疏通心脉治胸痹和真心痛、剖腹割掉积聚和取出难产的新生儿也不难。”

钟鹏举微笑着说完,开出一剂药方,边开边解释。

温脾汤药方组成:(炒)莱菔子六钱、大黄三钱、附子两钱(先煎)、苍术两钱、石斛两钱、干姜两钱、芒硝两钱(冲服)、人参一钱、当归两钱、甘草一钱。

功效与主治:具有攻下冷积、温补脾阳的功效。适用于肠梗阻属于脾阳不足,冷积内停证,表现为腹痛便秘、脐下绞结、绕脐不止、手足不温、苔白不渴、脉沉弦而迟等症状。

方解:附子温壮脾阳,解散寒凝;苍术以燥湿健脾为主,恢复脾胃运化;石斛滋阴生津,助于排湿;炒莱菔子消食导滞、降气通便;大黄泻下攻积,荡涤肠胃,五者共为君药。芒硝助大黄泻下攻积,干姜助附子温中散寒,均为臣药。人参、当归益气养血,使下不伤正,为佐药。甘草既助人参益气,又可调和诸药,为使药。诸药合用,使寒邪去,积滞下,生津液,祛湿邪,脾阳复。

苍术具有燥湿健脾的作用,能有效去除脾胃湿气,改善湿邪困脾所致的食欲不振、腹胀、腹泻等症状。对于湿气引起的身体困重、关节疼痛等也有一定的缓解作用。

苍术虽以祛湿为主,但在一些情况下,通过其健脾作用,有助于恢复脾胃运化功能,使津液得以正常输布,间接起到促进津液生成和输布的作用,对于因湿邪阻滞导致的津液输布障碍有一定的调节作用。

石斛具有一定的滋阴清热作用,对于阴虚夹湿的情况有一定的调理作用。它能通过滋阴来改善体内的阴液不足,使津液得以补充,从而在一定程度上调节体内的水液代谢,有助于湿气的排出。

石斛是着名的生津药,具有很强的滋阴生津作用。它能滋养肺、胃、肾等脏腑之阴,对于热病伤津、口干烦渴、胃阴不足、食少干呕等病症有很好的治疗效果。能促进津液的生成和濡养作用,使人体的阴液得到补充,缓解津液不足引起的各种症状。

孙医官等众医师一边听,一边频频点头,药方开得很合理。

钟鹏举开完药方,交由药房执药和煎药。

马上开始针灸、艾灸和腹部按摩等。

针刺穴位:常选取足三里、天枢、上巨虚、下巨虚等穴位。足三里是足阳明胃经的主要穴位之一,具有调理脾胃、补中益气等作用;天枢为大肠之募穴,可调节肠道功能;上巨虚为大肠下合穴,下巨虚为小肠下合穴,针刺这些穴位可通调胃肠气机,促进肠道蠕动,缓解肠梗阻症状。

艾灸:通过艾灸神阙、关元等穴位,借助艾草的温热之力和穴位的特殊作用,以温通经络、散寒止痛、回阳救逆。神阙穴位于脐中,艾灸此穴可激发人体阳气,调节脏腑功能;关元穴为任脉穴位,具有培元固本、补益下焦之功,艾灸关元可温阳散寒,促进肠道气血运行,有助于改善肠梗阻症状。

腹部按摩:以手掌在患者腹部进行顺时针环形按摩,以促进肠道蠕动,帮助排便排气。一般是从右下腹开始,向上、向左、再向下,按照肠道走行方向进行按摩,力度适中,每次按摩时间约一刻钟,可根据患者耐受程度适当调整。

做完这些,病人症状得到一定程度的缓解,钟鹏举教会病人家属做腹部按摩,并交代两名有经验的医师全程护理,每隔一两个时辰再重复一次,直到后面能正常排便为止。

在治疗过程中,钟鹏举还密切观察男子的生命体征,随时调整治疗方案。

经过两日的精心治疗,男子的病情逐渐好转。他的腹胀开始减轻,腹痛也逐渐消失,能够正常进食和排便。

第三日该男子一切恢复正常,男子及其随从对钟鹏举及众医师感激涕零,逢人便说钟医师医术高超,是他们的救命恩人。

第四日临告别,该名看起来有点不一般的男子竟然当着他随从的面向钟鹏举等下跪致谢,在随从们愕然的目光下,钟鹏举连忙扶起他,只淡淡地说了一句:“医者父母心。”并婉拒了该男子奉上的巨额酬金。

该男子因为有要紧的商务事宜要处理,他也不多作停留,只是说了一句:“钟医师你的为人我了解过了,是个好人,后会有期!”

对钟鹏举来说有这样的一句评价就足够了。

钟鹏举治愈怪病的消息很快传开了,越来越多的患者慕名前来求医。钟鹏举凭借着自己的医术,治愈了一个又一个疑难杂症,赢得了求医百姓的信任和赞誉。

随着医师和病人的增多,原有的馆舍已经不够用。

鉴于部分病人是远道而来,要提供宿舍。一个构想就在钟鹏举脑中出现了。

钟鹏举干脆准备斥资500贯,按自己那个世界乡镇卫生院的标准,计划建立一个基层的卫生院,暂设病床100张,解决自己所在这个区域老百姓看病难,看病贵的问题。

人多力量大。

有钱好办事。

钟鹏举准备适当时机抽调一百多个工匠开始施工建造这个世界的第一间基层卫生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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