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暗号,死士们从铁皮筏暗格里取出新锥——这次的锥柄中空,内置引火燧石,只要用力敲击,便能引燃锥身缠绕的烈性火绳。
校尉率先将狼牙锥狠狠砸下,火星迸溅间,他脖颈青筋暴起嘶吼:“让钢铁尝尝血肉的滚烫!”其余死士如受令的恶狼,不顾水兵射来的流矢,发疯般挥动锥柄。
牛皮绳在尖锐的铁锚上磨出焦痕,却捆得更紧,他们要用这滚烫的杀器,在钢铁巨兽身上凿出致命的创口。滚烫的火绳燃起,浓烈的硝烟裹着火星在甲板上炸开,狼牙锥每一次楔入都伴随着剧烈的震颤。
水兵们用盾牌抵挡,却被爆炸的气浪掀翻,死士们趁机踩着同伴的肩膀攀上战舰,手中的狼牙锥如毒蛇吐信,朝着钢铁最薄弱处狠狠刺去。水兵们疯狂投放天雷火进行压制,爆炸激起的水柱将靠近的铁皮筏冲得东倒西歪。
死士校尉抹了把脸上的血水,突然咬破舌尖喷出血雾,在众人惊愕中扯开缠在腰间的铁链,一端系住狼牙锥,另一端缠在自己手腕。
他嘶吼着迎着天雷火爆炸气浪的冲力跃起,铁锥如流星般划过半空,狠狠钉入战舰甲板接缝,整个人借着惯性在铁板上擦出丈长血痕,却死死攥住铁链,用身体重量将锥尖越压越深,为同伴开辟出破舰的突破口。
但战舰水兵们很快组织起新一轮反扑,滚烫的铁砂如暴雨般从甲板倾泻而下,砸在死士们身上发出闷响。有人额头被砸出窟窿,鲜血糊住双眼,却仍凭感觉将狼牙锥狠狠楔入缝隙。
他们嘶吼着,如离弦之箭般冲向战舰,青铜矛头裹挟着凌厉的气势,狠狠扎进战舰甲板与船身的缝隙。河水不断拍打,死士们随着波浪起伏,却始终稳如磐石,每一次发力都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誓要用这最后的杀器,给予钢铁巨兽致命一击。
就在死士们高举青铜矛头准备全力施为之际,战舰顶部突然降下密密麻麻的带刺铁索网,将大半死士罩在其中。水兵们趁机从甲板暗处涌出,用长柄钩镰勾住网眼用力拖拽,将死士们拉下战舰。
死士校尉怒吼一声,挥刀斩断缠在身上的铁索,带着几个死士奋力突围。混乱中,他瞥见一名死士被铁索网缠住脖颈,面色涨紫,却仍死死握着矛头抵住舰体。校尉心中一痛,拼命地锯断铁索,救下同伴。
筏子借着暗流贴近战舰底部,死士们如灵巧的鼹鼠,顺着铆钉缝隙将烧红的钢锥楔入。滚烫的钢铁遇血发出“嗤嗤”声响,混着死士们压抑的嘶吼,仿佛死神在舰体深处擂响战鼓。滚烫的鲜血顺着狼牙锥纹路蜿蜒而下,在烧红的钢铁表面蒸腾起刺鼻白雾。
随着死士们愈发猛烈的捶打,原本紧密咬合的铆钉缝隙中渗出暗红锈水,那是钢铁在血肉与烈焰的双重攻势下开始溃败的征兆。有死士被震颤震得虎口开裂,鲜血顺着锥柄流淌,却与高温融合成诡异的血痂,反而让握持更稳。他们嘶吼着将全身重量压在锥柄上,每一次撞击都带着同归于尽的狠劲,誓要在这钢铁巨兽的躯体上撕开不可愈合的致命伤口。
随着狼牙锥不断深入,战舰底部传来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死士们不顾震得发麻的手臂,用牙齿咬住麻绳借力,每一次发力都让裂口迸溅出滚烫的铁珠。突然,一声沉闷的轰鸣从舰体深处传来,那是龙骨受力变形的预警,河水顺着扩大的裂缝喷涌而入,在钢铁巨兽的腹部撕开一道致命的伤口。
随着龙骨的悲鸣愈发清晰,死士校尉突然发现战舰甲板缝隙渗出粘稠的沥青——水兵们竟在紧急封堵裂口。他立即扯断腰间染血的布条缠住狼牙锥,转头对身后死士嘶吼:“泼醋!”话音未落,几坛陈年老醋已顺着裂缝泼下,滚烫的钢铁遇酸腾起刺鼻白烟,沥青瞬间失去黏性。
死士们趁机用锥柄猛击,在醋雾与火星交织中,战舰底部的裂口如贪婪的兽口般疯狂扩张。就在死士们为扩大船底裂口拼尽全力时,战舰突然启动应急装置,大量滚烫的沥青从舱内喷涌而出,顺着裂缝向外流淌,试图重新封住缺口。
沥青遇冷迅速凝固,将部分狼牙锥牢牢黏住。死士校尉见状,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立即指挥众人改变策略,将随身带着的烈酒浇在裂口处,火把随之掷下,熊熊烈火瞬间吞没了渗出的沥青,在剧烈的燃烧与爆裂声中,狼牙锥重新露出锋芒,死士们再次发力,拼命要彻底撕开这钢铁巨兽的防线。
然而,钟剑平指挥水兵们紧急调来厚重的铁板,像给战舰穿上第二层铠甲,将暴露的接缝死死护住。滚烫的铁水顺着铁板缝隙浇筑,瞬间将刚撕开的裂口焊成铜墙铁壁。
死士校尉望着重新变得坚固的舰体,目光如炬,突然将手中发烫的狼牙锥狠狠砸向甲板:“雕虫小技!换淬火毒锥,再攻!”
淬火毒锥的倒刺死死咬住钢铁,死士们每一次发力都震得手臂发麻,虎口渗出的血珠顺着锥柄滑落,在滚烫的钢铁表面蒸腾成细小白雾。
有些死士被水兵掷下的霹雳炮砸中额角,石灰粉和鲜血糊住眼睛,却凭着记忆摸索着继续捶打,直到指尖触到松动的铆钉,才发出一声沙哑的嘶吼。战舰底部传来的金属呻吟愈发剧烈,裂缝中渗出的锈水混着血水,在海面上晕开暗红的涟漪。
钟鹏举旗舰的水兵们见状,急忙将滚烫的铁水顺着缝隙再次倾倒,试图将松动的铆钉重新焊死。可死士们早有防备,他们迅速掏出怀中的竹筒,将事先备好的冷水泼向刚浇筑的铁水。剧烈的温差让铁水瞬间迸裂,飞溅的铁渣刺痛了水兵们的眼睛。趁着敌人慌乱之际,更多死士握紧狼牙锥,拼尽全身力气狠狠砸下,要在这钢铁巨兽身上撕开更大的口子。
通红的锥尖再次扎进接缝时,发出“滋啦”的淬火声,反复撞击下,原本咬合紧密的铆钉竟被震得松动,冰冷的河水顺着扩大的缝隙汩汩涌入。最终旗舰的吃水线处被撬开半尺宽的裂口,铁水浇筑的接缝崩裂时,飞溅的铁屑如火星般烫死了两名试图堵漏的旗舰水兵。
河水开始沿着船舷侧边撬开的裂缝和缺口涌进船舱。
钟剑平指挥水兵关闭该舱室和另一侧相对应的舱室以维持舰体的平衡。
钟鹏举的旗舰是一艘大型车船,共有十几个隔离舱,在这个世界上是独一无二的。但最薄弱的桨轮和船舵均已被死士们破坏,丧失了动力和转向功能。
钟鹏举舰队的运输船上的甲板上的近战已经成了绞肉机。死士们挥舞着带倒钩的短矛,专挑运输船的缆绳和货箱下手,有几个甚至抱着火蒺藜滚进堆放粮草的舱室,浓烟立刻从舱口喷涌而出。
钟鹏举的水兵则用丈二陌刀组成刀墙,每一次挥砍都带起滚烫的血雨,有人被砍断手腕,仍咬着牙将天雷火扔向敌群,爆炸声震得船身都在摇晃,死士的碎肉溅满甲板。
杨碧在旗舰的了望塔上命令发出三发信号弹,信号弹冲天而起,在高空爆炸开来,发出幽红色的火光,方圆数里内都看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