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天葫还在发烫,掌心贴着葫芦底部能感觉到里面能量在翻滚。凌云站在断崖边缘没动,眼睛盯着北方那片灰雾。刚才那一丝共鸣已经变成持续的震动,像心跳一样一下下敲在神经上。
她把化龙诀运到指尖,轻轻点在葫芦口沿。一道光闪过,李冰传来的识别模组自动加载进去。吞天葫的感应范围慢慢扩大,开始过滤空气中杂乱的能量波。
白云飞蹲在前面一块石头后头,伸手比了个手势。左边三步远有处塌方形成的斜坡,看着像是路,其实是陷阱。他之前走过一次,知道底下是空的,踩上去就会陷进毒泥里。
陆泽站起身,两手张开往前推。一小股风雷能量离体,在空中分成十几条细线向前探去。这些探针不会触发警报,但能感知前方百米内的动静。几秒后他点头:“腐化林地后面有东西,轮廓像祭坛,符文在亮。”
三人贴着地面往前挪。雾气越来越浓,呼吸都变得沉重。凌云能听见耳边有声音,像是有人在低语,但她没理会。化龙诀护住识海,那些声音就进不来。
穿过最后一排歪树,眼前豁然出现一片干裂的泥潭。中央立着一座黑石祭坛,高约三丈,表面刻满倒十字纹路。十二个黑袍人跪在周围,每人手里握着一根骨杖,杖尖插进地里,连着地上的符文阵。
祭坛最上面站着一个人。
黑袍破旧,脸上全是褶子,但眼睛很亮。他眉心嵌着一块紫黑色晶石,正一明一暗地闪。每闪一次,就有暗影能量从四面八方涌来,顺着晶石流进祭坛。
凌云立刻认出这人的气息。吞天葫传来数据——原黑暗联盟高阶魔法师,参与过三次跨界渗透行动,掌握仙气腐蚀术。此人就是黑暗长老,蚀仙咒的研发主导者。
她抬手示意。
陆泽会意,双手合拢再拉开。一股极低频率的风雷波扩散出去,悄无声息地扰动空气。那十二个信徒手中的骨杖微微晃动,连接地面的光线出现了短暂断裂。
就是现在。
凌云猛地冲出,右手一抬,仙武风雷圣刃瞬间凝聚成型。刀光斩下,直接切断三人之间的能量链。两名靠得最近的信徒还没反应过来,脑袋就已经飞了出去。
剩下的人慌忙要结印,白云飞已经杀到。他一脚踹翻一个,手起刀落劈碎另一人的骨杖。那人惨叫一声,整条手臂炸开,黑血喷了一地。
陆泽跃向旁边一棵枯树的顶端,双掌朝下压。小型风雷仙域展开,将整个祭坛上方空间封锁。天空立刻被灰蓝色电光覆盖,任何想腾空逃跑的人都会被当场击落。
黑暗长老终于动了。
他双手快速结印,地面裂开,十二条漆黑锁链破土而出,直扑凌云。同时脚下符文阵亮起,一层墨色护盾升起,把他整个人包住。
凌云侧身躲过两条锁链,左手举起吞天葫。葫芦口对准地面,开始吸收四周涌来的暗影能量。这些能量刚进入葫芦内部,就被李冰预设的净化模组处理,转化成纯净的净化能量,顺着经脉注入她体内。
她的动作更快了。
仙武风雷圣刃再次扬起,这次是横扫。刀锋划过护盾表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护盾晃了两下,出现一道裂痕。
就在这一瞬,陆泽在高处打出一记风雷仙融箭。银蓝交织的光柱从天而降,精准砸在护盾裂缝上。轰的一声,护盾炸开,冲击波把周围几个信徒全掀翻在地。
黑暗长老后退一步,脚下一滑差点摔倒。他抬头瞪着凌云,嘴里念出几个音节。眉心的晶石突然爆发出强光,地下传来闷响,更多魔气从裂缝中涌出,迅速在他面前形成新的屏障。
白云飞趁机冲上去,一刀劈向他的肩膀。黑暗长老抬手格挡,袖子里弹出一截骨刃,铛的一声挡住攻击。两人立刻缠斗在一起,刀刃碰撞不断。
凌云没急着上前。她站在侧翼,继续让吞天葫吸收暗影能量。转化后的净化能量越来越多,她能感觉到自己的战力在稳步提升。
陆泽在树顶调整位置,又凝聚出第二发风雷仙融箭。这一次他瞄准的是祭坛底座的一处符文节点。那里是能量循环的关键点,只要打中,整个仪式就会中断。
他双手推出。
箭未到,风先至。黑暗长老察觉危险,想撤回祭坛中心。白云飞死死缠住他,一刀接一刀逼得他无法脱身。
轰!
风雷仙融箭命中目标。祭坛剧烈震动,表面符文大片熄灭。原本缓缓旋转的核心阵图停了下来,紫光骤然黯淡。
仪式中断了。
凌云立刻冲向祭坛台阶。她要把剩下的信徒全部清除,不能让他们重新启动阵法。刚踏上第一级,地面突然抖了一下,一道锁链从侧面袭来。
她低头躲过,反手一刀斩断链条。抬头时看见黑暗长老已经被逼到祭坛边缘,脸上第一次露出惊色。他的护盾没了,手下死的死伤的伤,只剩下四个还能动的人趴在地上喘气。
白云飞站在他对面,刀尖指着对方喉咙。
陆泽从树上跳下来,落在凌云身边。他看了眼祭坛状况,低声说:“核心没毁,还能重启。”
凌云点头。她把吞天葫收回掌心,能量仍在运转。只要对方敢再结印,她就能第一时间吸收转化,阻止能量聚集。
黑暗长老喘着气,慢慢直起身子。他盯着凌云,忽然笑了:“你们以为打断一次就能阻止?蚀仙咒已经种下,七天之内必成。就算你们杀了我,它也会自己长出来。”
凌云没说话,只是握紧了手中的刀。
白云飞往前踏了一步。
黑暗长老眼神一闪,右手突然往地上拍去。一道红光从他掌心射出,直奔祭坛底座。
凌云立刻反应,吞天葫对准那道光线。净化能量喷涌而出,把红光硬生生截在半空。两股力量僵持几秒,最终红光被彻底吞噬。
黑暗长老的脸色变了。
他想往后退,但双脚已经被白云飞用刀气钉在地上。他抬头看天,似乎在等什么。
陆泽察觉不对,抬头看向被风雷仙域笼罩的天空。电光之中,有一小块区域颜色更深,像是被什么东西遮住了。
凌云也看到了。
她把吞天葫举高,让感应范围向上延伸。数据显示,那个位置确实有能量堆积,而且正在缓慢旋转。
“天上还有东西。”她说。
白云飞盯着黑暗长老:“是用来保命的?”
黑暗长老闭上嘴,不再说话。
凌云抬起仙武风雷圣刃,刀尖指向对方眉心:“最后一个机会。说出天上那东西是什么,怎么解除。”
黑暗长老睁开眼,嘴角抽动了一下。
他的嘴唇刚张开,头顶那片深色区域突然裂开一道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