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回到可可利亚时期……”
史瓦罗的镜头转向白砚,声音依旧平稳,但其中蕴含的意味却截然不同,
“这一次,我会保护好所有人。”
白砚闻言,朗声大笑:“哈哈哈!有自信是好事,我的无机生命统帅。”
他拍了拍史瓦罗坚固的臂甲。
“宇宙广袤,种族繁多,远不止人类一家。”
“未来,我们总会与形形色色的无机生命文明打交道。”
“到那时,与它们沟通、周旋乃至合作的重任,可就要多多倚仗你了。”
史瓦罗的头部微微下沉,做了一个类似点头的动作:
“如您所愿,大守护者大人。”
同伴变得更强,众人自然由衷地感到高兴。
他们纷纷上前,向史瓦罗和克拉拉道贺。
一番热闹的寒暄过后,大家便心照不宣地陆续离开实验室。
他们都明白,接下来的时光,应该完全留给这对久别重逢的家人。
而在另一处,贪婪与公司方面的后续谈判也进行得异常顺利。
毕竟最高层的战略方向早已由白砚与托帕、砂金敲定,他们这些执行者只需敲定具体细节即可。
谈判内容大抵是确定初步的贸易物资清单、物流通道、结算周期等琐碎事宜。
值得一提的是……
在谈判中,贪婪据理力争。
成功保留了贝洛伯格原有的货币体系。
坚持使用“冬城盾”,作为雅丽洛星系内部的唯一法定交易货币。
公司代表对此并未过多纠缠。
只是在确认了冬城盾与公司信用点的初步汇率浮动机制后,便轻易放行了这一条款。
对于一个刚刚达成合作、潜力有待观察的偏远星系。
货币主权在他们看来,暂时并非需要争夺的核心利益。
待公司的舰队化作星点,彻底消失在雅丽洛星系的边际之后。
雅丽洛一号的大守护者莱顿,几乎是连滚带爬、失魂落魄地赶到了克利珀堡。
他涕泪横流,哭爹喊娘地说了一大堆忏悔与求饶的话。
核心意思无非是希望白砚大人不记小人过。
全怪他自己有眼无珠、愚蠢透顶。
莱顿无论如何也没想到。
公司那边竟然如此干脆利落地,就把他和雅丽洛一号当作可有可无的筹码给放弃了。
若是白砚再不原谅他,那雅丽洛一号除了引颈就戮,恐怕再无他路。
“啊……莱顿,你还真是给我出了个大难题啊。”
白砚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叹息。
他斜倚在克利珀堡那象征着权力的座椅上,指尖轻轻敲击着扶手。
他的两旁,如同群狼环伺般站立着雅丽洛星系各星球的使者。
他们的目光毫不掩饰地投射在跪伏在地的莱顿身上。
那眼神中交织着凶狠、贪婪与长久压抑的嫉妒。
恨不得立刻冲上去,将这个昔日还能与他们平起平坐的“邻居”撕成碎片,瓜分殆尽。
“我说要成立联盟的时候,你不是稳坐钓鱼台,不肯来吗?”
白砚的语气依旧平静,仿佛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小事。
但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击在莱顿的心上。
让他本就颤抖的身体筛糠般抖动得更厉害。
“现在,你怎么又亲自、急匆匆地过来了?”
“求求您!白砚大人!”
“原谅我这一次的愚蠢吧!”
莱顿几乎将额头抵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绝望的乞求。
白砚缓缓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手肘撑在扶手上,掌心托着侧脸。
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莱顿。
“我当然可以原谅你啊。”
他语气甚至带上了一丝宽和。
“毕竟,我也不是什么嗜杀成性的人。”
“雅丽洛星系本就地广人稀,我们已经永远失去了雅丽洛八号……”
他话语微顿,提及那个被抹去的星球时,会议室内的空气仿佛也凝固了一瞬。
“若是再次失去雅丽洛一号,我们恐怕真要困守在这片星域,难以向外拓展了。”
他话锋微妙地一转,视线瞥向两旁那些虎视眈眈的使者。
“但是……”
“白砚大人!”
雅丽洛五号的代表立刻识趣地踏前一步。
声音洪亮地表态,眼中闪烁着对财富的渴望。
“我们雅丽洛五号可以向您保证!”
“只要您一声令下,我们的军队绝对秋毫无犯——”
“我们只洗劫国库和那些为富不仁的大户!”
“绝不动平民一分一毫!”
他巧妙地将掠夺包装成了某种“正义”的行动。
“都是雅丽洛人,何必自相残杀,弄得血流成河呢?”
雅丽洛七号的代表接口道,语气显得“诚恳”许多。
“我雅丽洛七号保证,我们的舰队绝不主动攻击雅丽洛一号上的平民设施。”
“我们只寻求……合理的补偿。”
他将战争美化成了索取补偿。
“莱顿,你做了错误的选择。”
雅丽洛九号的代表声音阴戾,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
“你要为此付出代价。”
他将代价两个字咬的很重。
没人喜欢墙头草,尤其是在联盟初创,需要坚定信念的时候。
他的话代表了大多数使者的心声。
背叛者必须受到严惩,才能震慑后来者。
白砚脸上适时地露出倍感无奈的神情,摊了摊手。
“莱顿,你也看到了。”
他目光重新落回地上那团颤抖的身影。
“联盟才刚刚建立,就出了你这样拒不合作、首鼠两端的事情。”
“我这个盟主,若是不做出应有的处置。”
“恐怕……难以服众啊。”
他将压力巧妙地转嫁给了“众意”,仿佛自己是被联盟成员的愤怒所裹挟。
雅丽洛一号肯定不能彻底毁灭,那不符合白砚的长远利益。
但他必须借此机会,让所有怀有异心的人看清楚。
挑战联盟权威、试图骑墙观望的代价是什么。
“呵呵呵……也对,也对。”
莱顿发出一阵苦涩至极的干笑。
仿佛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气神,瘫软在地。
但很快,他像是想通了什么。
用尽最后力气挣扎着抬起头,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清明。
他不再看那些恨不得生啖其肉的使者。
而是直视着白砚,用一种近乎宣布的姿态,清晰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