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种干扰极其短暂，并且无法真正伤害或驱散“晦”的污染，但它确确实实地为渊族战士们争取到了宝贵的喘息之机。
压力稍减，渊瞳长老立刻抽身后退几步，剧烈地喘息着，他看向李凡的目光充满了难以言喻的震惊和一丝希望。
“果然。唯有‘混乱’，方能对抗‘秩序’的终极反面——‘寂灭’的侵蚀。” 渊瞳长老的声音带着喘息，却异常清晰，“年轻人，你的‘混乱’，是墟光城目前唯一的变数。”
李凡此刻也不好受，刚才那一下几乎掏空了他本就所剩无几的灵力和精神，他扶着旁边一块尚未被完全污染的晶石，脸色发白，只觉得脑子里像是一团浆糊。
“变数。我看是定时炸弹还差不多。” 他在心中嘀咕。
幽梦也停止了《寂魂曲》的吹奏，她的身影变得更加透明了几分，抱着骷髅铃的手微微颤抖，显然消耗巨大。她看向李凡，紫眸中同样带着惊异。
“你的‘混乱’比我想象的还要特别。” 幽梦的声音带着一丝虚弱，“它并非纯粹的破坏，更像是一种扭曲现实的‘噪音’，让‘晦’那追求绝对‘静寂’的本能无所适从。”
就在这时，李凡脑海中的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虽然依旧夹杂着杂音，但似乎比之前清晰了一点点。
【叮！检测到宿主参与‘局部污染抑制’行为。环境威胁等级，极高。现发布紧急任务。】
【任务名称，稳定之源。】
【任务要求，协助渊族，稳定墟光城西区三号‘寂灭磷光’能源井的封印，阻止‘晦’污染进一步扩散。】
【任务奖励，‘磷光净化液’x1（注，由精粹寂灭磷光提炼而成，可清除宿主自身或他人体内微量‘晦’污染，效果拔群，稳如老狗）。】
【任务提示，合作是通往成功的捷径，当然，前提是你的队友靠谱。】
【备注，不想变成‘晦’的零食吧！少年，努力干活。】
“磷光净化液，能清除污染，这奖励好像终于有点用了。” 李凡心中一动。
但他表面上不动声色，反而露出一脸苦相，他对着渊瞳长老和幽梦摊手道，“两位前辈也看到了，我这三板斧，撑不了多久啊！而且每次用完都头晕眼花，再来几次，我怕没被‘晦’吃掉，自己先变成傻子了。”
他这是在试探，也是在讨价还价。毕竟，咸鱼的原则就是不能白干活。
渊瞳长老是何等人物，活过了无尽岁月，他立刻听出了李凡的弦外之音。他苍白的瞳孔注视着李凡，缓缓道，“年轻的宿主，你的帮助，对如今的墟光城而言，至关重要。我们渊族，从不亏待朋友。”
他顿了顿，骨杖指向那深坑中依旧在翻涌的漆黑物质，“如你所见，‘寂灭磷光’能源井，是墟光城存在的根基，也是昔日‘防火墙’的重要能量源。如今它被‘晦’污染，濒临失控，常规手段已难以维系。而你体内那源自‘防火墙’残骸的‘混乱’，是唯一能暂时干扰污染，为我们争取修复时间的力量。”
“我们需要你的帮助，至少，在我们将大部分民众转移至更安全的区域，或者找到彻底解决污染的方法之前，需要你定期前来，以你的‘混乱’干扰污染，稳定封印。”
李凡摸着下巴，他故作沉吟，“帮忙也不是不行。但我这实力低微，每次消耗这么大，万一不小心被污染了，或者灵力枯竭了，那不就。”
幽梦在一旁轻声开口，她的声音虽然虚弱，却带着一种直指核心的冷静，“作为交换，我可以尝试为你解读你体内那‘系统’所散发出的部分乱码。”
李凡猛地抬头看向她。
幽梦的紫眸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那些在你看来毫无意义的乱码和杂音。在我感知中，却并非完全无序。它们更像是被打碎、被污染、被加密的信息流。其中一些片段的‘频率’，与我曾经接触过的、九幽宗深处某些古老禁忌记载相似。那很可能，是残缺的‘防火墙日志’。”
防火墙日志，李凡的心脏猛地一跳，这或许能揭开系统身世之谜的关键。
渊瞳长老也点了点头，他补充道，“除此之外，在你协助我们期间，你可以自由使用城内尚存的、未被污染的‘磷光之井’进行修炼和恢复。‘寂灭磷光’虽属性偏阴寒，但其能量层级极高，对稳固根基、淬炼神识有奇效。并且，我们渊族积累的部分关于上古阵法和符文的知识，也可以对你开放。”
自由使用高级能量源，开放上古知识，还能解读系统乱码，探寻防火墙的秘密，这交易听起来似乎不亏啊。
李凡看着眼前两位大佬，又看了看脑海中系统任务栏里那瓶诱人的“磷光净化液”，再感受一下四周那岌岌可危、仿佛下一刻就要彻底玩完的环境。
“好像没得选。而且这条件，对一条咸鱼来说，简直是豪华保姆级服务了。” 他在心中权衡。
他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了“勉为其难”的表情，“既然两位前辈如此有诚意，墟光城又危在旦夕，我李凡也不是见死不救之人。这活，我接了。”
他话锋一转，指了指那深坑，“不过，咱们得约法三章。第一，量力而行，我撑不住了就得撤，不能逼我玩命。第二，解读乱码和开放知识不能含糊。第三，那什么净化液，先预支一瓶给我防身呗。万一我不小心沾上点污染，也好及时自救，不影响后续帮忙不是。”
渊瞳长老与幽梦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无奈和果然如此的神情。这条咸鱼，果然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
“可。” 渊瞳长老干脆地答应下来，“稍后我便让人取一瓶‘磷光净化液’给你。现在，还需你再协助我们，将此处封印暂时稳定下来，为我们后续的民众转移和加固措施争取时间。”
幽梦也轻轻颔首，“我会在一旁协助，并开始尝试捕捉和解析你释放混乱时散逸出的那些特殊‘信息’。”
交易达成。
李凡揉了揉还有些发晕的脑袋，他看着深坑中那依旧令人心悸的漆黑，叹了口气。
“得，这高级保姆房，看来也不是那么好住的。开工吧！苦命的打工人。” 他在心中自语。
他再次凝神静气，准备引导那坑爹系统的“混乱”之力。
这条被迫营业的咸鱼，正式在对抗世界毁灭的前线，拥有了一个临时岗位和一份看起来还算丰厚的“兼职”报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