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圈入侵的惨败,如同一盆冰水,浇灭了瀞灵廷内部最后一丝对陈御风的质疑之声。挥手间湮灭虚潮的伟力,让“总导师”这三个字,成为了瀞灵廷中近乎神只的代名词。
然而,真正的风暴,往往孕育于最深沉的寂静之中。
瀞灵廷,技术开发局,最深层的分析室内。
涅茧利看着面前仪器上关于那名被俘灭却师(嘉蒂丝)身上封印的无数条报错信息,以及对其能量结构模拟时引发的数次小规模灵子崩溃,发出了既挫败又兴奋的怪笑。
“嚯嚯嚯~不可思议!完全无法理解!这根本不是已知的任何一种能量体系!连最基本的灵子构成逻辑都被颠覆了!”他手舞足蹈,绕着被混沌符文禁锢、昏迷不醒的嘉蒂丝转圈,“这封印本身,就是一个全新的法则体现!陈御风……你到底是什么?”
他尝试了所有手段,甚至动用了某些禁忌的技术,却连那封印最表层的结构都无法撼动分毫。这让他对陈御风的忌惮与探究欲,达到了顶点。
与此同时,队长会议室内的气氛,却比技术开发局更加凝重。
山本元柳斋重国、朽木白哉、京乐春水、浮竹十四郎、日番谷冬狮郎等核心队长齐聚一堂,面前悬浮着由鬼道众构建的、关于流魂街边缘及纲弥代家旧址那深渊掌印的能量残留分析报告。
“能量性质,与陈导师出手时的一般无二,但其‘寂灭’特性,远超想象。”负责报告的鬼道众副鬼道长声音干涩,“根据模拟,这种力量层级,已经……已经超越了‘灵子’的范畴,触及到了……‘规则’本身。”
规则!
这个词让所有队长心头巨震。死神的力量,无论斩拳走鬼,究其根本,仍是基于灵子的运用。而规则,那是传说中世界运转的底层逻辑,是神之领域!
“结合此前灭却师的活跃,以及陈导师的警告……”京乐春水压低了斗笠,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隐藏在阴影中的敌人,其目标恐怕不仅仅是取代我们那么简单。他们……或许在觊觎更深层的东西。”
浮竹十四郎咳嗽了几声,脸色苍白:“而陈导师的存在,无疑是他们计划中最大的变数,也是……我们目前唯一的倚仗。”
就在会议室内一片沉重之时——
嗡!!!
一股难以形容的、仿佛源自灵魂本源的悸动,毫无征兆地席卷了整个尸魂界!
并非灵压的冲击,而是一种更本质的、仿佛世界根基被动摇的“震动”!
所有死神,无论实力高低,都在这一刻感到一阵心悸,仿佛有什么至高无上的意志,强行介入了这个世界。
紧接着,一道宏大、冰冷、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如同直接在每一个灵魂深处响起:
【吾乃无形帝国之主,友哈巴赫。】
【千年血债,今朝偿还。尸魂界之秩序,由吾重塑。死神之权柄,至此终结。】
【宣战布告,即刻生效。】
声音落下,那股令人心悸的波动也随之消失。
但整个瀞灵廷,却陷入了一片死寂般的恐慌!
“无……无形帝国?”
“友哈巴赫?那是谁?”
“宣战?向我们整个尸魂界宣战?!”
普通队士们惊慌失措,他们无法理解这直接作用于灵魂的宣告意味着什么,但那话语中蕴含的绝对自信与冰冷杀意,却让他们不寒而栗。
队长会议室中,山本元柳斋重国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他终于明白,陈御风口中的“阴影中的虫子”,其首脑,终于露出了獠牙!而且是以这种直接宣告、撼动世界根基的方式!
“全员!最高战备!”山本总队长猛地起身,流刃若火的刀鞘重重顿地,声音如同洪钟,强行压下瀞灵廷的骚动,“无形帝国,即为灭却师之国度!此乃生死存亡之战!”
命令迅速传达下去,整个瀞灵廷如同一台庞大的战争机器,开始疯狂运转。结界被加固,巡逻密度增加,所有休假被取消,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
真央灵术院,陈御风的庭院。
那宏大的宣战布告,自然也传入了陈御风的感知。他甚至连眉头都未曾动一下,只是端起茶杯的手,微微停顿了刹那。
“终于……忍不住了么。”他淡漠自语,“弄出这般动静,倒也省了我去寻找的功夫。”
他对于所谓的“无形帝国”或是“友哈巴赫”并无兴趣,但这只“虫子”制造出的“杂音”规模,远超此前所有,已然达到了让他觉得“碍眼”的程度。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有些踉跄地出现在庭院门口,是朽木露琪亚。她脸色微微发白,显然也被那直接灵魂的宣战所震慑。
“陈……陈导师。”露琪亚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刚刚……那是……”
“聒噪之音罢了,何须在意。”陈御风看了她一眼,语气平淡依旧。
露琪亚看着他这副仿佛天塌不惊的漠然姿态,心中的慌乱竟奇异地平复了不少。是啊,有这位存在于此,无形帝国……或许也并非不可战胜。这种盲目的信任,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总队下令,全员备战。我……我也要回六番队了。”露琪亚低声说道,目光却不自觉地在他脸上多停留了一瞬。每次见到他,感受到他那深不见底的力量与绝对的平静,她心中那份源于救命之恩与绝对强者崇拜的复杂情愫,便会滋长一分。
“嗯。”陈御风只是淡淡应了一声,便收回了目光。
露琪亚咬了咬唇,行了一礼,转身离去。只是那背影,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失落。
几乎在露琪亚离开的同时,另一道火辣的身影便迫不及待地闯了进来。
“陈导师~”松本乱菊的声音依旧带着撩人的尾音,但眼神深处却藏着一丝凝重,“刚才那动静,可真是吓人呢。看来,要有大麻烦了。”
她走到陈御风身边,很自然地想要靠近,却被一股无形的气墙轻轻隔开。
乱菊也不在意,反而笑嘻嘻地举起手中的酒壶:“要不要喝一杯压压惊?虽然我觉得,你根本不需要。”
陈御风未置可否。
乱菊自顾自地在他旁边的石凳上坐下,仰头灌了一口酒,酒液顺着她白皙的脖颈滑下,她却毫不在意,目光灼灼地看着陈御风:“不过,有你在,好像再大的麻烦,也不算什么了,对吧?”
她的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依赖与信赖,以及那愈发深沉的、注定无望的迷恋。
陈御风没有回答,他的目光,似乎穿透了庭院的结界,望向了瀞灵廷之外,那无形帝国可能存在的阴影空间。
他能感觉到,一股更加庞大、更加凝聚、带着“吞噬”与“赋予”双重特性的意志,正在那片阴影中苏醒,并且……将注意力,投向了他所在的方向。
“全知全能?”陈御风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近乎不存在的弧度,那是一种俯视井底之蛙的漠然,“井底之蛙,也敢妄言全知?”
他放下茶杯,缓缓站起身。
无形的气势,并未爆发,却仿佛让整个庭院的空间都变得更加凝实,更加……贴近于“道”的本源。
“既然宣战,那便……”
“……来吧。”
平淡的两个字,却仿佛蕴含着裁定一切的意志,悄然回荡在庭院之中。
瀞灵廷上空,阴云密布,风雨欲来。
而这场即将席卷整个尸魂界的终极风暴,其核心,注定将围绕着这位来自混沌的青衫天尊,轰然爆发!